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郊的雾霭终年笼罩着苍莽群山,肖河循着青虚子残魂的指引,在一处断裂的山脊下找到了青鸾秘境的入口。崖壁上刻着半只展翅的青鸾,鸟喙正对着东方日出的方向——这是玄元真经中记载的「青鸾引」阵法,需以乙木灵根或玄元血脉引动。
「小哥也是来寻宝的?」
身后传来粗嘎的嗓音。肖河转身看见三个背缚长剑的散修,为首者腰间挂着天机阁的罗盘吊坠,却在袖口露出半截蛇形刺青。他不动声色地掩去腕间青藤剑的微光,淡道:「路过此地,见崖壁奇特。」
「装什么糊涂。」另一散修嗤笑,抛出三枚铜钱打在青鸾石刻上。铜钱撞上石壁却如泥牛入海,反而引动了暗藏的杀机——崖壁突然渗出墨绿色汁液,化作无数藤蔓缠来,藤尖泛着腐蚀的黑气。
「九黎盟的人?」肖河瞳孔骤缩,赤金色鳞片瞬间展开。他想起秦无眠的警告,秘境开启时九黎盟必来搅局。藤蔓触到鳞片便发出「滋滋」声响,肖河趁机运转地脉操控术,引动脚下乙木灵气,青藤剑自动出鞘,藤蔓剑身与崖壁青鸾产生共鸣,竟将所有腐蚀藤蔓反吸而净。
「吞噬体!」为首散修脸色煞白,转身欲逃。肖河哪肯放过,九劫剑诀第一式「玄鸟破金」脱口而出,碧金光刃划破雾气,精准斩落对方手中的「迷踪烟」,露出其腰间刻着骷髅的令牌——正是九黎盟的「血煞令」。
「说,秘境入口如何开启?」肖河踏前一步,鳞片纹路爆发出吸力。散修体内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出,被吞灵术炼化的瞬间,他识海闪过一段记忆:九黎盟正在秘境深处搭建血祭祭坛,祭坛中心供奉着半截青鸾羽翼。
「咔嚓——」
散修化作飞灰,只留下那枚血煞令。肖河捡起令牌,发现背面刻着与玄元洞府相似的云雷纹,只是纹路间填满了干涸的血渍。此时崖壁上的青鸾石刻突然亮起绿光,鸟喙所指处的雾气散去,露出一扇由藤蔓编织的光门。
「原来要以九黎盟的血煞之气为引。」青虚子的残魂在识海低语,「这秘境本是玄元道尊封印青鸾妖圣的战场。」
肖河不再犹豫,持血煞令踏入光门。藤蔓触须自动分开,内里竟是片广袤的古战场——断戟插在黑土中,锈迹斑斑的盔甲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远处的丘陵上矗立着残破的观星台,台基刻着与锁龙井相同的玄鸟图腾。
「果然与道尊有关。」肖河低语,青藤剑突然剧烈震颤,剑尖指向观星台东侧的山谷。他展开身法掠去,发现谷中遍布着半人高的青玉碑,碑上刻着残缺的剑诀,正是九劫剑诀的雏形。
「擅闯者死!」
厉喝声从谷底传来。肖河落地时,只见三十余名九黎盟修士正在搭建祭坛,中央的血池里浸泡着半截青色羽翼,羽翼上的翎羽竟在缓缓蠕动,吸收着血池中的生魂。为首的黑袍人手持骨杖,杖头雕着张口的蛇头,正是九黎盟的护法长老。
「又是你这吞噬体!」长老眼中闪过怨毒,骨杖顿地,血池中的生魂化作血色厉鬼扑来。肖河运转鳞甲术硬抗,赤金色鳞片在厉鬼爪下迸出火星,同时施展地脉操控术,引动谷中乙木灵气注入青藤剑,剑身顿时爆发出盎然生机,将血色厉鬼尽数净化。
「找死!」长老见状,祭出一面刻满骷髅的幡旗,正是升级版的聚阴幡。幡旗展开的刹那,整个山谷阴气弥漫,无数阴魂从地下涌出,形成遮天蔽日的鬼潮。肖河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紫金气旋与地脉乙木灵气交融,竟在掌心凝成一枚阴阳鱼状的灵球。
「九劫剑诀——阴阳破煞!」
灵球抛出的瞬间,碧金光刃呈螺旋状绞碎鬼潮,阴魂触碰到光刃便化作精纯灵气,被吞灵术疯狂吸收。肖河能感觉到,随着阴煞之气被炼化,他皮肤下的赤金色鳞片逐渐泛出翠绿光泽,鳞片缝隙间竟抽出细微的藤蔓纹路——这是乙木灵根觉醒的征兆!
「不可能!你怎么会同时掌控金行与木行灵气?」长老惊退半步,骨杖顶端的蛇头突然爆开,露出里面裹着的青鸾翎羽。肖河趁机欺近,青藤剑刺入血池,剑尖触及青鸾羽翼的刹那,羽翼竟化作一道青光没入他的识海。
「唳——」
清越的鸟鸣在识海响起。肖河看见玄元道尊当年与青鸾妖圣大战的画面:道尊以九劫法身为炉,将青鸾的乙木精元炼入法身,成就不灭道体。而九黎盟此刻的血祭,正是想唤醒被封印的青鸾残魂,利用其力量冲破仙界封印。
「原来如此。」肖河低语,青藤剑上的藤蔓花尽数绽放,每片花瓣都透着琉璃般的光泽。他转身望向目瞪口呆的长老,赤金与翠绿交织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后颈的玄鸟图腾与青鸾残魂共鸣,竟在背后凝成一对虚实相间的羽翼。
「九劫法身......乙木觉醒......」长老喃喃自语,突然祭出一枚血色玉简捏碎,「九黎大人,弟子无能......」
玉简破碎的刹那,整个秘境开始震动。肖河知道九黎盟的后援将至,不再恋战,抓起血池边的一块青玉碑残片,展开地脉操控术,循着乙木灵气的指引,向秘境深处掠去。
身后传来长老气急败坏的叫声,以及更多修士涌入的脚步声。肖河头也不回,他能感觉到,随着青鸾残魂的融入,九劫法身的第二劫「木劫」已近在眼前,而秘境深处,必定藏着突破的关键——那株传说中由青鸾妖圣精血孕育的「乙木灵根」。
当他跃过最后一道山脊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豁然开朗:山谷中央生长着一株巨大的青鸾树,树干如琉璃般剔透,枝叶间流淌着乙木灵气,正是他寻找的乙木灵根!而树下,竟坐着正在打坐的秦无眠,天机阁修士手中捧着半卷古卷,卷首画着与他识海中相同的青鸾大战图。
「你终于来了。」秦无眠睁开眼,古卷发出绿光,与肖河体内的青鸾残魂共鸣,「九黎盟想借青鸾之力破开封印,而你......」
肖河走到青鸾树下,感受着磅礴的乙木灵气冲刷着体内的尸气与金劫剑意。他知道,木劫的突破就在此刻,而青鸾秘境的开启,不仅揭示了玄元道尊的过往,更将他推向了对抗九黎盟的最前线。
腕间的青藤剑发出欢快的嗡鸣,藤蔓剑身与青鸾树产生共鸣,竟从剑尖滴下一滴碧绿的灵液。肖河接住灵液一饮而尽,瞬间感觉丹田内的紫金气旋与乙木灵气融合,形成了全新的阴阳循环,皮肤下的鳞片彻底蜕变为翠绿与赤金交织的模样,隐隐有风雷之声从鳞片间传出。
九劫法身,第二劫「木劫」,成!
与此同时,秘境入口处的九黎盟护法长老看着手中逐渐熄灭的传讯玉简,脸上露出怨毒的笑容:「吞噬体,你以为得到青鸾传承就能赢吗?九黎大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山谷深处,肖河睁开双眼,眸中闪烁着碧绿与赤金的光芒。他能清晰地「看」到地脉灵气在秘境中流动的轨迹,以及九黎盟布置的血祭阵法核心所在。青鸾树的乙木灵根与他的九劫法身完美契合,让他首次拥有了操控一方地脉的能力。
初闻仙踪,再探秘境。肖河知道,九黎盟的阴谋才刚刚开始,而他这具融合了青鸾传承的九劫法身,将是阻止仙界裂痕扩大的关键。他与秦无眠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望向秘境之外——那里,九黎盟的大军正在集结,一场决定江州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