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佩换来的琉璃镜碎了一地,映出千万双赤红的眼。
当太子被暴民从锦缎堆里拖出时,他看见自己精心保养的指甲正一根根撬落在金砖上。
叶宇在千里外轻抚那枚染血的玉佩,帝瞳穿透云霄,映照着一代储君被撕碎的倒影——
“典当国运者,终成蝼蚁食粮。”
琉璃碎片在太子指尖迸裂的瞬间,行宫外积蓄的滔天血焰终于焚尽了最后一丝理智。黑压压的暴民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裹挟着焚烧粮仓的刺鼻焦臭和血腥气,撞碎了鎏金大门!
“狗太子出来!”
“用我们的命换你的琉璃镜?拿命偿!”
燃烧的梁柱轰然倒下,飞溅的火星点燃了鲛绡帐幔。太子蜷缩在那面一人高的“山河社稷”琉璃镜后,镜面映出他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也映出身后人潮的狰狞——无数双枯瘦乌黑的手从四面八方伸来,抓向他绣着金线的蟒袍。
“护驾!给本宫杀光这群贱……”太子的尖叫被一块飞来的断砖狠狠砸回喉咙。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他最后的视野。价值十万金的琉璃宝镜被推倒,镜中那张象征无上权力的储君面容,在清脆的爆裂声中化为万千碎片,如同他崩塌的帝王梦。
混乱中,一只沾满泥泞和血渍的手猛地薅住他精心保养的头发,狠狠向后拖拽!镶嵌东珠的金冠滚落在地,瞬间被无数只脚踩踏成扁平的废铁。华贵的锦袍在撕扯中化作褴褛布条,精心养护的指甲被硬生生撬开、折断,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我的玉佩……还我玉佩!”太子在拳脚和棍棒的间隙嘶嚎,如同一条被刮鳞的鱼,徒劳地扭动。他看见那个曾被他视为蝼蚁的枯瘦老妇,正用捡起的半截琉璃片,狠狠扎向他的大腿。浑浊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刻骨的、被饥饿和绝望催生出的疯狂恨意。
二、拓跋宏的毒焰:祸水东引
城主府高台之上,拓跋宏俯瞰着行宫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脸上再无半分不久前的绝望。他手中紧握着那份由不良人“无意”遗落的密报——上面清晰记载着太子与东夷城大宗师交易“蚀骨蛊”的细节,甚至附有太子亲笔画押的密约副本!
“都看清楚了吗!”拓跋宏运足真气,声音如同滚雷,压过整个广场的喧嚣。他举起另一份染血的绢帛,上面正是太子典当蟠龙云海佩的契约拓本,赤金蟠龙在火光映照下刺眼夺目。“盐价飞涨,粮仓被焚,是谁掏空了你们的钱袋和谷仓?是南庆太子!他用你们的血汗钱,买荒北的琉璃镜!用你们儿女的命,去填他争权夺利的毒计!”
他猛地指向行宫方向,声音因刻意激愤而颤抖:“那‘蚀骨蛊’,本是要灭绝荒北三十万军民!可荒北有神医华佗显圣!这滔天毒祸反噬了谁?是我们东夷!是叶宇的报复,抽干了我们的骨髓!而引狼入室,招来这灭顶之灾的,就是这位南庆的储君!是他,将东夷城当成了讨好神庙、对付亲兄弟的祭品!”
“杀了他!用他的血,祭奠饿死的亲人!”
“撕碎这个祸害!”
最后的导火索被彻底点燃。广场上残余的、以及对城主府仍存怨怼的民众,如同被注入狂怒的兽群,赤红着双眼,发出震天的咆哮,舍弃了摇摇欲坠的城主府,以更为狂暴的姿态,汇入冲向行宫的毁灭洪流!拓跋宏嘴角掠过一丝冰冷弧度。这焚城的烈火,终于烧向了该烧的人。
三、金蝉吞饵:罗网收割
荒北,帝宫观星台。叶宇掌心悬浮着那枚刚刚由“飞燕”密探以缩地成寸符箓送回蟠龙云海佩。玉佩温润依旧,龙睛处的赤色宝石却仿佛黯淡了几分,内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紫金龙气,正被叶宇指尖缠绕的玄黄国运强行抽离、吞噬。
玉佩下方,一道细微裂痕无声蔓延。
“陛下,‘金蝉’已吞下最后一块饵料。”袁天罡的身影在阴影中凝聚,声音毫无波澜,“东夷三大钱庄金库已空,七成黄金白银经‘富通’渠道流入荒北。盐铁司与三大盐商百年积累,尽入我彀。拓跋宏为保自身,已将太子勾结东夷、投放蚀骨蛊及典当国器的铁证公之于众,民怨彻底转向。”
叶宇指尖轻抚过玉佩裂痕,帝瞳开阖,金光穿透万里云层,清晰映照出东夷行宫炼狱般的场景——暴民如蚁,太子如虫。
“传令公输班,”叶宇声音淡漠,“琉璃镜工坊,三班轮替,全力开工。东夷城的贵族老爷们,还没照够。”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让这琉璃幻影,成为铭刻在他们墓碑上的最后印记。”
四、饿鬼噬龙:储君末路
行宫已成阿鼻地狱。金砖被鲜血浸泡得粘稠湿滑,名贵的紫檀木家具被拆解成砸人的棍棒,珍珠玛瑙在践踏中与污泥混为一体。太子像一条被剥皮的野狗,在昔日属于他的宫殿里狼奔豕突。每一次跌倒,都有更多的手抓挠上来,撕下皮肉,扯断头发。
“我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你们这些贱民……”一块不知从哪个香炉里扒出的硬炭塞进了他嘶嚎的嘴,呛得他涕泪横流,几欲窒息。
“皇帝?呸!你的玉佩在荒北叶宇手里!你的国运早没了!”一个瞎了只眼的老兵,嘶哑着嗓子,将一根从凤椅上拆下的金簪,狠狠扎进太子大腿根部!
剧痛让太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看到那个曾被他当街纵马踩断腿的货郎,此刻正拖着残腿,用一根尖锐的断木,一下下捅着他的腰腹。他看到曾经献上女儿求他开恩的小吏,正死死咬住他的一根手指,生生撕扯下一块皮肉!
“饶命……饶……”太子终于崩溃了,屎尿齐流,语无伦次地哀求。极致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尊严。他像蛆虫一样在血污里蠕动,试图躲避那无处不在的复仇之手。然而,视野所及,只有一张张因仇恨和饥饿而彻底扭曲的脸庞,一双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
“琉璃镜!他的镜子害我们没饭吃!”有人嘶吼。
“砸碎他!像他砸碎我们的饭碗一样!”
无数拳脚、石块、木棍、甚至碎裂的琉璃镜片,如同暴雨般落下。惨叫声从凄厉到微弱,最终只剩下钝器击打肉体的沉闷噗嗤声。象征着南庆储君的无暇蟒袍,彻底被污血和碎肉浸透,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当人群喘着粗气,红着眼散开些许时,原地只剩下一滩勉强维持人形的烂肉。暴怒的民众连他的尸体都没放过,争相撕扯着能带走的一切——几缕嵌着金线的锦缎,几块碎肉,几根断骨……如同分食猎物的鬣狗。
五、新局将启:荒北点兵
荒北,点将台。凛冽的朔风吹动叶宇如雪的白发,也吹不动他眼中万载寒冰般的冷冽。下方,三十万秦锐士与大雪龙骑肃立如林,兵戈如雪,杀气冲霄。每一个士兵眼中都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对功勋的渴望,对敌人的蔑视,更是对帝座之上那道身影的绝对忠诚!
诸葛亮羽扇轻摇,声音清晰传遍全场:“东夷城,盐脉断绝,金玉成灰,民心尽丧,其城已不攻自破!然神庙阴影未散,南庆余孽未清!陛下有令——”
“白起!”
“末将在!”杀神踏前一步,血煞领域自然弥漫,空气温度骤降。
“令你率十万秦锐士为先锋,兵锋直指东夷!凡有组织抵抗者,尽屠!取其城主拓跋宏首级,悬于东夷城门!”
“诺!”白起抱拳,眼中血光滔天。
“霍去病!”
“末将在!”银甲白袍的年轻将军英姿勃发。
“率八千大雪龙骑轻锐,配缩地成阵符,绕过东夷残城,直插南庆北境重镇‘铁壁关’!三日之内,关破旗扬!”
“必不负陛下所托!”霍去病声如金铁。
叶宇缓缓起身,帝瞳扫过台下钢铁洪流,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每个将士心头:
“此战,不为攻城掠地,只为宣告——”
“凡与神庙勾结,犯我荒北者,虽贵为储君,必挫骨扬灰!”
“凡挡炎黄兵锋者,虽据雄关天险,必踏为齑粉!”
“众将士!”
“在!”三十万人齐声怒吼,声浪撕裂云霄。
“随朕——碾碎他们!”
行宫焦土上,最后一片沾血的蟒袍碎布被争抢一空。
白起的血旗插上东夷城头时,霍去病的龙骑已踏碎铁壁雄关。
叶宇指间蟠龙佩应声而碎,一缕紫金龙气哀鸣着没入他眉心血痕——
旧日国运终成新帝养料,神庙的棋盘上,一颗真正的弑神之子已然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