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 A 市还笼罩在残雪的寒气里,沈月踩着高跟鞋走进写字楼,她快步走进电梯,指尖在数字键上顿了顿,最终按下了 “18”。
办公室里一片忙碌景象,同事们互相道着 “新年快乐”,桌上堆着从老家带来的特产。
沈月重新投入到紧张繁忙的工作之中。
每天早出晚归,像陀螺一般转个不停,没有片刻闲暇时光。
这天终于熬完前期工作,可以下班回家休息了。
季霆新开张的酒吧“星轨”即将盛大开业!
得知此事之后,苏眠兴奋异常,并执意要拉上沈月一同前去捧场庆祝一番。
“就当放松一下嘛,” 苏眠替她整理着裙摆。
“你最近都快成工作机器了。”
酒吧里灯光迷离,巨大的 LEd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季霆和朋友们的合照,其中有一张是顾承泽的单人照,他举着酒杯,笑得张扬,还是沈月熟悉的样子。
“顾承泽怎么没来?” 苏眠四处张望。
“他可是季霆的大股东。”
季霆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他刚才到门口了,听说…… 沈月也在,就走了。”
沈月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冰凉的玻璃硌得手心生疼。
原来,他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了。
“月月,你别多想。”
苏眠拍了拍她的背。
“顾承泽他就是……”
“我知道。” 沈月挤出一个笑容。
“是我对不起他,他不想见我,很正常。”
舞台上的乐队唱起了伤感的情歌,沈月仰头喝光杯里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眼底的酸涩。
她想起去年顾承泽在这里,借着酒意对她说 “我好像爱上你了”,那时的灯光也是这样晃眼,他的眼神却比星辰还亮。
“沈月姐”
悠悠端着果汁过来,小心翼翼地说。
“承泽哥他……”
“他上次喝醉了,抱着季霆哥哭,说……”
悠悠咬了咬嘴唇。
“说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还是留不住你。”
沈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的逃避是对的,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却没想过,那些伤口,在顾承泽心里,从未愈合。
初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卷着路边梧桐树的落叶,在柏油马路上打着旋。
沈月站在顾氏集团巍峨的写字楼前,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项目文件夹,指节微微泛白。
这是她时隔一个月,再次踏入这片曾经让她欢喜又心碎的地方。
上一次来,是顾承泽邀请沈月参观顾氏。
而这一次,她是以【智慧城市】项目合作方负责人的身份,带着自己的团队,正式入驻顾氏。
赵宇早已在一楼大厅等候,看到沈月一行人,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沈总,久等了。顾氏这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办公区域,我带你们上去。”
沈月点头,声音平静无波:“麻烦赵特助了。”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倒映出她的身影。
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柔和的下颌线。
她像是褪去了所有的柔软,周身裹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眼神里只有对工作的专注与坚定。
她刻意避开了去想顾承泽,避开了去想这座写字楼里曾经发生过的点滴。
【智慧城市】项目是她进辰星以来接到的最大单子,投入了她全部的心血和资源,她不能有丝毫分心,更不能让私人情绪影响工作。
十五楼,曾经闲置的小会议室被彻底改造过。
原本简单的桌椅被替换成了宽敞的开放式办公位,靠墙的位置隔出了两间独立的洽谈室,角落里摆放着咖啡机和饮水机,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休息区,铺着柔软的地毯,放着几个懒人沙发。
“沈总,这里以后就是你们项目部的专属办公区了。” 赵宇介绍道。
“考虑到项目周期长,需要长期加班,我们特意做了这些布置,希望能让大家工作得更舒适一些。后续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对接你们的王经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沈总您好,我是王建国,以后由我负责和您对接【智慧城市】项目的所有事宜。”
沈月伸出手,与他握了握:“王经理您好,以后麻烦您多指教。”
“沈总客气了,” 王建国笑着说。
“能和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后续有任何问题,我们随时沟通。”
赵宇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临走前看了沈月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沈月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她带着团队成员熟悉办公环境,分配工作任务,梳理项目流程。
曾经空荡荡的会议室,瞬间被键盘敲击声、讨论声填满,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岗,晚上常常加班到深夜,有时候甚至会忙到凌晨。
顾氏的十五楼,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起初,她还会下意识地留意电梯里的数字,留意走廊里过往的身影,心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与忐忑。
她怕遇到顾承泽,怕面对他冷漠的眼神,怕想起那天雪夜里他绝望的质问和被雪花覆盖的钻戒。
可又忍不住想,或许他会问一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未在十五楼见过顾承泽的身影。
王经理说,顾总身居高位,平时很少来十五楼,项目的具体事宜都由他全权对接。沈月听着,心里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每天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密密麻麻的数据中,用工作的忙碌麻痹自己,让那些翻涌的情绪没有机会冒头。
顾氏的福利确实好得超出了沈月的预期。
因为加班到太晚,她错过了最后一班地铁,又没有车,只能每次都在手机上叫网约车。
起初她还担心,这么晚了写字楼的大门会不会已经锁了,可每次她收拾好东西下楼,一楼的保安都会笑着给她开门,语气和善:“沈总,下班了?外面冷,多穿点。”
后来她才知道,保安室里有一份加班人员名单,凡是名单上的人,不管多晚,都会留门。
而她的名字,不知何时被加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更让她感动的是,顾氏的食堂,每天晚上都会给加班的员工准备宵夜。
不需要提前报备,到了十点左右,食堂的工作人员就会推着餐车,把热气腾腾的宵夜送到十五楼的项目部办公室。
有时候是皮薄馅大的馄饨,有时候是香气扑鼻的肉丝面,偶尔还会有精致的小点心和温热的牛奶。
每次接过温热的宵夜,沈月心里都会生出一股暖意。
她见过太多压榨员工的公司,像顾氏这样,连加班员工的宵夜都如此用心的企业,实在难得。
“顾氏也太好了吧,” 工作室的小姑娘林晓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忍不住感慨。
“以前在别的公司加班,饿了只能啃面包喝凉水,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是啊,” 另一个男同事附和道。
“而且保安大哥还特意留门,细节太到位了。沈总,咱们能接到顾氏的项目,真是太幸运了。”
沈月看着手下的员工们满足的笑脸,心里也满是感慨。
她轻轻喝了一口热汤,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深夜的疲惫。
顾氏能做到如今的规模,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