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火焰山的离火试炼（三）
剑冢内的火光随着修士们的动作不断跳动，牛霸天的目光扫过那些插在地上的佩剑，指尖的混沌灵力悄然运转。他能感觉到每柄剑中都藏着一丝微弱的意识，那是离火宗历代修士残留的剑意，想要引动共鸣，必须让自身灵力与剑意频率完全契合。
“这些剑的年份相差很大。”李兰走到他身边，银色器纹在她掌心流转，轻轻触碰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这柄剑至少有千年历史，剑内的离火灵力几乎消散殆尽，很难引动共鸣。”她转而指向另一侧一柄泛着青光的长剑，“那柄是百年内炼制的，灵力还很活跃，但里面掺杂了木属性，适合韩娟的焚天诀，却不适合我们。”
韩娟已经成功引动第二柄佩剑，那是一柄短剑，剑身上刻着螺旋状的火焰纹路，与她挥出的火鞭产生共鸣时，短剑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但当她试图触碰第三柄剑时，那柄剑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火光，将她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微微发麻。
“怎么回事？”韩娟皱眉，“这柄剑的气息明明和我很像。”
“因为它认主了。”焚心寺的年轻僧人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手中的古朴长剑正散发着柔和的佛光，“离火宗的佩剑有灵，若之前已有修士与其共鸣，后来者再想引动，就会遭到反噬。”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脸色苍白的玄阴宗弟子，“刚才他强行想夺取这柄剑的认可，结果被剑意灼伤了经脉。”
韩娟瞥了一眼那玄阴宗弟子，冷哼一声：“佛修不是都讲究慈悲为怀吗？你倒是提醒得及时。”
年轻僧人合十行礼：“小僧慧能，只是不想看到同道受伤。韩施主的焚天诀虽强，但过于刚猛，与离火剑意的契合度只有六成，若想引动第三柄剑，不妨试试收敛灵力。”
韩娟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中的短剑。之前她确实是靠着焚天诀的霸道强行压制剑意，或许真如慧能所说，需要换种方式。
牛霸天没有急于尝试，而是走到溶洞最边缘，那里插着一柄几乎被碎石掩埋的黑色长剑，剑身布满了裂纹，看起来与废铁无异。但当他的混沌灵力靠近时，长剑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碎石缝隙中渗出一缕极淡的黑烟。
“这柄剑……”牛霸天心中一动，蹲下身拨开碎石，露出剑柄上刻着的残缺图案——那不是离火宗的火焰标志，而是一个扭曲的漩涡，隐约带着阵法的气息。他指尖弹出一道细微的阵纹，顺着剑柄的裂纹渗入剑体。
“嗡——”
黑色长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身上的裂纹突然亮起红光，一股混杂着毁灭与新生的气息从剑内涌出，与牛霸天的混沌灵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这股气息既不属于纯粹的离火，也不属于其他属性，更像是多种灵力碰撞后的产物。
“竟然是‘乱火剑’！”执法长老的声音带着惊讶，“这柄剑是五百年前离火宗一位叛逃长老炼制的，他试图将水火两种属性融入离火剑，结果导致剑体崩溃，被视为宗门耻辱，没想到还能引动共鸣。”
牛霸天握住乱火剑的剑柄，没有感受到丝毫排斥，反而觉得剑内的混乱灵力正在被自己的混沌灵力梳理。他能感觉到这位叛逃长老的执念——对传统离火剑法的质疑，对多元属性融合的渴望，这些想法竟与他自己的修炼理念不谋而合。
“第一柄。”牛霸天轻轻拔出乱火剑，剑身虽然布满裂纹，却比看起来要沉重得多，挥舞间能引动周围空气的剧烈波动。他看向其他佩剑时，发现有三柄剑同时轻微震动起来，显然是感应到了乱火剑的气息。
“看来你的混沌灵力很适合这种混合属性的剑。”李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已经成功引动了两柄刻有器纹的长剑，那些剑内的金属性灵力与她的器纹相互吸引，“我这边也快了，只要再引动一柄就能拿到焚心草。”
就在这时，溶洞中央的巨大石剑突然发出一声轰鸣，剑柄上的宝石亮起刺眼的红光，整个剑冢的温度骤然升高。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蛮族少年正双手抱住石剑的剑柄，浑身冒着黑烟，皮肤被灼烧得焦黑，却依旧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试图撼动这柄离火剑的仿制品。
“疯了吗？”有修士惊呼，“离火剑的虚影只有引动十柄以上佩剑共鸣才能显现，他这是想强行催动？”
执法长老眉头微皱，却没有阻止：“北域蛮族的‘噬火术’确实能短暂沟通离火本源，但这柄石剑承载着离火宗的镇派意志，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话音未落，石剑突然爆发出一股磅礴的剑意，如同无形的巨浪扩散开来，蛮族少年首当其冲，被震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溶洞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但他眼中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挣扎着想再次冲上去，却被身边的蛮族同伴死死按住。
“不自量力。”墨风站在不远处冷笑，他已经引动了三柄佩剑，正悠闲地看着热闹，“离火剑的传承岂是蛮夷能染指的？”他的目光扫过韩娟，带着一丝挑衅，“某些人还是先凑够三柄剑再说吧，别到最后连焚心草都拿不到。”
韩娟被他说得心头火起，深吸一口气，按照慧能的建议收敛焚天诀的霸道，将灵力变得柔和起来，缓缓伸向之前那柄拒绝她的长剑。这一次，长剑没有爆发火光，剑身上的火焰纹路反而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她的指尖爬上她的手臂，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印记。
“成了！”韩娟心中一喜，第三柄佩剑终于发出共鸣，剑身上的火焰与她的焚天诀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火环，将周围三柄剑都笼罩在内。其中两柄剑受到影响，也开始轻微震动，显然是有了共鸣的迹象。
“不错嘛。”牛霸天走到她身边，乱火剑在他手中轻轻挥舞，带起的气流让那两柄震动的剑共鸣更加明显，“再加把劲，说不定能引动离火剑虚影。”
“还是先拿到焚心草再说。”韩娟虽然心动，却没有被冲昏头脑，“离火剑的传承太抢手了，焚心寺的老和尚到现在还没动，肯定在憋大招。”
她看向焚心寺的方向，只见老僧依旧盘膝坐在原地，身前悬浮着五柄已经共鸣的长剑，佛光与火光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显然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一举引动更多佩剑。
李兰终于引动了第三柄剑，那是一柄细长的软剑，剑身上刻满了细密的纹路，与她的银色器纹融合在一起时，能发出清脆的鸣响。“我们三个都够数了。”她松了口气，银色器纹在三人间形成一道细线，“等试炼结束就能兑换焚心草，韩娟你的伤有救了。”
韩娟刚想说话，突然脸色一变，看向溶洞入口的方向：“有人闯进来了！”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修士冲破离火宗弟子的阻拦，强行闯入剑冢，为首的是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胸前的徽章上刻着一个骷髅头，正是中域臭名昭着的邪修组织“骨血门”。
“离火宗的试炼，怎么能少了我们？”中年男人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扫过那些佩剑，“听说今年的奖励是焚心草和离火剑魄？正好我徒弟缺一枚炼体的主药。”
执法长老脸色一沉，身上爆发出金仙初期的气息：“骨血门的人也敢来撒野？真当我离火宗无人吗？”
“别这么大火气嘛。”中年男人身后走出一个青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的左臂缠着绷带，隐隐有黑色的血液渗出，“我们只是来借点东西，拿到焚心草就走，不会打扰各位的雅兴。”
韩娟看到那青年时，瞳孔骤然收缩：“是他！玄冰煞的使用者！”
正是之前在湖底暗算她的那个邪修，没想到他竟然没死，还敢追到火焰山来。青年显然也认出了韩娟，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小丫头命挺硬，玄冰煞都没毒死你。不过没关系，今天就让你尝尝被离火活活烧死的滋味。”
“找死！”韩娟的赤色长鞭瞬间抽出，带着焚天诀的火焰直逼青年面门。青年却不闪不避，左臂的绷带突然炸开，露出一条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臂，手臂末端的爪子弹出三寸长的指甲，指甲上凝结着白色的冰晶，竟直接抓住了燃烧的鞭梢。
“滋滋——”
火焰与冰晶碰撞，冒出大量白雾，韩娟只觉得一股阴寒之力顺着鞭身传来，比之前的玄冰煞更加霸道，让她的焚天诀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玄冰煞加骨血门的‘噬灵爪’，这小子是想走邪道捷径啊。”牛霸天挡在韩娟身前，骨刀上的雷纹开始闪烁，“他的手臂被离火泉的灵力灼伤过，现在强行融合邪功，气息虚浮得很，不用怕他。”
中年男人见状，突然出手攻向执法长老：“别跟他们废话，抢了焚心草就走！”他手中的骨杖发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冤魂在嘶吼，显然是用活人精血炼制的邪器。
离火宗的弟子立刻上前阻拦，却被黑色雾气碰到就惨叫着倒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执法长老怒喝一声，周身燃起赤色火焰，将黑雾挡在三尺之外：“骨血门的杂碎！竟敢在火焰山动用邪术，当真以为我离火宗的‘九转离火阵’是摆设吗？”
他双手结印，剑冢地面突然亮起无数赤色阵纹，将整个溶洞笼罩在内。那些插在地上的佩剑同时发出鸣响，剑身上的火光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火墙，朝着骨血门的人压去。
“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手了。”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骷髅与火焰交织的图案，“这是用你们离火宗叛徒的骨头炼制的破阵符，看看是你的离火厉害，还是叛徒的怨念更强！”
令牌掷出的瞬间，阵纹组成的火墙突然出现一道缺口，黑色雾气顺着缺口涌入，几个离火宗弟子躲闪不及，瞬间被雾气吞噬。
“卑鄙！”执法长老又惊又怒，没想到对方连破阵符都准备好了。
混乱中，骨血门的其他修士趁机冲向那些已经被引动共鸣的佩剑，试图抢夺别人的成果。一个邪修扑向李兰引动的软剑，却被她指尖弹出的银色器纹刺穿手掌，器纹顺着伤口钻入体内，那邪修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银色，如同被金属同化。
“我的器纹已经能承载离火灵力了。”李兰眼神冰冷，银色器纹在她周身旋转，“骨血门的邪术靠吞噬生灵精血修炼，最怕的就是这种净化类的器纹。”
韩娟趁机收回长鞭，焚天诀全力爆发，赤色火焰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个青年：“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她体内的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后期灵力全速运转，火鞭上的温度比之前高了数倍，竟开始融化青年手臂上的黑色鳞片。
青年脸色大变，没想到短短几天，韩娟的实力竟提升了这么多，他急忙祭出一面黑色盾牌，盾牌上刻满了骷髅头，试图挡住火焰攻击。
“别光顾着打，有人想偷离火剑！”牛霸天突然喊道，他看到墨风趁着混乱，悄悄绕到巨大的石剑后面，手中拿着一枚赤色的玉简，正往石剑的裂缝里塞。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风手中的玉简发出微光，石剑上的裂纹正在快速扩大，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的剑意开始失控地外泄。
“那是离火宗的‘解灵玉简’！”执法长老又惊又怒，“玄阴宗的小崽子！你想毁了离火剑吗？”
墨风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得不到的东西，不如毁掉！离火剑一旦崩溃，里面的离火本源就会扩散，到时候在场的人谁都别想好过！”他显然是因为没能引动足够的佩剑，心生嫉妒才出此下策。
就在石剑即将崩裂的瞬间，焚心寺的老僧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吐出一个金色的“佛”字。金光如同潮水般涌向石剑，将那些扩大的裂纹牢牢锁住，失控的剑意也被佛光安抚下来，重新变得稳定。
“阿弥陀佛。”老僧缓缓站起身，周身的佛光比之前强盛了十倍，他身前的五柄佩剑突然飞起，与石剑产生强烈的共鸣，“离火本源岂能被邪念玷污？”
五柄佩剑化作五道流光，融入石剑之中，石剑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轰鸣，剑柄上的宝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巨大的剑影从石剑中升起，悬浮在溶洞上空——正是离火剑的虚影！
剑影长达数十丈，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蕴含的火系法则让整个剑冢的温度升高到极致，不少修为较低的修士开始呼吸困难，纷纷运转灵力抵抗。
“离火剑虚影！”有人惊呼，“竟然被这老和尚引动了！”
墨风的解灵玉简在剑影的威压下寸寸碎裂，他本人也被震得口吐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僧：“不可能……你明明只引动了五柄剑……”
“佛在心中，剑亦在心中。”老僧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离火剑意，不在数量，而在心境。”他伸出手，离火剑虚影竟缓缓向他靠近，剑身上的火焰变得柔和起来，显然是认可了他的心境。
“不好！剑魄传承要被他得到了！”中年男人见状，不顾火墙的阻拦，强行冲向剑影，“给我留下！”
他手中的骨杖爆发出浓烈的黑雾，黑雾中凝聚出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巨口咬向离火剑虚影。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剑光突然从侧面斩出，将骷髅头劈成两半——是牛霸天手中的乱火剑！
“你的对手是我。”牛霸天挡在中年男人面前，乱火剑上的裂纹亮起红光，与上空的离火剑虚影产生了微弱的共鸣，“骨血门的邪术，不配碰离火剑。”
“找死！”中年男人被一个太乙仙后期的修士拦住，顿时怒火中烧，骨杖带着破空声砸向牛霸天的头顶，杖上的冤魂发出刺耳的尖叫，试图扰乱他的心神。
牛霸天眼神平静，混沌灵力与乱火剑的混乱灵力完全融合，挥舞间竟引动了周围七柄佩剑同时共鸣，这些剑的属性各不相同，此刻却在他的混沌灵力引导下，发出整齐划一的鸣响，形成一道由多种火焰组成的剑网，将中年男人牢牢困住。
“怎么可能？！”中年男人又惊又怒，他能感觉到这些不同属性的火焰正在相互融合，产生一种连他的黑雾都无法吞噬的力量，“你的灵力……到底是什么属性？”
“你不需要知道。”牛霸天的乱火剑突然加速，剑身上的裂纹在高速挥舞中迸发出刺眼的光芒，每一次碰撞都让中年男人的骨杖震动加剧，杖上的黑色雾气越来越稀薄。
与此同时，韩娟也解决了对手，赤色长鞭缠住那青年的脖子，火焰灼烧着他手臂上的鳞片：“说！玄冰煞是谁给你的？”
青年脸色青紫，却依旧嘴硬：“有本事杀了我……骨血门不会放过你的……”
“别跟他废话。”李兰走过来，银色器纹化作一根细针，刺入青年的太阳穴，“我的器纹能读取记忆，虽然会有点痛苦，但比逼问快多了。”
器纹刺入的瞬间，青年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神变得涣散。李兰闭上眼睛，银色器纹在她和青年之间快速流转，读取着他的记忆碎片。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睛，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好！骨血门这次来不止为了焚心草，他们还和玄阴宗勾结，想趁机破坏离火宗的护山大阵，放出被镇压在火焰山底的‘幽冥火蛟’！”
“幽冥火蛟？”执法长老闻言脸色剧变，“那可是万年前被离火剑初代剑主封印的凶兽，一旦放出，整个中域都会遭殃！”
他再也顾不上骨血门的人，双手快速结印，试图通过剑冢的阵纹联系外界，却发现阵纹的波动异常微弱：“不好！他们已经开始破坏主阵眼了！”
中年男人见状大笑起来：“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等幽冥火蛟出来，第一个就先吞了你们离火宗！”他趁牛霸天分神的瞬间，骨杖上的黑雾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剑网炸开一道缺口，转身就想逃。
“想走？”韩娟的赤色长鞭如同灵蛇般缠上他的脚踝，焚天诀全力运转，火焰顺着鞭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