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火焰山的离火试炼（二）
火焰雕像前的高台上，离火宗执法长老手中的赤色令牌发出阵阵热浪，广场上的修士们自动分成数个阵营，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警惕。韩娟踮脚望去，只见焚心寺的老僧依旧闭目静坐，佛光却比刚才浓郁了数倍，显然在调整最佳状态。
“都到齐了吧？”执法长老环视全场，声音带着火系灵力特有的穿透力，“离火试炼的规矩每年都一样，但今年多了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再重申一遍。”他指尖弹出三道红光，在空中化作三个金色大字：“闯、炼、悟。”
“第一阶段‘焚山跑’，全程百里，山路遍布‘地火灵纹’，踩到的修士会被灵纹灼烧经脉，半个时辰内跑不完的直接淘汰。”执法长老指向主峰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赤色山道，“记住，别想着破坏山路，地火灵纹与火焰山的火山脉相连，毁纹等于引火山喷发，去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试过，结果连骨灰都没剩下。”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笑，韩娟却注意到山道两侧的岩石缝隙里渗出缕缕青烟，显然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地火灵纹？听起来跟我的焚天诀有点像，不知道能不能吸收。”
“别乱来。”牛霸天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离火宗最忌讳外人觊觎他们的地火灵力，你忘了刚才那执法长老看你的眼神？明显对你的焚天诀有所忌惮。”
执法长老似乎察觉到他们的交谈，目光扫过来时带着一丝威压：“第二阶段‘淬体池’，离火泉的温度会随时间升高，能在泉中坚持一炷香的修士才能进入第三阶段。提醒一句，泉水中掺了‘离火砂’，会钻进经脉淬炼肉身，但也可能灼伤丹田，去年有位金仙初期的道友急于求成，结果灵力溃散，修为倒退三重。”
李兰悄悄在掌心画了个银色器纹：“离火砂属金火双属性，正好克制我的器纹，看来第二阶段我得格外小心。”
“第三阶段‘剑冢试炼’，离火剑的剑冢内藏着七十二柄历代长老的佩剑，每柄剑都蕴含一丝离火法则。”执法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能让三柄以上佩剑认主的修士，可获得焚心草；若能引动离火剑虚影共鸣，即可得到剑魄传承！”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一个穿着玄阴宗服饰的青年忍不住喊道：“长老！去年的试炼明明是引动五柄佩剑就能拿焚心草，今年怎么改了？”
执法长老冷冷瞥了他一眼：“今年参加试炼的修士比去年多了三成，规矩自然要改。嫌难可以现在退出，没人拦着。”
那青年被他眼中的火光吓得缩了缩脖子，悻悻地退回人群。韩娟却注意到墨风正对着那青年使眼色，显然是故意让人出头试探。
“领取试炼令牌吧。”执法长老挥手示意身后的弟子分发令牌，“令牌内有传讯功能，遇到生命危险捏碎即可退出，但也会被剥夺所有奖励资格。现在，随我去焚山跑道起点。”
修士们跟着执法长老往山道走去，牛霸天三人落在队伍末尾。李兰突然拽了拽韩娟的衣袖，指向左侧一块不起眼的岩石：“你看那里。”
韩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岩石后藏着个穿着兽皮的蛮族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额头上的独角还没完全长成，正偷偷盯着焚心寺僧人的方向，手里攥着块黑色的兽骨，骨头上刻满了蛮族特有的战纹。
“是黑风峡谷那群蛮族的人？”韩娟皱眉，“他们族长都被我们打断角了，还敢来凑热闹？”
“不是同一部落的。”牛霸天低声道，“这少年的战纹带着‘噬火’属性，跟之前那壮汉的狂化战纹完全不同，应该是北域主族的人。”他顿了顿，补充道，“小心点，北域主族的蛮族能直接吞噬火属性灵力，对离火试炼很有优势。”
三人领取令牌时，执法长老特意多看了牛霸天一眼：“你这令牌上的阵纹倒是别致，是东域哪个宗门的手法？”
牛霸天指尖的混沌灵力悄然运转，将令牌上的五行幻界阵纹掩饰住：“家传的粗浅阵法，让长老见笑了。”
执法长老不置可否，转身继续前行。韩娟吐了吐舌头：“这人的灵觉好敏锐，差点被发现了。”
焚山跑道的起点是一处巨大的火山口，边缘镶嵌着数十块赤色晶石，晶石组成的阵法正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地下的地火灵力。执法长老站在起点线前，手中高举一面赤色令旗：“半个时辰后鸣旗开赛，现在可以原地调息。记住，跑道上的灵力波动会干扰神识，别想着用神识探查前路。”
修士们纷纷盘膝坐下，韩娟却走到跑道边缘，伸手触碰那些赤色晶石。指尖刚碰到晶石，就感觉一股灼热的灵力顺着经脉往上涌，她急忙运转焚天诀，竟将这股灵力吸收了小半。
“果然可以！”韩娟眼睛一亮，“这些晶石里的地火灵力比外面浓郁百倍，正好能补补我损耗的灵力。”
“别贪多。”牛霸天拉住她，“这些晶石是地火灵纹的阵基，吸收太多会引动阵法反噬。”他看向不远处的焚心寺僧人，只见他们身前的佛光形成一个倒扣的金钟，将所有地火灵力隔绝在外，“看到没，真正的高手都在保存实力。”
韩娟悻悻地收回手，却见那蛮族少年正蹲在跑道内侧，双手按在地面上，喉咙里发出奇怪的低吼，身下的岩石竟泛起一层黑色的雾气，显然在吞噬地火灵纹的力量。
“这小子有点门道。”李兰的银色器纹在掌心闪了闪，“他的战纹能转化火属性灵力，比直接吸收要高明得多。”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执法长老猛地挥下令旗，赤色光芒冲天而起：“焚山跑，开始！”
修士们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韩娟足尖燃起两朵火焰，身形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瞬间冲到队伍前列。牛霸天和李兰紧随其后，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相互照应，又不会阻碍彼此的速度。
刚跑出去十里地，山道突然变得陡峭起来，两侧的岩壁上渗出滚烫的岩浆，空气中的地火灵纹开始活跃，不时有修士不小心踩到隐藏的灵纹，顿时被一团火焰包裹，疼得嗷嗷直叫。
“左边第三块石头是虚的！”李兰突然喊道，她的器纹能感应到岩石下的灵力流动。韩娟闻言猛地变向，果然避开了一处喷出岩浆的陷阱。
牛霸天则在脚下布下微弱的土系阵纹，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灵纹的间隙处：“这些地火灵纹是按照九宫八卦排列的，记住‘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门位，走生门和景门最安全。”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个蛮族修士化作兽形，四肢着地狂奔，利爪在岩石上留下深深的划痕，竟直接无视了地火灵纹的灼烧。那个独角少年跑在最前面，他周身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经过地火灵纹时，灵纹的光芒竟会黯淡几分。
“蛮族人的肉身果然变态。”韩娟回头看了一眼，速度又快了几分，“霸天，你说我们能在半个时辰内跑完吗？”
“保持现在的速度没问题。”牛霸天计算着时间，“但后面肯定有更难的关卡，节省灵力要紧。”
话音刚落，前方的山道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左侧的道路宽阔平坦，右侧却狭窄陡峭，还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大多数修士都选择了左侧，只有少数几人犹豫着往右侧走去。
“走右边。”牛霸天当机立断，“左侧太顺了，肯定有诈。”
李兰的器纹在空中画了个圈：“右侧的硫磺味里掺了‘离火蚁’的气息，虽然危险，但路程比左侧近十里。”
三人拐进右侧山道，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阵“沙沙”声，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蚂蚁从岩石缝隙里爬出来，朝着他们涌来。这些蚂蚁身上带着火焰，碰到山道旁的杂草，瞬间就将其烧成灰烬。
“离火蚁！”韩娟挥出赤色长鞭，火焰在鞭身凝聚成一张大网，将涌来的蚁群罩住，“听说它们的蚁后能喷出南明离火，还好这里只有普通工蚁。”
牛霸天指尖弹出数十道阵纹，落在地面形成一个环形的冰系阵法：“离火蚁怕寒，暂时能挡住它们。快走！”
冰阵与离火蚁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白雾弥漫中，三人趁机冲过蚁群聚集的区域。韩娟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冰阵正在快速融化，不禁咋舌：“这些小东西的温度也太高了，连你的冰纹都撑不了多久。”
再往前，山道变得越来越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尖锐的石笋，石笋顶端闪烁着红色的光点。李兰突然拉住两人：“停下！那些石笋是‘火晶刺’，碰一下就会爆炸。”
她指尖的银色器纹化作一把小铲，小心翼翼地在地面挖掘，很快露出一条埋在地下的赤色灵纹：“火晶刺由这条主纹控制，只要切断灵纹……”器纹铲下的瞬间，岩壁上的石笋突然黯淡下去，红色光点彻底消失。
“厉害啊李兰！”韩娟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你在，这些陷阱跟摆设似的。”
李兰收起器纹：“别夸我，后面的灵纹会越来越复杂。”
三人继续前进，又接连闯过“地火喷泉”“熔岩沼泽”等几处关卡，终于在半个时辰即将结束时看到了终点线。终点处站着几位离火宗弟子，正拿着记录法器清点人数。
“还有最后百丈！”韩娟提速冲刺，却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整个人朝着地面陷去。原来山道尽头的地面是一层薄薄的火山岩，下面是滚烫的岩浆。
“小心！”牛霸天眼疾手快，甩出一道金色阵纹，将韩娟拉了回来。阵纹触碰到岩浆，发出剧烈的燃烧声，竟在岩浆表面形成一块临时的落脚点。
“多谢！”韩娟惊魂未定，借力跃过最后一段距离，落在终点线内。牛霸天和李兰紧随其后，刚站稳脚跟，就听到执法长老的声音响起：“时间到！未过线的修士，即刻退出试炼！”
回头望去，只见不少修士被挡在最后那段岩浆路面前，有的试图强行跳跃，却被岩浆中突然冒出的火柱烧成重伤，只能捏碎令牌退出。那个蛮族少年也在终点线内，正用布擦拭着身上的岩浆，皮肤被灼烧得通红，却像没事人一样。
焚心寺的僧人是最后到达的，他们不急不慢地走着，周身的佛光将所有危险都隔绝在外，为首的老僧甚至还在低声念经，仿佛只是在散步。
“第一阶段淘汰了两百三十七人。”执法长老清点完人数，“剩下的跟我去淬体池，半个时辰后开始第二阶段试炼。”
淬体池位于一座巨大的溶洞内，池中的泉水呈赤红色，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池边的岩石被泉水溅到，竟留下一个个小坑。离火宗的弟子正在给修士们分发防护用的符箓，每张符箓上都画着简单的防火灵纹。
“这离火泉的温度至少有上千度。”韩娟接过符箓，却没有立刻使用，反而运转起焚天诀，“正好用它来淬炼我的焚天诀，说不定能让灵力再精纯几分。”
牛霸天检查着池边的灵纹：“池底有聚火阵，温度会每隔一刻钟升高一次。你最多能坚持三刻钟，千万别硬撑。”
李兰将银色器纹缠在手腕上：“我的器纹能护住心脉，但肉身肯定会被灼伤。等会儿我会尽量节省灵力，争取撑到一炷香。”
半个时辰后，执法长老站在池边高台上，手中拿着一炷燃烧的赤色香：“淬体池试炼开始！香燃尽前，能留在池中的修士晋级！”
修士们纷纷跳入离火泉，刚接触泉水的瞬间，不少人就发出惨叫，有的甚至直接被烫得跳了出来。韩娟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入池中，泉水没过腰间时，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皮肤瞬间变得通红。
“怎么样？”牛霸天在她身边坐下，运转混沌灵力护住两人，“不行就退出去，别勉强。”
“没事。”韩娟咬着牙运转焚天诀，泉水的火属性灵力顺着毛孔涌入体内，与她的焚天诀相互呼应，“这些灵力……在修复我的经脉！比晶甲兽的灵晶还有用！”
李兰也走进泉中，银色器纹在她体表形成一层薄膜，却在接触泉水的瞬间剧烈波动：“好强的灼烧感……器纹在被融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火泉的温度越来越高，泉水从赤红色变成亮白色，不少修士开始支撑不住，纷纷被弟子拉上岸。焚心寺的僧人盘腿坐在泉水中，佛光与泉水的火光交织在一起，竟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
那蛮族少年则在泉水中不断翻滚，发出兴奋的咆哮，他的皮肤渐渐变成暗红色，身上的伤口在泉水的浸泡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甚至比之前强了几分。
“已经两刻钟了。”牛霸天感觉混沌灵力的消耗在加快，“韩娟，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上去？”
韩娟的嘴唇已经干裂，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却摇了摇头：“再等等……我的焚天诀……快要突破了……”她体内的灵力正在快速旋转，太乙仙后期第三重中期的壁垒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就在这时，离火泉的温度突然暴涨，泉水开始沸腾，池底冒出大量的气泡。李兰闷哼一声，银色器纹的薄膜出现裂痕：“撑不住了！我的灵力快耗尽了！”
“我送你上去。”牛霸天刚想动手，就看到李兰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银色器纹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体内，与泉水的火属性灵力激烈碰撞。
“别碰她！”执法长老的声音传来，“她的器纹正在与离火泉的灵力融合，是好事！”
只见李兰的皮肤在火光与银光的交织下忽明忽暗，原本黯淡的器纹竟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泽。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出声。
“器纹淬火……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种机缘。”牛霸天松了口气，转而看向韩娟，“你呢？还能撑住吗？”
韩娟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撑着。她体内的焚天诀运转到极致，经脉中传来阵阵刺痛，却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当离火泉的温度再次升高时，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太乙仙后期第三重后期！”韩娟惊喜地喊道，体内的灵力比之前凝练了数倍，左臂的麻木感也彻底消失了，“我突破了！”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香燃到了尽头，执法长老宣布：“淬体池试炼结束！剩下的三十八人，随我去剑冢！”
修士们挣扎着从泉中爬出来，个个衣衫褴褛，皮肤灼伤，只有少数几人气息稳定。韩娟虽然也受了伤，但眼神明亮，气息比之前强盛了不少。李兰的银色器纹已经变成了淡金色，她活动了一下手指，惊喜道：“我的器纹……能承载火属性灵力了！”
牛霸天看着两人的变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混沌灵力在体内流转，刚才支撑两人消耗的灵力正在快速恢复。他抬头望向剑冢的方向，那里的火属性灵力比淬体池还要浓郁，隐约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正等待着苏醒。
剑冢位于火焰山的主峰内部，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悬挂着无数钟乳石，每块石头都散发着淡淡的火光。溶洞中央矗立着一柄插入地面的巨大石剑，剑身布满了裂痕，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剑意——正是离火剑的仿制品。
周围的地面上插着数十柄各式各样的长剑，有的锈迹斑斑，有的却寒光闪闪，剑柄上都刻着离火宗的标志。执法长老指着这些剑：“剑冢试炼，一炷香时间，能引动三柄以上佩剑共鸣者，可获焚心草；引动离火剑虚影者，获剑魄传承！现在开始！”
修士们立刻冲向那些佩剑，韩娟直奔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而去，那剑柄上刻着火焰图案，与她的焚天诀气息相近。她握住剑柄的瞬间，长剑突然发出一声轻鸣，剑身上燃起一层火焰，与她的焚天诀相互呼应。
“第一柄！”韩娟心中一喜，正想尝试引动其他佩剑，却看到焚心寺的一个年轻僧人走到一柄古朴的长剑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那柄剑竟微微颤抖起来，剑身上泛起一层金色的佛光。
“佛火引动了火系灵剑？”韩娟皱眉，也顾不上其他，转身走向另一柄剑。
牛霸天没有急于动手，而是观察着周围的佩剑。这些剑虽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