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乡知道她来历也就说了实话,“你应该还没有开学,去做了手术也好。”
“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我不敢耽误,怕错过下半年的入学考试。”陈观书很有些失望
华英在一旁说:“我也是他们问过了回来才知道的,也不好问小曲,怕她为难,只好问问你了,能不能缩短一些时间?”
司乡算了算时间和里面的空床位,“至少在里面半个月吧,趁着如今还算不得太热,让医生来弄,过后要坐轮椅,你能行吗?”
“能行。”陈观书没想她肯通融,“我也想过去医院,只是这边的医院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
她一下子活泼起来了,“我们从家里带的钱还要交学费,我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出门在外,他们也不敢把银钱用尽,怕后面万一有急事,故此只好等脚自己好。
“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实在疼得厉害。”陈观书这几日都没有睡好,“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司乡见她着急,只好说等下亲自带她过去。
“谢谢小司姐姐。”陈观书的目的已经达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另外两个男子一个叫郑平南,一个叫郑平北,是一家亲兄弟,冲司乡拱拱手,“多谢司小姐相助了。”
司乡:“出门在外,不讲那些虚礼。”又说,“我开这个本就是为给女子减轻痛苦的,行些方便本也算不得什么。”
几人又聊了几句,难免说些国内情景。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三民会,又有说湖北新军和武学社的,再聊紫禁城。
郑平南说:“天下都是民国了,也不知道那小皇帝怎么还好意思继续留在紫禁城的。”
“满清遗老遗少保的呗。”郑平北嗤笑一声,“关外的满人都不耐烦他们,也就京城那群遗老遗少当个宝贝。”
华英好奇的问:“怎么都换天了皇帝还活着,没人杀他么?”
“没有,袁保他了。”陈观书也知道的,“我听我哥哥说,我们孙先生黄先生他们是为了让皇帝尽快退位才让袁当了总统的。”
司乡倒是记得一些相关的事,那群皇族在知道打起来的时候可没有几个真心保皇的,都忙着把皇家银行的钱提出来呢,差点给银行干瘫痪了。
至于皇帝仍居皇宫,另一方面来讲也是让天下没有四散分裂。
聊着聊着,外面又进来几个人,其中赫然有谈夜声在。
“你们都聊上了。”程群山领着三四个人进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谈夜声,刘武,周成,谈兄弟在念,刘兄弟和周兄弟都已经在做事了。”
几人重新见了一轮礼,再次坐下,也幸好椅子多,不然还得挤。
“你们在说什么?”程群山问,“聊得很尽兴啊你们。”
郑平北:“再说天下都换人坐了,皇帝还往紫禁城呢。”
“哈哈,毕竟满清皇族还有些人么。”程群山在未婚妻家里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昨日听说北边也响应起义的时候格外的积极,我却有些弄不明白是为何。”
郑平北摇头:“左不过是活不下去了。”
“我是在这边出生的,着实不知国内的情况,满人发源自关外,总该对关外好些吧?”程群山挺好奇的。
郑平北再次摇头:“不清楚,不过北边逃难的也不少。”
“司姐姐怎么不说话?”陈观书看着不作声的司乡,“大家畅所欲言嘛。”
司乡:“我离家日久,不知国内的情况,听你们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国内乱,现在姓袁的做了大总统,也不知日后会怎么样呢。”
他们又说起国内的事情。
“只希望他不会再把天下还给皇帝小儿吧。”
司乡又听了一阵,看了看时间,去问陈观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直接带你去诊所。”
“那就走吧。”陈观书也不多留,“谈大哥一起过去吗?”
司乡有些意外她和谈夜声认识,见谈夜声冲她使眼色,不解其意。
谈夜声:“一起去吧,小司你学校有事情找你,打电话你不在家,打到我那里了,好像让你最近回学校一趟。”
“我替你送她过去吧。”谈夜声不等司乡问又接着说,“两位郑兄可要一起。”
郑家两兄弟本是跟陈观书一起来的,当下自然也要一起送陈观书去诊所了。
“那干脆一起过去,我请大家去烩云楼下馆子。”程群山便提议,“不然陈家妹妹动了手术,短时间内是吃不了外面的食物的。”
大家就一起出门,司乡跟小谈落在后面。
“怎么了?”司乡小声问。
谈夜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认识她?”
这,司乡看了看那姑娘的背影,同样回以小声,“不认识,我只知道沈之寿女儿的小姑子。”
“挺巧。”谈夜声见她和华英停下来等他们,抓紧说:“她来了先寻的我,跟我打听你,说有信给你,昨晚上我打电话去玛丽老太太那里没找到你。”
司乡哦了一声,心想这信若是沈文娟寄来的她还敢收,也有可能是沈之寿寄来的。
“那信你最好不要收,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说原因。”
司乡不明所以,再想他刚才给自己使眼色,怕是其中有些缘由。
果然,陈观书等着他们到了,真从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封信来。
司乡给瞥见路边一条小水沟,看了一眼谈夜声,脚下一滑,往陈观书扑去,一下子把她带偏了。
“小心。”
华英忙扶住陈观书,堪堪扶住,没叫她摔地上去。
谈夜声跟过去,一把将司乡扶住,也免了她摔得狼狈。
“没事吧?”陈观书有些懵,“怎么回事?”
司乡:“我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把你拉地上去了。”
“我没事。”陈观书人没事,她看了看空着的右手,“我替司姐姐带的信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谈夜声装模作样的四下张望,最后冲水沟说:“在那儿呢。”
一封信已经进了水沟,正在快速吸水。
“别急,我去捞起来。”谈夜声慢慢悠悠的去捞了起来,已经湿得差不多了,“怕是已经糊了。”
拆开一角,果然是黑迹已经糊了。
陈观书笑不出来,哪有帮人带信却带沟里去了的。
“不要紧的,想必你嫂嫂带给我的信应该只是问好。”司乡拿话给信定了义。
陈观书有些郁闷,没说什么,勉强笑了一下。
前面的人已经看后头几个一直没跟人,退回来问怎么了。
华英解释了几句,此事也就略过不提。
眼见已经到了外面街道上,司乡借口自己脚崴了一下,先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