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喵千岁是被手机闹钟叫醒的。她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七点整,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想起和陆时衍约好去公园看荷花,她赶紧爬起来洗漱。打开衣柜,目光在几件衣服上转了一圈,最终选了条淡绿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几片荷叶图案,和今天的行程莫名契合。
收拾妥当走出房间时,陆时衍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短裤,头发随意地梳着,少了穿白大褂时的疏离感,多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气。
“早。”他抬头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两秒,嘴角微微上扬,“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喵千岁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捋了捋裙摆:“谢谢。”
早餐是在楼下的早餐铺吃的,陆时衍点了豆浆油条,还有她从没吃过的豆腐脑。白色的瓷碗里盛着嫩白的豆腐,上面撒着榨菜、香菜和虾皮,浇上一勺红油,香气立刻窜了出来。
“尝尝这个。”陆时衍把勺子递给她,“这家的豆腐脑很有名。”
喵千岁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滑嫩的豆腐在舌尖化开,咸香中带着点微辣,味道很特别。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抬头时发现陆时衍正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很好吃。”她赶紧说,怕自己吃相太急。
“喜欢就多吃点。”他把自己碗里的香菜夹到她碗里,“我不爱吃这个。”
喵千岁看着碗里的香菜,心里暖暖的。以前在江南时,书生知道她爱吃糕点里的桂花,总会特意多放些;在民国时,军阀公子知道她不喜葱姜,菜里从不会出现这些东西。原来有人记得自己的喜好,是这样温暖的感觉。
公园离公寓不远,两人步行过去。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荷花池在公园深处,远远就看到一片碧绿的荷叶,像铺了一层绿色的毯子。粉色和白色的荷花点缀在其中,有的完全盛开,露出嫩黄色的花蕊;有的还是花骨朵,鼓鼓囊囊的,像随时会绽放。
“好美。”喵千岁忍不住感叹,脚步加快了些,走到池边的木栈道上。
荷叶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像散落的珍珠。她伸出手,想碰一碰那些水珠,指尖刚靠近,水珠就顺着荷叶的纹路滚落到池里,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小心点,栈道有点滑。”陆时衍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喵千岁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水珠的清凉。她转头看向陆时衍,发现他正看着池里的荷花,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很长,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经常来这里吗?”她问。
“以前常来。”陆时衍收回目光,看着她,“小时候住在这附近,经常和顾深来这里摸鱼,被管理员追得满公园跑。”
喵千岁想象着两个半大的少年在荷花池边奔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们小时候很调皮啊。”
“是啊,”陆时衍也笑了,“那时候顾深总爱抢我的东西,包括……零食和玩具。”
他的语气带着点怀念,眼神却有些复杂。喵千岁看得出来,他和顾深的关系,不像顾深说的那样只是“从小打到大”。
两人沿着栈道慢慢走着,偶尔说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但并不觉得尴尬。风吹过荷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夹杂着远处传来的鸟鸣,让人觉得格外宁静。
走到一座小桥上时,陆时衍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不要拍照?”
喵千岁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她还不太习惯用这种方式记录风景。
“留个纪念吧。”陆时衍坚持着,打开相机,“站到那边去,我给你拍一张。”
喵千岁犹豫了一下,走到桥边,背对着荷花池站定。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她有些拘谨地看着镜头,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
“笑一笑。”陆时衍的声音带着笑意。
喵千岁弯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快门声轻轻响起,她的样子被定格在手机屏幕里。
“很好看。”陆时衍把照片给她看,照片里的她站在阳光下,背景是大片的荷花,笑容干净又温暖。
喵千岁看着照片,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
“我也给你拍一张吧。”她接过手机,学着他的样子打开相机。
陆时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她刚才站的位置。他没有刻意摆姿势,只是随意地站着,目光看向远方,风吹起他的衣角,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喵千岁按下快门,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片草坪时,看到有几个小孩在放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在蓝天上飘着,像一群展翅的鸟儿。
一个小女孩的风筝线缠在了树上,急得快哭了。陆时衍走过去,踮起脚尖,轻松地把风筝取了下来,递给小女孩。
“谢谢叔叔。”小女孩破涕为笑,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
“不客气。”陆时衍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温柔。
喵千岁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想起前几个世界的爱恋,轰轰烈烈,却总带着一丝虚幻。而眼前的陆时衍,他的温柔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融入在举手投足间,真实得让她心动。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冰淇淋店,陆时衍买了两个甜筒,递给她一个草莓味的。
“尝尝,这家的冰淇淋很好吃。”
喵千岁接过甜筒,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咬了一口,草莓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带着点奶味,甜而不腻。
“好吃吗?”陆时衍问,自己也咬了一口手里的巧克力味甜筒。
“嗯。”喵千岁点头,嘴角沾了点粉色的冰淇淋。
陆时衍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想帮她擦掉,指尖快要碰到她的嘴角时,又忽然停住,转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嘴角沾到了。”
喵千岁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脸颊有些发烫。刚才他指尖靠近时,她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中午了。陆时衍去厨房做饭,喵千岁想帮忙,却被他推出了厨房:“你坐着就好,很快就好。”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和炒菜声,心里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暖融融的。
很快,陆时衍端着两盘菜出来了,一盘番茄炒蛋,一盘青椒土豆丝,还有两碗米饭。
“简单吃点。”他把筷子递给她。
“看起来很好吃。”喵千岁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番茄炒蛋,还是熟悉的味道。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抬头对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嘴角却都带着笑意。
吃完饭,喵千岁收拾碗筷,陆时衍去洗碗。分工合作,像一对相处了很久的家人。
下午,陆时衍去书房处理一些工作,喵千岁在客厅看书。她从书架上找了一本关于花草的书,里面有很多她不认识的植物,还有各种养花的技巧。
阳光照在书页上,字里行间都透着温暖。她偶尔抬头,能看到书房半开的门里,陆时衍认真工作的身影。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安稳,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傍晚时分,陆时衍接了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有个紧急手术,让他马上过去。
“我得去趟医院。”他拿起外套,语气有些抱歉,“晚上可能回来得很晚。”
“没关系,你去吧,注意安全。”喵千岁站起身,送他到门口。
陆时衍点点头,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等我回来。”
喵千岁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嗯。”
门轻轻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走到窗边,看着陆时衍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的拐角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拿起手机,翻出白天在公园拍的照片,看着照片里陆时衍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在这个世界,她真的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喵千岁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静静地等着陆时衍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像在诉说着等待的漫长。
她不知道,此刻的医院里,一场紧急的手术正在进行,而这场手术,将会给他们的关系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