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直跟着你的人做事？”寒玖曦问道。
玄明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咱们在五国一带一直有自己的势力，咱家主打是情报网。
尤其是青楼、拍卖行这些地方，需要心思缜密的女子打理。
但这四人各有专长，灵韵和青菊懂药理，星河善培育，云兰会制茶。
她们四个又身份特殊，属下就一直留在咱家势力下的药谷打理药田、研制丹药，反而能让她们发挥更大用处。”
寒玖曦目光扫过青菊四人，向玄明问道：“她们跟着你多少年了？”
玄明也看向四人那边，语气带着几分冷淡：“都有十几年了，可如今也才炼气四层。”
“凡人界那边的灵气，竟匮乏到这种地步？”寒玖曦眉头骤然蹙起。
玄明一声冷笑，反问：“姑娘，您可知整个东域究竟是什么地方？”
寒玖曦几乎没过脑子，脱口而出：“监狱呀。”
“正是。”
玄明眼底冷意更甚，“那里本就是灵界的监狱，您说，灵界的人怎会允许里边的人成长起来？
东域五国之人，多半是灵界各地家族或宗门打压的落难者后代。
谁也保证不了这些人里边有没有天才出现。
您说，如果真有那么一两个天才被放出来报仇，他们睡得安稳？
那些家族和宗门各势力，早就联合起来加固了两界屏障。
甚至在苍芒山脉设下禁制，一旦有人从东域出来，立刻就会被察觉抹杀。”
听到这话，寒玖曦心头一沉，瞬间明白：想通过传送门进入东域、回去报仇的念头，根本行不通。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低落涌上心头。
玄明瞧出她的情绪，当即从怀中摸出一叠符纸递过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尊上说她涉足未深，有不懂的尽量满足她，也跟紧督促她快速成长起来。
她在混沌界提升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只能有筑基实力。
但是，去灵界，就不能压制她的实力了，不过这些不能和她说：“这是十张招魂符，你且拿去用。”
看到眼前的招魂符，寒玖曦眼底的阴霾散去几分，伸手接过便问：“一张能招多少魂？”
“一张一次，能存十个鬼魂。”玄明语气里多了丝自豪。
寒玖曦将符纸凑近鼻尖轻嗅，很快辨出异样：“这里面还加了引魂香？”
“姑娘的嗅觉灵敏。”
玄明点头，“加了引魂香，能多吸引些鬼魂过来。”
他心里早已迫不及待想为尊上积攒功德，可自己出去根本引不来鬼魂，只能靠寒玖曦。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寒玖曦抖着手里的符纸，眯着眼阴恻恻地看着他。
“呵呵，当然是夸您，姑娘属下绝对没有拿您跟地狱犬比，”
忽然想起尊上的计划，玄明话锋一转，试探着问：“姑娘。
您觉得，咱们把这个世界的东西拿到东域去卖。
再把东域的东西带回这边换钱，这法子可行吗？”
寒玖曦顿时想起之前玄明给自己的茶叶罐，眼神一动：“这真能行？”
“属下试过。”
然后，玄明抬手指向河边的菜园，“之前拿了几个番茄，顺利带过去了。”
只是他没说，尊上先前给的焚天葵果子，他却怎么也带不出传送门。
最后只能站在门边上吃完，才得以进入传送门到东域。
寒玖曦听他这么说，当即了然：“你先拟个章程出来，后续我这边好安排。
你眼下有想卖的东西吗？”这家伙是要开通两界商贸呀，不错。
玄明略一思索，答道：“粮食吧，至于武器这类就不必了。
这次属下从楚家窑厂带回不少瓷器，姑娘您看这些如何？”
“瓷器在哪？”寒玖曦眼底多了丝好奇。
看来这个楚家已经成为他的附属，不然他也不会去人家窑厂拿东西。
玄明抬手指向小天的白色宫殿方向：“都堆在那边呢。”
寒玖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处堆着不少瓶瓶罐罐，样式规整。
她当即有了主意：“回头你弄些丹药瓶子来，我去二楼仓房取些三品以下的丹药。
你拿这些丹药，换成你那边店铺里的，换回来的丹药我们再拿出去拍卖。
对，咱们第一步，先来个拍卖行探探虚实。
正好三哥去了上京，咱们先去那边找销路。”
玄明好奇：“姑娘不在海城开店吗？”
寒玖曦摇头：“最近海城不太平，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琢磨着，与其自己开店，不如找人合作。
咱们只负责供货、收钱，既省事，也更隐蔽。”
玄明没料到她考虑得如此周全谨慎，当即应下：“好，就按姑娘说的办。”
“粮食也能买，我们去批发市场就行，但是种子也要买一些，回头你种在混沌界。”
“一切听姑娘的。”
寒玖曦将十张招魂符和茶叶罐收好，跟着玄明瞬移到小天的宫殿前。
看着那堆瓷器，她随手挑了几个造型雅致的：“这几个我留着，摆在屋里正好插花。”
目光扫过一对冰裂纹梅花瓶时，她眼前一亮，“这个不错，回头给妈妈送过去。
对了，我还得买些花种，让云兰她们在这儿帮我弄片花海。
这样，家里就会有不同的花香了。”
看着她这般鲜活雀跃的模样，玄明下意识抬眼望向黑白宫殿中间的上空。
那里藏着一座浮岛，两位尊上此刻正静静看着下方的动静。
寒玖曦换上“夜帝”装束，与玄明悄然离开住所，前往李颂歌所在的住所。
江景河畔对面的小区——富兴花园。
根据资料，李颂歌住在17号楼3门，27层2703室。
这是一栋32层高、每层三户的居民楼。
二人进入小区后，先寻了处隐蔽角落。
寒玖曦取出一张招魂符，注入暗灵力，符纸随即浮空。
不过几息，四个鬼魂便一起出现在二人身旁，模样皆是非正常死亡的惨状。
玄明怕惊扰到寒玖曦，抬手打出一道比暗灵力更浓黑的力量，四个鬼魂瞬间恢复了生前模样。
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观其先前形态，应是死于高空坠落。
她怯声辩解：“我什么事都没做，也没害过人。”
寒玖曦对她温和一笑：“我知道。
召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帮个忙，事后我会帮你们了结心中执念，送你们安心离开。”
一旁的老太太满脸戒备地打量着二人，警惕道：“杀人放火的事，我们不干。”
“并非杀人放火，只是让你们去吓唬吓唬人，给她点教训。”寒玖曦点头解释。
旁边的少年一听“吓唬人”，顿时来了精神：“吓谁？
是这个小区里的吗？要是外人，我们可出不去小区范围。”
寒玖曦听了“他”的话，面露疑惑：“你们出不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指了指她们站着的不远处的地方。
缓缓说道：“我叫赵凤，打小就在这一带长大。
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当年被小鬼子砍死了好多人。
我想是不是那些怨气困住了我们，这才让我们只能在小区里待着。”
寒玖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两棵大槐树。
树下堆着不少木板，纸夹子，塑料瓶子，不远处还放着不少旧家具和一些套着黑色袋子的垃圾桶。
这才恍然大悟，追问道：“这么说，你们都是这小区里的鬼魂？”
“不是，”赵凤抬手指向那两棵老槐树，声音低沉：“我们几个，平日里就待在那两棵树里。
以往也有‘人’来，但是那些‘人’少则三天，多则七天就都走了。”
“你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寒玖曦又问。
少年说：“快四年了，孙叔来的最早。”
寒玖曦这才看向那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看着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玄明目光落在老槐树上，沉声分析：“这树确实有些年头了。
槐树本就属阴，偏偏这地方当年积了太多血，树吸了血气，阴气比寻常槐树更重。
再加上他们都是非正常死亡，开始心中怨气大，魂魄本就难散，自然就被这股阴气困在这里了。”
一直沉默的男子听到玄明这话，终于开口说话了。
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你，你们……真的能帮我们了却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