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立刻吸取秦夜鸩精血,那只抬起的手掌猛地向上一翻!
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深邃的黑色旋涡瞬间出现在他上空,如同张开巨口的深渊恶魔!
“轰!轰!”
妖力光柱和璀璨剑光几乎同时轰入了黑色旋涡之中!如同之前秦楠擎的箭矢一样,这两股强大的力量也被旋涡吞噬,未能掀起任何波澜!
但冥骸的身体,也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同时抵挡两名显然不弱的高手全力一击,对他而言也并非全无代价。
趁着这个空隙,秦夜鸩猛地向后急退,脱离了冥骸的攻击范围,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鲜血不断从嘴角滴落。涂山芯芯也挣扎着爬起,来到他身边,警惕地看着冥骸。
夜空之中,数道身影显现。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赤红蟒袍、头生龙角、不怒自威的老者——南海龙族的代表。另一位则是身穿道袍、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的中年道士——来自某个强大仙门的使者。
更远处,还有更多身影正在逼近,其中一道气息格外凌厉霸道,正是飞刃秦家的家主——秦雄辉!
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战场,在看到受伤的秦夜鸩和涂山芯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但当他的目光与秦夜鸩短暂接触时,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他朗声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全场:“何方邪祟,竟敢惊扰万族大会,袭击涂山公主!当我南岳圣地无人吗?!”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直接将事件定性,却绝口不提秦夜鸩的真实身份。
冥骸环视四周,感受到越来越多强大的气息正在锁定这里。他知道,今晚的任务已经无法完成。虽然不惧,但在此地与整个南岳圣地的精锐冲突,并非明智之举。
“哼,今日便到此为止。”冥骸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血仙皿,你的血,吾神终将收取。涂山公主,你的血脉,也终将归于神圣的祭坛。”
他又看了一眼秦雄辉等人:“复古灵教的归来,无人可挡。尔等……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袍袖一挥,一股浓郁的黑暗瞬间包裹住重伤的红袍首领、以及昏迷的“影爪”和“幽喉”,甚至连那空中尚未完全成型的邪气漩涡也被他一并卷入黑暗之中。
下一刻,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原地空空如也,只剩下满目狼藉的战场和惊魂未定的众人。
冥骸巡使,来得突兀,去得诡异,其实力深不可测,其话语更是留下了无尽的阴影和威胁。
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都明白,复古灵教的阴影,已经彻底笼罩了下来。
秦夜鸩强撑着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血眸望着冥骸消失的方向,冰冷彻骨。
今夜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冥骸遁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骤然消失,夜市中残存的众人这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纷纷大口喘息,心有余悸。
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已是一片狼藉,碎裂的摊位、焦黑的痕迹、以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无不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却激烈无比的战斗是何等凶险。
夜空中的数道身影缓缓降下。
南海龙族那位头生龙角、不怒自威的老者率先落地,他目光扫过现场,最终落在涂山芯芯身上,见她虽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并无性命之忧,微微松了口气,随即转向不远处刚刚赶到的涂山国女王——涂山凝玉。
涂山凝玉身着华贵宫装,容颜绝美却带着冰冷的威严,此刻眉宇间凝着一层寒霜,显然对自己女儿在皇城之内遇袭极为震怒。她身后跟着一众气息强大的涂山皇室护卫。
“涂山陛下,老夫南海白敖钦,携小女若兰前来赴会。听闻此地有变,特来查看,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让公主受惊了,还望陛下恕罪。”
龙族老者白敖钦拱手致歉,语气诚恳。万族大会期间发生此事,于涂山国面子上也不好看。
“白族长言重了,邪祟狡诈,防不胜防,非诸位之过。”涂山凝玉压下怒意,微微颔首回礼,目光却急切地看向女儿,“芯芯,伤势如何?”
“母后,我没事,只是些轻伤。”涂山芯芯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刚刚挣扎着站稳的秦夜鸩,眼中满是担忧。
这时,一道水蓝色的倩影从白敖钦身后快步走出,直奔涂山芯芯而来。来人正是南海龙族二公主——白若兰。
她身姿窈窕,容颜清丽,气质如海水般澄澈又带着龙族特有的高贵。
“芯芯姐!”白若兰握住涂山芯芯的手,俏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后怕。
“吓死我了!刚到皇城就感觉到这边有可怕的邪气爆发,没想到是你遇到了危险!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她仔细打量着儿时好友,语气关切无比。
“若兰,我真的没事。”涂山芯芯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幼时在涂山,白若兰常随父兄前来做客,三人年纪相仿,曾是形影不离的玩伴。只是后来世事变迁,已多年未见。
白若兰确认涂山芯芯确实无大碍后,这才有余暇看向四周。她的目光扫过现场,自然也落在了场中最为显眼、浑身散发着未散血煞之气的秦夜鸩身上。
此时的秦夜鸩,依旧维持着“血仙皿”的伪装,血眸、血煞、以及那身标志性的气息。他刻意收敛了原本属于“秦夜鸩”的特质,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与神秘。
白若兰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好奇和审视,但更多的是对其刚才展现出的强大战力以及保护了芯芯的感激。
她微微颔首致意,开口道:“多谢阁下出手护佑芯芯。阁下便是近来名动五岳的‘血仙皿’?果然名不虚传。”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龙族特有的韵味。
秦夜鸩血眸微动,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龙女。记忆中那个跟在他和芯芯身后、总是怯生生叫着“鸩哥哥”、“芯芯姐”的小龙女,如今已出落得如此模样。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他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但面上却毫无表情,只是用刻意改变的、低沉沙哑的声音冷淡回道:“恰逢其会。”
他不能相认。无论是“血仙皿”亦正亦邪的敏感身份,还是他自身修炼血道、与复古灵教纠缠极深的秘密,都不适合在此刻与故人相认,那只会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白若兰见他态度冷淡,也不以为意,高人总有怪癖,何况是血仙皿这等人物。她再次道谢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涂山芯芯身上,低声询问着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