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启四十五岁,辽国南院枢密副使,兼任“换天计划”江南总制。身高七尺,肩宽而瘦削,着玄色窄袖锦袍,外罩墨狐裘,江南湿冷,他有关节旧疾。面容清俊如江南文人,但眉骨处有一道淡疤(二十年前雁门关之战留下),看人时习惯微眯左眼,形成一种审视的压迫感。
手指修长白皙,左手拇指戴一枚血色玉扳指(辽国萧氏嫡系信物),右手小指留寸长指甲,保养得极好——用来挑开密信火漆,或拨弄香炉灰烬。
在江南的公开身份是“北地茶商萧默”,在苏州有一处雅致园林宅邸,养鹤、收集古琴、与文人唱和。宅内仆役皆聋哑,由辽国“铁鹞子”精锐伪装。
温润儒雅,言谈引经据典,好茶道,能辨各地水温毫厘之差。对待下属甚至敌人,永远保持一种冷淡的礼貌。
极度理性,视人命与情感皆为可计算的变量。擅长利用人性弱点,尤其善于制造“两难困境”——让对手无论怎么选都会付出代价。
口头禅:“不急。”其实每一步都已算到十步后。
思考时用指甲轻叩玉扳指;决心已定时会不自觉摩挲眉骨疤痕;愤怒到极致反而会微笑,但眼里结冰。
接获“耶律宗明暴露被杀”“江宁码头据点被端”“漕帮内部清洗”三条急报后,表面平静,但内心警惕已升至顶点。他意识到包拯不是普通的“清官查案”,而是有一套完整的情报网络和行动体系。他需要重新评估整个计划的风险与节奏。
苏州·萧宅·暗室
暗室无窗,四壁包着绒布隔音,只一盏琉璃鱼灯幽幽发光。墙上挂着巨幅江南水网图,上百个红黑标记星罗棋布。
萧元启站在图前,身后跪着三名黑衣信使,大气不敢出。
“宗明死了。”萧元启开口,声音平静,“谁动的?”
中间信使颤声:“现场有……雷火弹痕迹,应是霹雳堂。但致命伤是毒,唐门手法。”
“雷震天,唐青竹。”萧元启指甲轻叩扳指,“包拯竟能调动江湖势力……有意思。”他转身,“江宁码头‘独眼’呢?”
“被……被控制,传了假消息。我们派去燕子矶的人扑空,反遭官府围剿,折了十七个。”
萧元启笑了。
很淡的笑,但三个信使浑身发冷——他们知道,副使笑的时候最危险。
“所以,我们在江南的刺杀网络,被一个书生和一个丫头,撕开了两道口子。”萧元启走到香炉前,用小指指甲挑起一撮香灰,任由其缓缓飘落,“公孙策,雨墨……原来包拯身边,不止展昭一把刀。”
他看向地图上被标记为“已暴露”的红点:“传令:所有与耶律宗明、‘独眼’有直接联系的据点,即刻起进入‘蛰伏’。人员分散潜伏,停止一切活动。物资转移至‘丙字库’。”
“副使,那漕帮的军械运输线——”
“断。”萧元启斩钉截铁,“已运出的,就地沉江或掩埋。未运的,全部销毁。痕迹抹干净,要快。”
“可那是我们花了三年才建起的……”
“线断了可以再织,人死了就没了。”萧元启打断,“包拯要查,就让他查。查到的,都是我们已经放弃的。”
他走回地图前,手指点向几个未被标记的关键节点:“启动‘暗流’计划。漕运走不通,就走陆路——伪装成商队,走徽商古道。军械拆解,混入茶叶、药材、丝绸。每队不超过十人,化整为零。”
“那……押运风险?”
“雇本地镖局,给三倍价。”萧元启眼中闪过冷光,“让宋人自己押送要他们命的刀。到了地头,连镖师一起处理掉。”
一名信使欲言又止。
萧元启瞥他一眼:“说。”
“副使,包拯一行人已过栖霞山,我们设的两道拦截都失败了。接下来他们直奔苏州,我们是否……”
“在苏州动手?”萧元启摇头,“那是下策。包拯既然敢来,苏州必有布置。我们动手,就落入了他的‘请君入瓮’。”
他沉吟片刻:“传信给开封的‘镜花’:让她在朝堂上加把火。弹劾包拯‘借查案之名,勾结江湖势力,扰乱江南漕运,意图不轨’。罪名要具体:比如纵容霹雳堂炸毁民船、指使唐门滥杀商贾。”
信使眼睛一亮:“用宋人的刀,杀宋人的人!”
“还不够。”萧元启走到书案前,铺纸研墨,“给西夏一品堂去信,就说……大宋已获知他们与辽国在陇右的密约,正计划联合吐蕃进行清洗。信要‘不小心’落在宋国边军手里。”
“这……会引发西夏与我们的矛盾。”
“就是要矛盾。”萧元启提笔蘸墨,字迹清瘦凌厉,“西夏乱了,宋国西线压力增大,对开封的注意力就会分散。而我们与西夏的密约,”他顿了顿,“本就是用来卖的。”
信使领命欲退,萧元启忽然叫住:“等等。”
他从小指上褪下一枚银戒(不起眼,但内圈刻有密文):“把这个交给‘水月’。”
“‘水月’?她在杭州……”
“让她去接近一个人。”萧元启将戒指放在信使掌心,“包拯身边那个叫雨墨的姑娘。年龄相仿,身世可怜,最好是个父母双亡、投亲不遇的孤女……明白怎么做吗?”
信使重重点头。
“要慢,要真。先观察,再接触,取得信任至少需要一个月。”萧元启强调,“‘水月’是我们埋在江南最深的棋子之一,不到万不得已不启用。但现在……值得。”
三日后 · 杭州西湖画舫
萧元启邀江南四大绸缎商之一的沈万舟游湖。画舫精致,歌姬柔婉,沈万舟却坐立不安——因为他的独子三日前因“涉嫌走私辽国禁物”被官府扣押。
“沈老板放心,令郎的事,我已打点过。”萧元启亲自斟茶,“不过是些北地皮货,值当什么?明日就能回家。”
沈万舟千恩万谢。
“不过,”萧元启话锋一转,“我听到些风声……这次查办,似乎是包拯包大人亲下的令。说是查辽国间谍,其实嘛,”他压低声音,“是看上了你们沈家连通江淮的货运线,想收归官营。”
沈万舟脸色一变:“这……这不可能!我沈家世代清白……”
“清白不清白,还不是上面一句话?”萧元启叹气,“包大人新官上任,总要做出政绩。你们沈家树大招风啊。”
他看似无意地提起:“我听说,霹雳堂雷震天前几日炸沉了几艘货船,说是船上有违禁品。可那船……好像是挂靠在沈家名下的?”
沈万舟额角冒汗。确实有这事,他还正想找雷震天理论。
“雷震天一个江湖莽夫,敢动沈家的船?背后没人撑腰,说不过去吧?”萧元启轻轻推过一张纸,上面列着几个时间、地点——都是沈家货船被查扣或出事的时间,与包拯一行人的行程高度吻合。
沈万舟的手开始发抖。
“我也是生意人,看不过眼。”萧元启诚恳道,“这样,我北边有些门路,可以帮沈老板疏通。但包拯那边……你得自保。”
“如何自保?”
萧元启微笑:“听闻沈老板与江宁织造太监刘公有旧?刘公可是宫里的人,若能递句话,说包拯在江南‘勾结江湖,打压商贾,影响岁贡’,宫里总会听听吧?”
他补充:“当然,空口无凭。我这儿有些‘证据’——比如霹雳堂从沈家船上‘搜出’的辽国军械图样(实为伪造),比如唐门弟子与沈家掌柜‘密会’的证人(已买通)……沈老板可以‘被迫’呈交,以示清白。”
沈万舟挣扎良久,最终重重点头。
画舫靠岸时,萧元启站在船头,看沈万舟匆匆离去的背影。
身后阴影中,一名心腹低声道:“副使,沈万舟会按我们说的做吗?”
“会。”萧元启望着西湖烟波,“因为他没得选。人到了绝境,给他一根稻草,哪怕知道是毒草,也会紧抓不放。”
他转身入舱:“让‘镜花’在宫里配合施压。再给开封御史台递些‘江南民怨’的材料……我们要让包拯在朝堂上,先陷入自证清白的泥潭。”
七日后 · 萧宅密室
萧元启收到两份密报。
第一份:包拯已抵苏州,下榻驿馆。展昭日夜守卫,公孙策与雨墨行踪不明。
第二份:辽国上京急令——“换天计划”核心阶段(上元节行动)不变,但必须确保包拯在行动前“无法干扰”。若不能控制,则清除。
萧元启将第二份密报凑近烛火,烧成灰烬。
“上京那些老爷,只会下命令。”他冷冷道,“清除包拯?他现在是江南焦点,死了,宋廷必倾力彻查,我们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但他也知道,必须给包拯制造足够的麻烦,让他无暇深挖。
“来人。”
黑影现身。
“我们在苏州,是不是关着一个‘特殊犯人’?”萧元启问。
“是。顾惊鸿,前江左顾家遗孤,灵蛇剑传人,也是……我们安排在宋境二十年的一枚暗棋。但她三年前试图叛逃,被我们擒回,一直囚在虎丘地牢。”
萧元启若有所思:“杨文广旧部王老五,是不是指认了‘灵蛇剑’?”
“是。他说当年传递布防图的是灵蛇剑传人。”
“很好。”萧元启眼中闪过算计的光,“把顾惊鸿‘放’出去。但要做得像她自己越狱,留下点线索……比如,一根唐门特有的毒针,半张被撕碎的霹雳堂火器图。”
黑影一怔:“副使,这是……”
“给包拯送一份大礼。”萧元启微笑,“一个活着的、与当年雁门关叛国案直接相关的证人,还是被唐门和霹雳堂‘追杀’的证人……你说包拯会不接吗?”
“可顾惊鸿若真落到包拯手里,说出我们的事……”
“她不会。”萧元启笃定,“她女儿在我们手里。而且,”他顿了顿,“我在她饮食里下了‘相思扣’,每七日需服解药。她逃不脱。”
他走到墙边,按下机关,露出一排暗格。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血红丹药。
“这是‘焚心丹’,服后十二时辰内功力暴涨三倍,但心脉俱碎而亡。”他将丹药交给黑影,“让顾惊鸿在‘必要’时服用。比如……当她被包拯保护得最严密时,突然暴起刺杀。无论成败,她都得死,而包拯会背上‘保护不力,甚至杀人灭口’的嫌疑。”
黑影倒抽冷气:“这……太冒险。万一顾惊鸿不受控……”
“所以她必须是‘自己越狱’,必须是‘被追杀’。”萧元启眼神冰冷,“要让她恨唐门、恨霹雳堂,甚至恨一切江湖势力。而包拯,是她唯一能求助的‘青天’。人在绝境中抓住的希望,会让她忽略很多细节。”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院中鹤影翩跹。
“包拯要查案,我就给他案子。要证人,我就给他证人。”萧元启轻声道,“但给的每一件,都是裹了蜜的刀。他查得越深,割得越痛。”
黑影领命欲退。
“还有最后一件事。”萧元启叫住他,“让我们在开封的人,散个消息:就说杨文广当年叛国,其实与某位仍在朝的‘大人物’有关。消息要模糊,但要指向……八王。”
黑影震惊:“八王是宋帝亲叔,德高望重,这……”
“要的就是德高望重。”萧元启合上窗,“水越浑,鱼越好藏。包拯若连八王都敢疑,那他在朝中,可就真成孤臣了。”
黑影彻底折服,躬身退下。
暗室重归寂静。
萧元启独自站在地图前,手指拂过“苏州”二字。
“包拯,”他轻声自语,“你是青天,要照亮一切黑暗。那我就给你造一座迷宫,里面布满镜子。你照见的每一条路,都是我想让你走的路。”
“等你走到迷宫中心,发现真相不过是我为你备好的棺椁时……”
他微笑,眉骨疤痕在幽光中微微发亮。
“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窗外,江南秋雨又起,淅淅沥沥,掩盖了所有密谋的痕迹。
而棋盘的另一端,包拯刚踏入苏州城门。
一场围绕“真相”的顶级对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