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持着“艾丹·李”的证件,顺利通过了以军戒备森严的检查站,正式踏入以色列。
空气中弥漫着战争胜利后特有的亢奋的气息。
他的东方面孔在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的街头,确实引来了一些好奇或审视的目光,但很快又被人们所忽略。
这个年轻的国家,似乎无暇对一个挂着相机的“无害”记者投入太多关注。
他的镜头,对准了这片土地强烈的对比与缝合痕迹。
他拍下雅法古城阿拉伯风格的建筑遗迹与旁边拔地而起的现代玻璃大厦。
拍下哭墙前虔诚祷告、全身心沉浸于与上帝对话的犹太教徒,以及不远处市集里为几个谢克尔精明讨价还价的商贩。
也记录下街头咖啡馆里热烈争论政治、眼神锐利的年轻人,和公园里推着婴儿车、享受片刻安宁的家庭。
其实犹太人对财富的精明、对知识的渴求、对家庭的紧密维系,以及在离散千年后迸发出的惊人凝聚力和世俗成功和华夏民族有着惊人的相似。
但林彦此行,并不仅为观察。
夜晚,他如幽灵般隐去身形,光顾了摩托罗拉和英特尔设在以色列的海法与霍隆的研发中心。
他用神魂手段催眠了总工程师,将那些关于半导体设计、芯片架构、通信协议的尖端研发资料与实验数据,涓滴不漏地复制、打包,存入空间交给远在东南亚的林一。
这种悠闲在9月19日戛然而止。
当时他正在特拉维夫一家街边小店吃着鹰嘴豆泥。
店内一台老旧电视机正播放新闻,希伯来语主播的声音急促而沉重,画面切换间,出现了贝鲁特南郊萨布拉和沙蒂拉难民营的镜头——满目疮痍,尸体横陈,妇女跪地恸哭,国际观察员和记者脸上是无法置信的惊骇。
虽然具体细节尚在挖掘,但“大屠杀”、“长枪党”、“以军默许与照明弹”等关键词已如惊雷般炸开。
小店里的空气凝固了。
几个食客停下刀叉,死死盯着屏幕,有人低声咒骂,有人划着十字,更多人脸上是一种混合着震惊、羞愧与愤怒的复杂表情。
电视里,遇难者人数很模糊,从数百到可能数千,其中大量是妇孺。
林彦放下了手中的皮塔饼。
食物突然失去了所有味道。
他眼底只剩下凛冽。
当晚,林彦的身影在特拉维夫北郊一栋有精妙电子监控与安保人员的别墅外缓缓浮现。
这里是摩萨德(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现任局长纳胡姆·阿德莫尼的一处非公开安全屋。
阿德莫尼于1982年刚刚接替伊扎克·霍菲上任,正深陷黎巴嫩战争的情报泥潭与此次难民营事件的国际风暴中心。
林彦如同穿过一层不存在的帷幕,进入了别墅内部。
书房里,阿德莫尼正对着几份标有“绝密”的文件拧紧眉头,指尖烟头的灰烬很长。
他丝毫未曾察觉,一个可怕的存在,已站在他身后。
林彦的神识如探针般,刺入阿德莫尼的意识深处。
阿德莫尼身体微微一僵,眼神瞬间涣散,随即又恢复“正常”,甚至下意识地又吸了口烟,全然不知自己大脑中最核心的机密正被高速翻阅、复制:
当前紧急行动:围绕黎巴嫩战后局势的部署,对长枪党部分指挥官的秘密接触记录,应对国际调查的预案,以及对叙利亚、伊朗动向的最新评估。
已策划待执行方案:数个针对散布在欧洲的巴解组织高层的精准清除计划(代号“飞镖”),一项旨在获取某阿拉伯国家新型防空系统核心代码的渗透计划(代号“盗火”),对伊拉克残余核科学家网络的持续监控与策反指示。
过往行动绝密档案:代号“歌剧”(亦称“巴比伦行动”)的全部细节——从通过“美人计”与金钱从伊拉克核科学家侯赛因·哈利姆处获取奥西拉克核反应堆图纸,到空军F-16机群超低空突防的精确航线,再到与伊朗情报机构秘密共享侦察照片的合作内幕。
代号“上帝的复仇”追杀“黑九月”组织的后续行动记录,包括1981年9月在迪拜枪杀阿布·达乌德的行动报告。
此外,还有对叙利亚疑似核设施的最早监视档案,以及8200信号情报部队早期发展的核心规划。
林彦最大的收获是一份加密的、动态更新的全球特工身份名单(部分)及联络节点。
这不仅仅是名字和代号,还包括了掩护身份、所在城市、紧急联络方式以及部分长期潜伏“沉睡者”的激活指令片段。
这是摩萨德数十年经营、用鲜血和金钱织就的隐形王冠上,最致命也最脆弱的宝石。
信息洪流持续了约一刻钟。
阿德莫尼只是觉得格外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高强度会议,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林彦悄无声息地退出别墅,他将这份数据包拓印进玉简,放进空间仓库,分别传递给了阿尔伯特和亚历山大。
他下了死命令:
“阿尔伯特,亚历山大。收到玉简后,即刻动用一切可控媒体资源,报纸、电视、广播。我要在明天,最迟后天,让这些名字、这些行动、这份名单的部分核心内容,像瘟疫一样传遍世界。
重点突出伊拉克核反应堆的偷袭细节、与伊朗的秘密勾结、对当前黎巴嫩屠杀的知情与纵容证据、及其全球特工网络的暴露风险。怎么写,你们是专家。我只要结果——让摩萨德的老鼠,一夜之间全部变成臭虫。”
远在瑞士和纽约的阿尔伯特与亚历山大,在接到指令和那份令人窒息的数据玉简后,没有丝毫犹豫或质疑。
庞大的媒体机器开始以最高效率疯狂转动。
编辑室灯火通明,顶尖的笔杆子与调查记者被紧急召集,面对那些骇人听闻的材料,在震惊中开始撰写注定轰动全球的稿件。
电视新闻部的制片人则在紧张地编排画面、制作图表,思考如何将复杂的情报文件转化为冲击视觉的新闻报道。
书房里的纳胡姆·阿德莫尼突然从文件堆中抬起头,茫然地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当19日的晨光刺破特拉维夫的薄雾,整个以色列——乃至整个世界——被一场前所未有的媒体风暴彻底撕裂。
美洲的《纽约时报》头版头条以通栏黑体字报导:“以色列之暗面:摩萨德全球特工名单曝光!黎巴嫩屠杀真相震惊世界!”配图是萨布拉难民营堆积如山的尸体照片,与一份特工名单局部影印件并列。
欧洲的《真理之声》更是以整版红色背景刊出“摩萨德罪行录”,详细罗列了“巴比伦行动”摧毁伊拉克核反应堆的精确坐标、与伊朗情报机构的秘密合作细节,以及黎巴嫩屠杀中以色列军队为长枪党提供照明弹的实锤证据。
主编亲自撰写的社论如利剑直指以色列政府:“当‘自卫’成为屠杀的遮羞布,以色列已站在文明的审判席上!”
中东的阿拉伯媒体则如火山沸腾。
半岛电视台滚动播放着难民营惨状的画面,主播声泪俱下地控诉:“犹太人的铁蹄再次践踏阿拉伯土地!摩萨德的黑暗之手伸向全世界!”
愤怒的民众在现实中同步点燃了抗议的烽火。
以色列政府陷入前所未有的地震。
总理办公室的电话被打爆,各国大使的抗议如雪片般飞来。
联合国安理会紧急召开特别会议,美国国务卿罕见地公开谴责:“以色列必须为黎巴嫩惨案给出交代!”阿拉伯国家则一致要求对以色列实施制裁。
特拉维夫街头,愤怒的民众涌上街头。
抗议者举着“纳胡姆下台!”“沙龙辞职!”的标语,与维持秩序的警察爆发激烈冲突。
深夜,总理府紧急召开闭门会议。沙龙面色铁青,手中紧攥着国际舆论的汇总报告,指尖微微颤抖。
他深知,这一次,以色列的信誉与生存根基已摇摇欲坠。最终,他长叹一声,在全场惊愕的目光中宣布:“为了以色列的未来,我在此辞去外长职务,并呼吁对摩萨德进行全面调查。”
而风暴的核心,纳胡姆·阿德莫尼,此刻正被军方宪兵押解着走出自己的住所。
电视直播画面中,他灰败的面容与手铐的反光形成刺目对比。
当记者问及“是否对黎巴嫩事件知情”时,他嘴唇紧抿,只吐出两个字:“职责。”但这简短的回答,已无法挽救他,更无法挽救摩萨德。
全球范围内的“猎捕摩萨德特工”行动几乎在曝光后同时展开。
美国FbI突袭了纽约一处律师事务所,抓获了摩萨德北美情报网的“联络节点”——一名伪装成合伙人的特工,其电脑中存储着针对多国政要的渗透计划。
伦敦军情五处特工破门而入,将正在泰晤士河畔散步的“沉睡者”特工按倒在地,其真实身份竟是某国际组织的资深顾问。
巴黎一家高档餐厅,一名摩萨德女特工刚端起咖啡,就被邻桌的便衣警察亮出证件:“您的掩护身份已经失效。”她手中的咖啡杯坠地,褐色液体在地毯上洇开,如一朵绝望的花。
三天之内,全球超过七十名摩萨德特工落网,其中不乏潜伏十余年的“王牌”。
他们的被捕不仅摧毁了摩萨德的情报网络,更让以色列在国际情报界颜面扫地。
曾经引以为傲的“中东之眼”,如今成了被全世界通缉的“过街老鼠”。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林彦,此刻正站在耶路撒冷大卫王酒店的顶楼套房中,俯瞰着这座城市在动荡中颤抖。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从阿德莫尼书房窃取的摩萨德徽章,徽章上的鹰眼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阿尔伯特,通知所有节点:全面收网。”
“那些‘沉睡者’名单上的名字,一个都不要放过。我要让摩萨德的根系,连最后一缕也腐烂在泥土里。”
窗外,圣城的金色穹顶在夕阳中依然璀璨,从今天起,以色列情报机构的辉煌已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