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瀑布所在的星系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笼罩,星轨石星系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倍,意味着在行星上停留一日,外界已过三日。突击艇穿过光晕时,舱内的时钟突然开始疯狂旋转,指针转得像风车,直到完全驶出光晕才恢复正常。
“比星图记载的更奇特。”凯盯着星轨石投射的数据流,“这里的时空壁垒很薄,稍微触碰就可能引发时间褶皱。”
喵千岁握紧了星丝银戒,戒指上的恒星碎片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时间瀑布……真的能看到未来?”
“星轨石的能量反应显示,它更像一面‘筛选镜’,”凯调出模拟图像,“只会呈现你内心最坚定的‘可能’,而非既定的未来。”
行星表面覆盖着深红色的土壤,远处的山脉间挂着一道巨大的银白色“瀑布”——那就是时间瀑布。它并非水流,而是由纯粹的时间能量构成,从山顶倾泻而下,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化作无数细碎的光影,像流动的星尘。
靠近瀑布时,能听到一种类似沙漏倒转的声音,规律而神秘。瀑布周围的空气扭曲着,远处的岩石在视线里忽大忽小,像是隔着晃动的水波。
“不要触碰那些光影,”凯拉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星轨石说,接触时间碎片会导致记忆紊乱。”
他们站在瀑布前的观景台上,看着时间能量奔腾而下。忽然,瀑布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片陌生的星系,她和凯坐在一艘更大的星舰上,身边围着几个孩童,孩子们的眼睛像凯一样是浅金色,手里把玩着小小的星核碎片。
喵千岁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能看清孩子们笑起来时脸颊的酒窝。
几乎同时,凯也看到了属于他的画面:落星族的遗迹被重新修复,星骸化作的星核与雾母一起,为新的族人提供能量,他站在石塔顶端,教孩子们辨认星图,而她就坐在旁边,含笑看着他。
画面转瞬即逝,被奔腾的时间能量吞没。两人相视而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动容。
“那是……”喵千岁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可能’,”凯握紧她的手,浅金色的瞳孔里带着笃定,“不是必然。”他转头看向瀑布,“时间瀑布展示的,是我们内心最渴望的‘未来方向’,但能否抵达,取决于当下的每一步。”
喵千岁看着他,忽然笑了。是啊,未来再美好,也需要一步一步去走。就像他们此刻站在这里,不是因为预见了未来,而是因为从异星森林到繁星系,每一次选择都朝着彼此靠近。
她摘下星际记录仪,对准奔腾的时间瀑布,却发现镜头里什么都拍不到,只有一片模糊的光晕。“看来,它只允许用眼睛看,用心记。”
“这样才好,”凯从背包里取出一块空白的星图石板,用随身携带的铁藤笔蘸了点时间瀑布溅起的能量液,在石板上画下两道交织的星轨,“记忆会褪色,但刻在星图上的约定不会。”
他将石板递给她,上面的星轨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像活的一样。“这是‘当下之约’,不关乎过去,不承诺未来,只说此刻——我们愿意一起走下去。”
喵千岁接过石板,入手温暖,星轨的纹路仿佛印在了掌心。她想起在繁星系买的记忆星图,那些固化的影像固然珍贵,却远不及此刻握在手中的温度真实。
就在这时,瀑布突然剧烈翻腾,时间能量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观景台的岩石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不好,时间褶皱要形成了!”凯拉着她就往突击艇跑,“星轨石预警,这里的能量场要崩溃了!”
奔逃中,一块被时间能量扭曲的岩石从头顶坠落,凯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下,自己的后背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深灰色的长袍。但他没有停,拉着她踉跄着冲上突击艇。
引擎启动的瞬间,时间瀑布彻底爆发,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将突击艇掀飞出去,星图石板从喵千岁手中滑落,坠入红色的土壤。
“不!”她想去捡,却被凯按住。
“别管了!”凯猛打操纵杆,突击艇险之又险地冲出能量旋涡,“石板上的约定记在心里就好,比任何实物都牢固。”
突击艇驶离行星时,他们回头望去,时间瀑布正在坍塌,金色的光晕渐渐消散,整个星系变得黯淡,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凯靠在椅背上,后背的伤口让他脸色发白,却笑着看向她:“看来,时间也怕我们太执着于‘未来’,特意提醒我们珍惜现在。”
喵千岁拿出医疗喷雾,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星核。“以后不许再用后背挡东西。”
“好,”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下次用前面。”
喵千岁被他逗笑,眼眶却有些湿润。是啊,未来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在身边,呼吸温热,手掌有力,这就够了。
星轨石的光芒重新稳定下来,投射出下一个坐标——那是一片被称为“幻海”的星系,行星表面覆盖着能映照人心的液态金属,据说在那里,谎言会被金属吞噬,真诚会化作星光。
“去看看我们的‘真心’长什么样。”凯启动引擎,浅金色的瞳孔里映着前方的星海,没有丝毫犹豫。
突击艇加速前进,身后的时间瀑布星系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而他们的“当下”,正像星轨石上的光一样,明亮而坚定地铺展在前方。
未来或许有无数可能,但只要此刻并肩,每一步都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