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的指尖还停在蛋糕盒边缘,听见“看电影”三个字时,耳尖腾地一下就热了。她偷偷抬眼,正对上顾衍之故作平静的目光,他分明在紧张,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连靠在墙上的肩膀都绷得比平时直。
“看、看什么电影?”她捏着画夹的手指紧了紧,画夹里刚完成的游戏人设稿边角被压出浅浅的折痕。
顾衍之像是早有准备,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两张电影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票根:“科幻片,据说特效不错。”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让林舟查过排片,晚上八点那场人最少。”
夏小星看着他手里的票,突然想起上周直播时随口提过一句“最近想看那个太空题材的电影”,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上。她咬着下唇憋笑,故意拖长调子:“顾总日理万机,还有空看电影?”
“陪合作方看电影,也算工作范畴。”他一本正经地抬杠,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大厅里的电子钟滴答作响,远处办公区传来键盘敲击声,明明是正经的办公场所,此刻却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夏小星接过电影票,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票根上的油墨印着巨大的星球图案,她忽然发现票根边缘被人细心地剪过,原本锋利的直角被修成了圆润的弧线,显然是怕划伤她的手。
“那我勉为其难陪顾总‘工作’吧。”她把票小心翼翼地夹进画夹,抬头时撞上他眼底的笑意,像被揉碎的星光,亮得晃眼。
顾衍之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舟打来的。他接起电话,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林舟欲哭无泪的声音:“顾总,法务部把黑粉起诉清单送来了,但是……但是技术部查出来有个账号是咱们合作方老总的侄子,这……”
“一起起诉。”顾衍之的声音冷了下来,“公事公办。”
“可是老板!那老狐狸下周就要来签合同啊!”
“合同可以重谈,我的人受了委屈,没得谈。”顾衍之挂了电话,转头看见夏小星担忧的眼神,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没事,处理点工作。”
“会不会影响合作啊?”夏小星有点不安。
“比起合作,你更重要。”他说得坦荡,阳光穿过大厅的玻璃幕墙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晚上七点我来接你,穿得舒服点。”
夏小星胡乱点头,抱着画夹逃也似的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靠在冰凉的轿厢壁上,手还在发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唐棠发来的消息:“姐妹,星衍科技内部群都在传你俩今晚约会!林特助被追问到快哭了!”
附带的截图里,一群员工在群里刷屏:“顾总今天穿了休闲装!是要约会吧!”“我赌一百块,今晚老板肯定送夏画师回家!”“林特助快透个底,老板准备了什么惊喜?”
夏小星看着截图笑出声,电梯“叮”地到达一楼,她刚走出大厅,就被前台小姑娘叫住:“夏画师等一下!”
小姑娘抱着个巨大的纸箱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这是各部门同事给您的‘撑腰礼’,说是……说是以后画画累了,有这些零食就不怕饿肚子了!”
纸箱里塞满了各种零食,从进口巧克力到本地老字号糕点,甚至还有几包猫粮,上面贴着张便签:“给年糕的,祝它吃好喝好,看好小狐狸!行政部全体”。
夏小星抱着沉甸甸的纸箱,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刚把箱子塞进后备箱,手机又响了,是物业打来的:“夏小姐,您家楼下摆满了花,说是星衍科技送的,需要帮您搬上去吗?”
她赶到家楼下,果然看见一排花店员工正在卸花,玫瑰、绣球、向日葵堆成了小山,最显眼的是个巨大的花牌,上面用白玫瑰拼出“夏画师加油”,落款是“星衍科技全体员工”。
“这也太夸张了吧……”夏小星扶着额头笑,邻居阿姨路过,笑眯眯地打趣:“小星交了男朋友啊?这排面可真够大的!”
她红着脸解释了半天,指挥着花店员工把花搬上楼。画室瞬间被花海淹没,年糕在花丛里钻来钻去,尾巴上沾了片玫瑰花瓣,活像个偷喝了蜜的小贼。
傍晚七点,顾衍之的车准时停在楼下。他果然换了身休闲装,浅灰色卫衣配牛仔裤,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些清爽的少年气。看见夏小星抱着束向日葵出来,他眼睛亮了亮:“喜欢这个?”
“你们员工送的,太多了,带一束当伴手礼。”夏小星把花塞进他怀里,坐进副驾才发现,车里放着个毛茸茸的狐狸玩偶,正是她漫画里的主角形象。
“林舟说你喜欢这个,让供应商赶制的样品。”顾衍之发动车子,耳朵尖又开始泛红,“不太像的话,我让他们重做。”
“很像呀。”夏小星捏着狐狸尾巴笑,“顾总这是借花献佛?”
“是特意准备的。”他目视前方,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以后你的周边,星衍都包了。”
电影院在商场顶层,两人刚走进电梯,就被几个举着手机的年轻人认出来。“是夏画师和顾总吗?”一个小姑娘激动地捂住嘴,“我们是你的粉丝!顾总昨天太帅了!”
夏小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粉丝围堵的一天,正不知所措,顾衍之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前:“谢谢支持,我们来看电影。”语气客气却带着距离感,完美的“护妻”姿态。
进了放映厅,顾衍之选的位置在最后一排角落。灯光暗下来,巨大的星空画面铺满屏幕,夏小星看得入神,忽然感觉手里被塞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是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看你刚才在楼下盯着甜品店看了三秒。”顾衍之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带着点笑意,“林舟说女生都喜欢这个。”
夏小星咬着巧克力笑,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比电影里的星空还要让人欢喜。看到男主为女主挡陨石的画面时,她悄悄瞥向身边的人,发现他正盯着屏幕,眉头微蹙,像是在认真分析物理逻辑,忍不住轻轻踹了他一脚:“顾总,这是爱情片,不是科学纪录片。”
他转过头,借着屏幕的光,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知道,就是觉得这陨石轨迹不太合理。”话虽如此,却悄悄把胳膊搭在了她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散场时,走廊里遇到两个之前在网上黑过夏小星的网友,正对着手机嘀咕:“肯定是炒作,顾总怎么可能看上她……”
话没说完,就对上顾衍之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算不上凶,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两人瞬间闭了嘴,灰溜溜地跑了。夏小星拉了拉他的袖子:“别理他们。”
“不是不理,是没必要。”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以后他们会习惯的。”
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夏小星心跳加速,她低着头跟着他走,忽然被他拽进旁边的甜品店。“想吃什么?”他指着菜单,“今天林舟报销。”
“顾总这是慷他人之慨?”夏小星看着他眼底的狡黠,忽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请我吃甜品?”
“是。”他毫不避讳,点了两份草莓慕斯,“昨天看你吃蛋糕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甜品店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落地窗外人来人往。夏小星挖了一勺慕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让林舟整理黑粉名单,后来怎么样了?”
“法务部已经发了律师函。”顾衍之擦了擦她嘴角的奶油,动作自然又亲昵,“林舟说,现在全网都在夸我‘护妻狂魔’,星衍的股价都涨了三个点。”
“那林特助岂不是要哭了?”夏小星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又要处理工作,又要被你们撒狗粮。”
“他说这是甜蜜的负担。”顾衍之看着她,眼神认真,“我觉得,有你在身边,所有的事都成了甜蜜的负担。”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眼里,像落满了星星。夏小星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觉得,那些因为被关注而带来的小烦恼,那些被人议论的压力,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值得。
因为身边这个人,正用他笨拙又真诚的方式,把所有风雨都挡在身后,只把最甜的阳光留给她。
而这份被全世界见证的偏爱,大概就是生活最慷慨的馈赠。
她拿起勺子,把自己盘子里最大的一颗草莓喂到他嘴边,看着他愣住的样子,笑着说:“顾总,甜蜜的负担,要一起分担才更甜呀。”
顾衍之咬下草莓,眼底的笑意漫出来,像融化的蜜糖,甜得让人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