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蔚州西门,硝烟尚未散尽,百姓们却已悄悄聚在街边,望着入城的“明”字旗大军,眼中满是惊羡——这支队伍宛若在世天兵,卫骁驰与秦烈率领的五千悍卒列成整齐方阵,玄甲覆身,步伐竟齐整得像是一声闷雷,皮靴踏在石板路上,震得地面微微发麻,却震不散汉人与元人百姓心中的震撼。
他们见过元军入城时的烧杀抢掠,也见过溃兵奔逃时的狼狈不堪,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气势如虹,却秋毫无犯,连踏过民居时,脚步都下意识放轻。尤其是领头的两位将军,卫骁驰与秦烈虽算不上顶尖俊俏,却生得眉目俊朗,面如冠玉的脸上,又带着常年沙场骄阳刻下的几丝黝黑,那是铁血与风霜的印记,反倒比寻常白面书生多了几分气吞山河的悍勇。街边女子见了,都忍不住红了脸,悄悄躲在门后偷看——在他们眼中,这哪是寻常将军,分明是能护佑一方的战神。
五千悍卒在西城旧营驻扎妥当,卫骁驰与秦烈便按张无忌吩咐,往城南巡视。两人并肩而行,金色罡气与紫金霞光隐而不发,却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场。行至一条热闹的街巷口,却见一处阁楼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隐传来,与周遭战后的萧索格格不入——阁楼门楣上挂着“芬芳阁”的牌匾,竟是一家青楼。
里面依旧笙歌曼舞,欢声笑语隔着门窗飘出,宛若世外之地,不问城外战事。卫骁驰眉头微挑,与秦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蔚州刚破,全城戒严,寻常商户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忙着清点损失,这芬芳阁却敢如此张扬,丝毫不惧兵祸。
“这里面,怕是藏着不得了的人物。”秦烈低声道,指尖不自觉凝起一丝紫金气劲——能在战乱中安然营业,要么有强硬靠山,要么本身就是孛罗帖木儿留在城中的眼线,无论哪一种,都值得他们警惕。
卫骁驰微微颔首,金色真气在掌心悄然凝聚:“走,去看看。”两人放缓脚步,朝着芬芳阁的大门走去,周身气势虽敛,却已做好了随时应对变故的准备。
两人刚要抬步进门,阁楼里突然传出一声粗鲁的咒骂,夹杂着女子的哭求。秦烈眼神一冷,伸手推开半掩的木门——只见厅中乱象一片,一个衣衫不整的元人武将,正揪着陪酒掌柜的衣领,扬手就要打下去,掌柜吓得浑身发抖,泪水直流。
秦烈目光扫过桌案,瞳孔骤然一缩——那杯盘狼藉的桌上,赫然放着一枚虎符,虎符侧面刻着的“蔚州”二字清晰可见,正是调兵所用的总督虎符!此人,竟是蔚州未及逃脱的总督!
“住手!”秦烈沉声喝止,周身紫金气劲瞬间凝起,带着凛然杀气。
那元人总督猛地转头,见是两个“明”字旗将领,先是一愣,随即色厉内荏地吼道:“反了!不过是两个降兵……”
话未说完,一股磅礴的金色罡气骤然从卫骁驰身上爆发!金光耀眼,如泰山压顶般笼罩整个厅堂,桌椅瞬间被气劲震得向后滑出数尺,那元人总督更是被罡气死死压在原地,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揪着掌柜衣领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脸上的嚣张瞬间被惊恐取代。
卫骁驰金身护体,金光在玄甲外流转,语气冰冷如铁:“蔚州已破,你这总督,还敢在此作威作福?桌上的虎符,是要给谁传调兵令?”
那总督跪在地上,却还梗着脖子,脸上满是桀骜的冷笑:“呵,就凭你们两个无名小卒,也配知道?”
他目光扫过卫骁驰周身的金色罡气,又瞥了眼秦烈手中隐现的紫金劲,虽有惧意,嘴上却不肯服软:“我乃孛罗帖木儿大人亲封的蔚州总督,这虎符调的是城东三县的守军——等我麾下将士杀回来,定将你们这些‘明’字旗反贼,碎尸万段!”
卫骁驰闻言,金色罡气猛地一涨,厅中烛火剧烈摇晃,总督顿时被罡气压得胸口发闷,一口血险些喷出来。他上前一步,金靴踩在总督面前的地砖上,声音冷得像冰:“城东三县?可惜,你没机会传信了。”
秦烈上前一步,抬手按住卫骁驰微微紧绷的肩膀,紫金气劲缓缓收敛,语气沉定:“卫兄,且慢。”
他目光落在那总督因惧意而微微颤抖的手腕上,又扫过桌案上的虎符,继续道:“此人是蔚州总督,手里握着城东三县的调兵虎符,又知晓孛罗帖木儿在城中的布置——留着他,或许比杀了更有用,正好能问出城东守军的布防虚实。”
说罢,秦烈俯身,指尖凝起一缕真气,轻轻点在总督后腰的穴位上。那总督刚要挣扎怒骂,便觉浑身力气骤然消散,连开口都变得困难,只能瞪着眼睛,满脸不甘却动弹不得。
卫骁驰金色罡气稍敛,看了眼被点穴制住的总督,冷声道:“你说得对,是该好好审一审,城东三县的布防、孛罗帖木儿的后手,都得从他嘴里撬出来。”
他扬声朝门外喝道:“来人!”
两道身影应声而入,正是随队驻守的玄甲悍卒,脸上戴着“明”字军特有的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将此獠卸了兵器,好生扣押至西城军营大牢,严加看管,等主公回来再行发落!”
“是!”两名悍卒齐声应道,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动弹不得的总督,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拖着人便往门外走去。那总督嘴里嗬嗬作响,却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无,只能被硬生生拽出了芬芳阁。
解决完总督,卫骁驰与秦烈转头扫过厅中众人——满座皆是缩着身子的妇女,好些姑娘瞧着尚未弱冠,吓得脸色发白,瑟缩着不敢抬头。
两人周身气劲已收敛大半,可玄甲外依旧萦绕着淡淡的金光与紫金霞光,如薄纱覆体,配上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沙场锐气,望去宛若战神临凡,压迫感直逼人心。
秦烈目光扫过,语气沉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蔚州已归‘明’字军,此后安分守己,莫要牵扯战事,对你们来说,便是最大的幸运。”
话音落,两人转身便走,玄甲摩擦的轻响渐渐远去。厅中姑娘们这才敢抬头,望着那两道挺拔的背影,方才被压迫的惧意散去,反倒将两人的模样深深印入脑海——那是与寻常男子截然不同的英武,是浴血沙场沉淀的悍勇,过目难忘,心底竟悄悄泛起一丝倾慕,久久无法平息。
申时半刻,斜阳将蔚州西城的城墙染成暖金色,远处大道上尘烟滚滚——张无忌一袭玄色金纹劲袍,骑马走在最前,身后周芷若银甲染尘,九节白鞭随意搭在马鞍上,陆风紫霞剑归鞘,正与身旁将领低声清点着俘虏。
队伍浩浩荡荡,前头是步伐齐整的“明”字军精锐,后头是缴了械、被有序看管的元兵俘虏,虽人数众多,却无半分混乱。马蹄踏过石板路,张无忌抬眼望向城头飘扬的“明”字大旗,勒住马缰,对身侧的周芷若、陆风道:“南门诸事已了?”
周芷若颔首,声音清冷依旧:“三千降兵已尽数押往城外临时营地,城中百姓安抚妥当,未伤一人。”陆风亦补充道:“南门城楼损毁不重,已命人修补,城西旧营的粮草也清点完毕,足够支撑数日。”
张无忌微微点头,亲卫传信后翻身下马,玄袍下摆扫过地面,目光望向营地方向:“卫骁驰与秦烈该在营中候着了,正好,他们今日巡街时,抓了个要紧人物。”说罢,便带着两人,朝着西城旧营大步走去,身后精锐与降兵,也依次归入各自的驻扎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