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砍在铁链上,发出刺耳的“锵”声,火星溅在潮湿的地牢石壁上,瞬间熄灭。林砚手腕上的铁链只出现一道浅痕——这锁链竟是精铁所铸,远比看上去坚固。
“用这个!”沈清辞的声音从箭雨中断断续续传来,他一脚踢开两支毒箭,同时将一枚锋利的铁爪掷了过来。铁爪带着破空声擦过喵千岁耳边,深深钉进旁边的石壁。
喵千岁一把拔下铁爪,这是沈清辞腰间的暗器,爪尖锋利如刀。她屏住呼吸,对准铁链的锁扣狠狠砸下,“咔嚓”一声脆响,锁扣应声而断。林砚的手腕重获自由,他立刻反手去解脚镣,动作却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迟缓。
“快!”喵千岁按住他的手,用铁爪继续撬脚镣的锁。身后的箭雨越来越密,沈清辞的剑网虽密,却已有几支毒箭突破防线,擦着他们的肩头飞过,钉在对面的牢房木栏上,箭尾还在嗡嗡颤动。
“左侧暗门!”沈清辞忽然大喝一声,长剑猛地横扫,将身前的弓箭手逼退半步,同时用脚尖踢向左侧石壁的一块凸起。只听“轰隆”一声,石壁缓缓转动,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一股潮湿的风从里面灌了出来。
“走!”喵千岁拽起林砚,两人踉跄着冲进窄道。沈清辞紧随其后,在进入窄道的瞬间,反手将铁爪掷向石壁机关,“哐当”一声,石门开始缓缓闭合,将箭雨和张舵主的怒吼声隔绝在外。
窄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三人急促的喘息声和脚下淌水的声音。喵千岁点亮火折子,微弱的光晕照亮前方——这竟是一条废弃的排水道,两侧的石壁上长满青苔,脚下的积水没过脚踝,冰冷刺骨。
“往这边。”沈清辞接过火折子,凭借着敏锐的方向感在岔路口选择了左侧,“这条水道通向镇外的河流,应该能出去。”
林砚靠在喵千岁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紧抿着不肯示弱:“连累你们了……”
“说什么傻话。”喵千岁瞪了他一眼,手上却更用力地扶着他,“咱们是同伴,不是吗?”
沈清辞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火折子的光在他眼底跳跃,嘴角似乎噙着一丝笑意:“她说得对。”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水道里前行,积水渐渐变浅,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声。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忽然透出微光,竟是水道的出口,外面就是镇外的河流,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快到了!”喵千岁精神一振,扶着林砚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出口处忽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几道黑影从水里窜出,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竟是影阁的水鬼!
“小心!”沈清辞将火折子塞给喵千岁,长剑瞬间出鞘,迎着水鬼冲了上去。这些水鬼显然是张舵主安排的后手,水性极佳,动作迅猛如鱼,弯刀专刺下三路,招式阴毒狠辣。
沈清辞的剑法却如同清风拂柳,看似轻柔,实则暗藏凌厉。剑光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银弧,每一剑都精准地挑向水鬼的手腕,逼得他们连连后退。但水鬼数量不少,且配合默契,渐渐将他围在中间。
“我来帮你!”喵千岁将林砚扶到岸边一块巨石后,捡起地上的一根断木,也冲了上去。她虽不懂剑法,却凭借着穿越前学的格斗技巧,专找水鬼的破绽,一木杆砸在一个水鬼的膝盖上,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夺下他手里的弯刀,反手刺向另一个水鬼的腰侧。
林砚靠在石后,看着两人并肩作战的身影,急得直咬牙。他挣扎着想去帮忙,却因失血过多眼前发黑,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心里又急又愧。
激战中,沈清辞忽然注意到一个水鬼的腰间挂着个哨子,显然是领头的。他虚晃一招,避开正面攻击,长剑陡然变向,如灵蛇般缠住那水鬼的手腕,迫使他松开了哨子。哨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沈清辞稳稳接住。
“撤!”领头的水鬼见势不妙,招呼一声就要退回水里。
“想走?”沈清辞冷笑一声,将哨子塞进怀里,长剑卷起一片水花,瞬间挑断了最后两个水鬼的脚筋。水鬼惨叫着跌入水中,很快就没了声息。
水道出口终于清净下来。沈清辞收剑回鞘,走到岸边,看着喵千岁手里的弯刀,忽然笑道:“没想到你用刀也挺厉害。”
喵千岁脸颊一热,把刀扔在地上:“瞎打罢了。”
林砚被扶到岸边坐下,沈清辞从怀里掏出伤药,小心地给他处理伤口:“还好伤得不深,只是失血过多,休养几天就没事了。”他又看向喵千岁,“你脸上的面具松了。”
喵千岁这才发现,刚才打斗时面具被水鬼的刀划破了一角,露出下面的皮肤。她下意识地想捂住,却被沈清辞按住手。
“不用遮。”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种奇异的温柔,“这样挺好。”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河风吹过,带着水汽的清凉。林砚靠在石头上,看着沈清辞给喵千岁检查是否受伤,忽然觉得,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危险,能有这样的同伴在身边,似乎也是种幸运。
而柳溪客栈的地牢里,张舵主正对着满地的狼藉暴跳如雷。一个手下匆匆跑来,递上一块从水道里捡到的玉佩——正是沈清辞不小心掉落的,上面刻着半朵莲花纹。
“沈清辞……苏远舟的徒弟?”张舵主捏着玉佩,眼神阴鸷,“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转身往外走,“备马,去总坛!我要亲自向阁主禀报!”
河岸边,沈清辞忽然摸了摸腰间,脸色微变:“我的玉佩不见了。”
喵千岁和林砚同时一惊。
“应该是刚才打斗时掉的。”沈清辞的眼神沉了下去,“那玉佩上有莲盟总坛的标记,绝不能落入影阁手里。”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刚刚逃脱的危机尚未远去,新的麻烦已接踵而至——那枚掉落的玉佩,或许会成为影阁找到莲盟总坛的关键。
“必须把它找回来。”沈清辞握紧长剑,眼神坚定,“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月光下,他的身影挺拔如松,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喵千岁和林砚同时点头,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他们都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牺牲的人,为了尚未可知的真相,也为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