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宰相何栗闻言,立即出列反对:
“陛下!不可!我军虽有十七万之众,然多为勤王疲惫之师,未经休整,仓促出击恐有不测!”
“况且,金贼虽士气受挫,然其铁骑之锐,仍不可小觑,若一战不利,则京城危矣!”
何栗是中书门下尚书右仆射,政治立场主战,但只是主张守城与金军周旋,并不愿主动出击,认为粮草虽急,贸然出击的风险更大。
张叔夜也出列,躬身奏道:“陛下,何相公所言甚是,兵者,凶也,守城我军有地利之便,金贼难以攻克,如今城内粮草虽有困境,但亦可暂缓。”
“臣以为,当以稳妥为主,固守待援,待金贼粮尽,自然退兵。”
张叔夜是宿将,经验丰富,素来主张稳健,不轻易冒险。
王时雍等投降派一看何栗、张叔夜这俩个主战派都反对,立刻闭嘴不言,笑呵呵的看戏。
此时,殿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都统制姚友仲,昨日在集英殿中亲眼见证了陛下对武将的看重,心中热血沸腾。
他出列躬身道:“陛下!臣以为陛下圣明!此乃天赐良机!金贼屡屡犯我边境,今日围困京师,此仇不报,何以为人臣?!我军新胜,士气高昂,若能趁夜突袭,焚毁金营,必可大破金贼!”
姚友仲年轻气盛,是少壮派代表,主战之心强烈。
守城半月,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他很不服气!
接着,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也出列。
“陛下,姚将军所言不差,金贼虽强,然其攻城器械笨重,不便携带,臣以为,与其正面硬拼,不如夜袭其营,重点焚毁其攻城器械,尤其是那些巨大的投石机与攻城塔车,器械一毁,金贼再难攻城,即便不退,亦成了无牙之虎!”
“届时,我军可从容布置,以逸待劳,或可将其全歼!”
刘延庆是西军将领,常年在西北边陲与西夏交战,经验丰富,且长期在中央任职,对京城防务亦有了解。
他的建议,更具实战经验和战略眼光,直指金军的弱点。
康王赵构见诸将纷纷表态,也紧随其后,出列奏道:“皇兄!臣弟以为,此战非打不可!金贼铁蹄横行,气焰嚣张,若不予以痛击,何以震慑宵小,安抚民心?!臣愿随军出战,为皇兄分忧!”
赵构的小心思崇祯心知肚明,这小子无非是想借机表现自己的勇气,洗刷之前的“怯懦”之名,更想借此机会进一步争取军事大权。、
若能参与并指挥一场胜仗,将大大提升康王在宗室和军中的地位。
但此刻能有皇室成员主动请战,也算是个积极的信号。
崇祯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宗泽:“宗卿,你说!”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帅,此刻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作为主战派,宗泽素来主张抗金。
但大宋长期的重文轻武、军备废弛,他也深知宋军战力拉胯。
宗泽明白官家的意图,也知道主动出击的风险,但更清楚如今的宋军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人心,也需要通过一场战事来解决眼下的粮草危机。
他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道:“陛下,老臣虽深知此战凶险,然陛下所言,亦是老臣心中所思,我军士气正盛,金贼懈怠,此消彼长,确为良机,若能一战而胜,则可解京城之围,亦可震慑天下宵小,扬我大宋国威!”
宗泽选择奉命,因为他看到了官家的决心,也看到了大宋需要这场胜利的迫切性。
崇祯看着殿内众人的反应,将一切尽收眼底。
何粟和张叔夜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坐以待毙绝非他的风格。
姚友仲和刘延庆的激进与务实,则给了他更具体的方案。
而宗泽的表态,更是为他此次决策,奠定了坚实的军方基础。
崇祯环顾四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好!众卿所言,朕皆已尽知!粮草之忧,士气之机,皆系于此战!若能大胜,则粮草之困自解,民心自安,国威自振!”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直视殿外。
“朕意已决!全军将士,休整三日,三日后,夜袭金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硬朗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迈与决绝。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这位年轻的帝王,不仅有守城浴血的勇气,更有敢于破釜沉舟,主动出击的魄力!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在这短暂而紧张的修整期内,东京城内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
军民往来匆匆,物资调度频繁,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
大宋皇帝的决意,如同春雷般,在沉寂已久的宋廷激荡开来。
尽管文臣们仍心存疑虑,但天子亲定,加之昨日垂拱殿上那番雷霆震怒,已无人敢再出言阻挠。
这几日,崇祯激动的睡不着觉!
终于,到了出兵的好日子!
夜,如同泼墨般浓稠。
靖康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寅时(凌晨3点到5点),万籁俱寂。
东京城南的城门,在沉重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数万将士如同潮水般涌出。
他们的甲胄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刀枪剑戟碰撞间,发出低沉的金属声。
数万宋军按照官家的部署,分为数路,悄然向金军青城大营摸去。
此役,崇祯亲自坐镇东京城南高台,居中调度。
禁军都统制姚友仲,率禁军精锐八千人,作为先锋突击金军中军;
真定府总管王渊则率其部一万人马,攻击金军左翼,旨在牵制和扰乱;
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带领麾下步卒五千人,目标直指金军攻城器械营,任务是焚毁所有攻城器具;
宗泽则率领勤王大军主力五万人,在后方压阵,伺机而动,担任主攻方向的支援;
为防止金军反扑,崇祯命张叔夜和岳飞率领一万余人,负责接应突袭部队,确保各部撤退路线的安全。
一切准备完毕,夜袭金营,血染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