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4月下旬的康南,山间的绿意已浓得化不开,秦宇轩的宿舍里却比往常多了几分热闹——张卉玲和秦天月坐着长途汽车来县城,一进门就忙着收拾:张卉玲把新买的红床单铺在床上,秦天月则拿着尺子,在墙上比划着该挂哪幅年画。
“五一就三天假,咱们就按你说的,家里人凑一桌吃顿饭,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张卉玲拍了拍床单上的褶皱,又从布包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一对银镯子,“这是我跟你爸给晓棠准备的,虽不是啥贵重东西,也是份心意。”
秦宇轩接过红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镯子,心里暖烘烘的:“爸,妈,辛苦你们跑一趟。晓棠昨天打电话说,她五一前会提前来康南,顺便跟县医院对接下村医培训的事,不用特意请假。”
秦天月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秦轩荣几姐妹托人捎来的“贺礼清单”:大姐准备了两床新棉被,二姐挑了块红绸布做喜帕,三姐和四姐合买了台电风扇——“你宿舍夏天热,这风扇正好用。”秦天月把纸递给秦宇轩,语气比往常柔和,“你当县长忙,婚事简单点好,但该有的心意不能少。”
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县委办打来的:“秦县长,省委林书记的秘书刚才来电,说林书记明天要来康南调研,让您明天上午九点在县委会等着。”
秦宇轩心里一动——林书记去年曾来康南考察过农产品集散中心项目,当时还夸他“沉得下心办民生事”。他跟父母说了这事,张卉玲立刻叮嘱:“明天见领导,穿那件灰中山装,显得精神。说话别太急,慢慢说,让领导知道你把康南的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上午,秦宇轩提前十分钟到了县委会。林书记的车准时抵达,刚下车就握住他的手:“宇轩,听说你把康南的医疗和产业都抓得不错,今天特意来看看。”
调研座谈会上,秦宇轩把笔记本摊开,从“4月完成12个村合作社签约”说到“村医培训覆盖80%偏远村”,再到“5月集散中心分拣车间试运营”,条理清晰。林书记听得认真,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两句,等他说完,才开口:“你做得很好,没有把‘县长’的位子当摆设,而是真真正正往下沉,这很难得。”
座谈会结束后,林书记特意把秦宇轩留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听说你五一要结婚,我没准备啥贵重礼物,这是我收藏的两本农业政策汇编,对你以后推动康南产业发展或许有用。”
秦宇轩双手接过信封,心里又惊又喜:“谢谢林书记,您还记着我的事。”
“不仅记着你的婚事,更记着你肩上的担子。”林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康南现在刚有起色,民生事、产业事都不能停。结婚是人生大事,但也别忘了,老百姓还盼着你把集散中心建好、把村医培训抓实——越是身边有了牵挂,越要扛好肩上的责任,这才是对自己、对家人、对老百姓最好的交代。”
秦宇轩用力点头:“林书记,您放心,我一定记着您的话,绝不会因为私事耽误工作。”
送林书记离开后,秦宇轩回到宿舍,把林书记送的政策汇编放在桌上,旁边是父母准备的银镯子和姐妹们的贺礼清单。窗外的阳光正好,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苏晓棠的号码:“晓棠,告诉你个好消息,林书记知道咱们五一结婚,还特意给我送了礼物,叮嘱我好好干工作……”
电话那头传来苏晓棠的笑声,秦宇轩听着,心里满是笃定——有家人的支持,有领导的嘱托,还有并肩同行的爱人,他不仅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更能把康南的“大日子”办得越来越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