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这一次开口,却带上了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涩,他微微偏过头,耳根红得滴血,声音低若蚊蚋:
“而且……即使……即使狐性未除,我……我也分辨得出身边的是你……”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勇气,才继续道,“当时意识不清,以为还在雪球体内……才会……才会做出平日里雪球与你亲近时的举动……我……我只会对你这般……”
他只对我这般。
这近乎直白的、带着兽性本能却更显真挚的告白,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了我心头最后那点残存的怒焰。
看着他被锁链束缚,脖颈戴着屈辱的项圈,却红着耳朵,笨拙地解释着他那“小狐狸”的习性只对我一人展现的模样……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掌控欲、怜惜和一丝隐秘满足感的情绪,缓缓流淌开来。
怒火消了大半,但……教训不能不给。
我敛起外露的情绪,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堪称体贴的浅笑,语气也变得柔和下来,只是眼底深处依旧藏着不易察觉的冷光。
“就知道剑尊大人心怀天下,看不上凌波仙子那等自私道心。”我轻轻说着,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说了这许多,是不是也口渴了?”
萧沉似乎没料到我的态度会突然转变,有些怔然地望着我。
我端着水杯走回榻边,却没有直接将水递到他唇边,而是当着他的面,自己含了一口温水。然后,在他惊愕的注视下,俯身,准确地攫取了他的唇。
“唔……”他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捆仙锁和我的手臂牢牢固定。
温热的清水顺着紧密相贴的唇瓣渡了过去。起初,他只是被动地承受,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吞咽着那救命的甘霖。
但渐渐地,或许是渴求水分的身体本能,或许是我唇瓣辗转间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开始生涩地、试探性地回应。
这个吻,带着清水的甘洌,又掺杂着彼此气息的交融,从最初的哺喂,逐渐变得深入、缠绵。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被项圈禁锢的脖颈微微仰起,试图迎合我的索取,那双被缚在身侧的手,也无意识地攥紧了。
就在他意乱情迷,逐渐沉溺于这个难得的亲密时刻时——
“嗯——!”
一声压抑的痛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我骤然退开,唇边沾染了一抹不属于我的鲜红。
我咬破了他的舌尖。
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迅速弥漫开来。萧沉吃痛地蹙紧了眉头,眼中满是迷茫和难以置信,仿佛不明白为何刚刚还温存缱绻,转眼便如此狠厉。
我站起身,用指尖慢条斯理地擦去唇角的血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疼痛和困惑而微微喘息的模样,冷冷道:
“给你点教训。记住,没有下次。”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刮过他被银环禁锢的脖颈,“若再让我发现你与那凌波仙子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复杂难言的眼神,转身走向窗边。
内室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以及某种难以言说的、暧昧又紧绷的氛围。我倚着窗框,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天衍宗护山大阵散发的微光如同星子般点缀在远山轮廓之上。
“夜深了,”我背对着他,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强势亲吻又狠心咬破他舌尖的人不是自己,“你好好休息,尽快调整状态。明日我们便动身,前往万魔渊枯骨丘陵。”
顿了顿,我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净魔莲虚影应该能一定程度压制你的反噬,迟则生变,需尽快让你在其旁调息净化。”
说完,我转身便欲离开这间充斥着萧沉气息的房间,打算去一楼他平日暂居的客房将就一晚。连续在万魔渊外围奔波月余,精神高度紧绷,即便是我也感到了一丝深切的疲惫。
然而,我刚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他有些急切,又因舌头疼而略带含糊的声音:
“阿倾……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你……不休息吗?”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他依旧被捆仙锁牢牢束缚在云榻上,银环项圈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衬得他脖颈愈发白皙脆弱。
他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我的方向,那双刚刚经历过情动与疼痛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的墨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挽留?
我心头微动,一丝莫名的情绪掠过。折身走回榻边,俯身靠近他,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怎么?萧大剑尊这是舍不得我走了?”
我的目光刻意扫过他被束缚的四肢和脖颈上的银环,语气带着狎昵的调侃,“都这般模样了,还不忘自荐枕席?”
“我!”萧沉的脸瞬间爆红,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羞恼交加地瞪着我,“我没有!我……我只是……”缚仙锁和颈环的桎梏导致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他挣扎解释,“你奔波劳顿,月余未曾好好休息……这云榻本是你的……是我占了你的地方……我该回一楼去,不能耽误你休息……”
看着他急于辩解、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我心中那点因他挽留而升起的异样感,化作了更为具体的兴味。
我直起身,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回一楼?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偷偷施展什么秘法,变成小狐狸溜走?毕竟……当过狐狸的人,可是狡猾得很。”我故意拖长了语调,“你必须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