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在餐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桂姨早已熬好了金黄的小米粥,粥油凝结在表面,散发着浓郁的米香。奶奶戴着老花镜,正小心翼翼地给陆研新剥着一个水煮蛋,动作缓慢却满是慈爱。元宝在自己专属的食盆前,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特制的鸡肉肠,尾巴愉快地摇晃着。角落的笼子里,仓鼠崽崽抱着比它还大的玉米粒,啃得正欢。
这一幕,宁静,美好,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和谐。陆研新看着,心里被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填满,随即涌起的,是更沉重的责任感。
一定要守护好他们。他在心里再次对自己说。
早餐后,他换上衣服,准备先去“一诺珠宝工作室”看看。金一诺远赴纽约后,国内的工作室全权交给了他们共同的好友与合伙人、财务——孙姐打理。孙姐是业内难得的既懂设计又懂管理的全才,更难得的是她对“一诺”这个品牌倾注了深厚的情感。
然而,经济下行,寒气逼人。轻端定制行业更是首当其冲,客户预算收紧,消费趋于保守。孙姐在几次通话中,虽然总是报喜不报忧,但言语间透露出的疲惫和偶尔提及的“客户延期”、“订单取消”,都让陆研新清楚地知道,工作室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他推开工作室的门,熟悉的淡淡香氛依旧,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孙姐正坐在电脑前,眉头微蹙,盯着屏幕上的财务报表。她比几个月前清瘦了些,眼下的乌青即使用了粉底也未能完全遮盖。
“孙姐。”陆研新轻声唤道。
孙姐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立刻绽开职业又带着真诚欢迎的笑容:“研新来了!快坐。”她起身要去倒水。
“别忙了,孙姐。”陆研新拦住她,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最近怎么样?”
“还好,还好。”孙姐习惯性地说着,但眼神里的闪烁瞒不过陆研新。她叹了口气,将电脑屏幕稍稍转向他,“你也知道,大环境不好。上个季度谈好的几个大单,客户都临时缩减了预算,或者干脆无限期推迟了。我们之前投入的设计成本和部分备料就压在了手里。这个月的租金、员工工资……唉。”
陆研新看着屏幕上那有些刺眼的赤字,心情沉重。“还能撑多久?”他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孙姐沉默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最终给出了一个数字:“如果接下来两个月还是没有像样的订单回款,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最多……三个月。这还是在动用了之前一诺留下的一部分应急资金的情况下。”
三个月。陆研新的心揪紧了。这个工作室,不仅仅是一个商业实体,它承载着他和一诺最初的梦想,是他们在专业上碰撞出的第一个结晶,也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之一。孙姐为了守住它,已经付出了太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陆研新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孙姐,我们必须想办法。”
“你有什么想法?”孙姐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她知道陆研新不仅仅是材料科学家,在元宝(鬼子六)的潜移默化下,他的思维常常能跳出常规。
“开源节流,双管齐下。”陆研新快速梳理着思路,“节流方面,我们再仔细核算一下非必要开支。开源方面……”他顿了顿,“我们不能只盯着高端定制了。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开发一些更亲民、更具话题性的产品线。”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守白和童欣正在做的“集钻”计划,以及柘城那庞大的培育钻石产能。
“或许,我们可以借助一些新的模式,甚至是……跨界合作。”陆研新的目光投向窗外,一个新的构想正在他心中快速成型。他需要立刻联系一些人,为了守护眼前的美好,他必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