连破四关,林枫展现出的剑道修为已然震慑全场。然而,第五尊石剑的考验,却与前四关截然不同。
这尊石剑通体呈现一种奇异的半透明色泽,仿佛由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剑身之内光影流转,倒映着周遭万物,却又仿佛空无一物。它对应北斗第五星——玉衡,主“均衡”与“映照”。
当林枫靠近时,玉衡石剑并未化形出战将或异兽,而是剑身光华大放,如同最光滑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林枫的身影,以及他手中的承影剑与星辰引剑鞘。
下一刻,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镜中的“林枫”竟然一步从石剑中迈了出来!无论是容貌、气息、神态,甚至手中那柄由剑意凝聚、与承影剑一般无二的虚幻长剑,都与真正的林枫别无二致!连那星辰引剑鞘上的七点星光都完美复刻!
“镜像?”凌焰失声低呼。
“不止是镜像……”冷星脸色无比凝重:“它复制了林前辈的剑意,甚至……包括那混沌无极的意境!”
那镜像林枫眼神空洞,却带着与林枫同源的冷漠与威严,它抬起手中的虚幻承影剑,剑尖直指林枫本体。刹那间,一股与林枫一般无二、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加“完美”、更加“均衡”的混沌剑意轰然爆发,笼罩向林枫!
这玉衡石剑的考验,竟然是战胜自己!战胜一个在剑意层面上被“优化”和“均衡”过的自己!
镜像率先出手,剑法、招式、乃至引动的混沌之力,都与林枫如出一辙,却又更加圆融流畅,仿佛没有任何破绽!
两道同源的混沌剑意在谷地中央疯狂碰撞、交织、湮灭,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能,逼得凌焰等人和后方那些观战者不得不连连后退,骇然望着这场“自己与自己”的巅峰对决!
林枫眉头微蹙。这镜像确实棘手,它拥有自己的一切剑道理解和力量特性,甚至因为“均衡”特性,在某些细微之处更加完美,几乎毫无破绽。常规的战斗方式,只会陷入无尽的消耗,最终力竭而败。
他尝试变幻剑意,从刚猛到阴柔,从生机到寂灭……但那镜像总能同步变幻,甚至因其“均衡”特性,运用得比他更加自如!
“没用的!这玉衡石剑映照本源,你会的,它都会,而且更完美!你如何胜它?”后方观战者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他们都看出了林枫陷入的困境。
凌焰和冷星也攥紧了拳头,心中焦急,却无能为力。这种对决,外人根本无法插手。
林枫再次与镜像硬拼一记,混沌之气四溢,两人同时后退数步。他看着对面那个眼神空洞、却剑法完美的“自己”,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完美?均衡?
不,这世间从无绝对的完美与均衡!
混沌无极,其核心乃是“包容”与“演化”,是包含了一切可能性的“无极”,而非固定不变的“完美”!这镜像虽能复刻他现有的剑意,甚至加以“优化”,但它终究是基于他现有的认知和状态!它无法演化出超越他自身认知和理解的东西!
它的“完美”,恰恰是它最大的局限!因为它只能“映照”已知,无法“演化”未知!
想通此节,林枫眼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他不再试图去破解镜像的“完美”剑招,而是彻底放开了心神,将自身完全沉浸于混沌无极的大道真意之中!
他不再执着于任何固定的剑招、任何特定的剑意属性,而是让自身的剑意随着心念自然流转、演化、生灭!时而如春风化雨,时而如雷霆万钧,时而如星辰寂灭,时而如万物初生……他的剑意变得无比“混乱”,却又暗合着某种至高的“秩序”!
那镜像起初还能勉强跟随、模仿,但很快,它的动作开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和混乱!因为它那“均衡”与“映照”的核心,无法处理这种超越了固定模式、不断自我演化的“无极”状态!它的“完美”程序,出现了无法解析的“错误”!
“就是现在!”
林枫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破绽,一直未曾出鞘的承影剑,终于发出一声撕裂万古的激昂剑鸣,悍然出鞘!
剑光并非璀璨,而是化作一道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回归原初混沌的灰蒙蒙剑罡!这一剑,蕴含的不是某种特定的剑意,而是林枫此刻对混沌无极大道最本源的诠释——无始无终,无垢无净,无生无灭!
镜像试图以同样“完美”的混沌剑意抵挡,但那固化的“完美”在真正不断演化的“无极”面前,如同精美的瓷器撞上了混沌的顽石!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镜面破碎的声响!
那完美的镜像,连同它手中虚幻的承影剑,在这一记回归本源的无极剑罡之下,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布满了无数裂痕,随即轰然破碎,化为最精纯的剑意光点,消散于空中!
第五关,玉衡石剑,破!
林枫持剑而立,周身气息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变得更加深邃内敛,混沌无极的意境似乎更加圆融通透。承影剑在他手中轻颤,剑灵传来欢欣雀跃的意念。
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逆转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看不懂林枫最后是如何破局的,但那蕴含无尽玄奥的一剑,以及镜像破碎的景象,深深烙印在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凌焰和冷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与明悟。他们隐隐感觉到,林枫刚才所展现的,是一种超越了剑招、剑意本身的……剑道之境!
林枫没有停留,甚至没有调息,目光直接投向了第六尊石剑。此剑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剑意幽深难测,对应北斗第六星——开阳,主“黑暗”与“吞噬”。
然而,就在他准备迈步之时,异变再生!
后方观战的人群中,三道一直隐忍不发的强悍气息,如同终于等到时机的毒蛇,骤然爆发!是那三名恒星级初期的独行者!他们趁着林枫刚刚经历苦战、心神消耗、且注意力集中在下一关的刹那,同时出手了!
一人化作阴影,无声无息地潜至林枫身后,匕首直刺后心!一人引动雷霆万钧,狂暴的雷光如同天罚般当头砸落!最后一人则施展精神冲击,无形的尖刺直刺林枫识海!
偷袭!毫无征兆的偷袭!而且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卑鄙!”
“小心!”
凌焰、冷星等人惊呼,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面对这来自三个方向、配合默契的致命偷袭,林枫甚至没有回头。他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后心的匕首,同时抬起左手,对着那狂暴雷光轻轻一握!
混沌之气流转,那足以毁灭城市的狂暴雷光,竟被他徒手捏碎,化为无数电蛇四散!而那道精神冲击,在触及他识海外围那层混沌壁垒时,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无形!
与此同时,他右手中的承影剑随意地向后一挥。
没有华丽的剑光,只有一道细微的空间涟漪荡漾开来。
那名潜行到他身后的阴影刺客,保持着前刺的姿势,身体却从中无声无息地分成了两半,切口平滑如镜,连鲜血都未曾溅出!他的神魂也在同一时间被剑意湮灭!
秒杀!
另外两名偷袭者骇然失色,想也不想,转身就欲逃窜!
“现在想走?晚了。”
林枫语气平淡,承影剑再次挥出。这一次,剑鞘上的七点星光骤然亮起,引动周天星力,化作两道凝练的星辰锁链,跨越空间,瞬间将两人死死缠绕、禁锢!
“不!饶命!”
“我们错了!星钥我们不要了!”
两人惊恐求饶。
林枫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心念一动,星辰锁链骤然收缩!
“噗!噗!”
两名恒星级初期的独行者,连同他们的护体能量和法宝,如同被巨力碾碎的鸡蛋,瞬间化为两团血雾,形神俱灭!
转瞬之间,三名在星海中都可称霸一方的恒星级强者,便被他如同碾死蚂蚁般轻易灭杀!
整个谷地,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那些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观战者,此刻吓得面无人色,冷汗浸透了衣背,再不敢有丝毫妄动。
林枫收起承影剑,看都未看那三团血雾,目光再次落向第六尊开阳石剑。
连番战斗,非但没有让他疲惫,反而让他气势更盛,剑心愈发通透璀璨。
还剩下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