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果然讲义气,尤其叫她的又是司乡,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她不但过去,还帮着演练到大半夜,别说凯,还罗伯特都得靠边站。
晚上辅导一晚,次日清晨她醒得比谁都早,掐着点把司乡叫醒。
又忙活半天,兰特和罗伯特各请了半天假,把司乡送进了会议大厦里面,她们坐在附近的咖啡馆里等。
同样的,兰特在等,凯也不能先走,他不放心。
三个人坐在咖啡馆里,听着后面又开始叹气。
人才下去十分钟,兰特已经叹了好几次了。
凯望了望外面的方向,说了句,“我提前体会到养孩子的生活了。”
“唔,挺好,再过几个月你就会体会得更深刻。”罗伯特打了个哈欠,他昨晚也陪着熬得晚,“希望呦呦能顺利吧,不然她们俩一定都会失望。”
凯望了望车窗外,说了句跟此时话题没有太大关联的说:“要是她成功,她未来不可限量,只怕她未必瞧得上你。”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要是她不成功,她和你在一起受不到婚姻的保障,只怕她未必敢一直相信你。”
“走一步看一步,”罗伯特说,“不管她是否成功,都不会有人比我对她更好。”
罗伯特看着前方,“她是个聪明的人,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绝受不了华人的婚姻。”
华人的婚姻,即一夫一妻多妾制。
罗伯特很了解司乡,知道她一定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有其他女人。
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自己伴侣身边还有其他人,这不分国界。
“呦呦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她有一定能力反抗了,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完全反抗,所以她如果想结婚,留在这里,跟我结才是最好的。”
“她已经对生活很有些了解了,而生活的真相是没有人会比我对她更好。”
罗伯特有着看破一切的清醒,“如果她不肯结,那自然是谁都没有机会。但是抛开婚姻不谈,生活里没有人能比我跟她走得更近。”
谁能拒绝一个大方、富裕、修养极好、无微不至、懂得分寸的正当年纪的英俊男人。
“心机。”凯才发现跟他比起来,自己追女人的手段简直弱爆了,不由得悄悄往后看了一眼,正对上兰特凶巴巴的眼神,忙又收了回去。
罗伯特被他动作逗笑,然后继续为他自己的姑娘担心。
被三个人担心的司乡按照陈秘书给的地址打到了人,被带进了一间休息室。
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超过了十分钟还没有人进来叫她,司乡有些慌,该不会、该不会是取消了或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吧。
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引路的人进来带着她到了另一间小型会议室。
里面坐着三四个人,司乡只能根据报纸上得来的消息,知道哪一个是州长,其他人一个也不认识。
呼,一V多也不要紧,反正都是那些话不是吗。
“不要紧张。”其中一位中年女士说,“你最多失败,而我们并不会吃人。”
司乡调整了一下,对着几个人浅浅鞠躬,开始今天的自我介绍,“几位老师好,我是来自中国的学生,司乡,你们可以叫我呦呦。”
“那么,呦呦,开始吧。”那位中年女士说,“你的信写得很好,希望你的表达能跟你的信一样流畅。”
司乡深呼吸了一口,开始今天的演讲:
“我想拿下美国的律师头衔,不是为了借此换取收入,是我想打一场官司,为一个坚持了四十二年的女士打一场证据确凿的被冤枉的通奸案,更准确的来说,那不单单是通奸案,还有政府职员利用身份特权夺取无辜人士财产的案件。”
“以及她的亲人利用血缘关系的亲近去谋取她的财产的案件。”
司乡一开口,就是目的的表达,“社会因素造就女性处境,四十二年前,审判她的法官在庭上公然叫嚣,‘除非律法界有女人做了法官,女人才配要求与男人同等的法律尊严。’”
“因为这一句话,那位七十二岁高龄的老太太有了执念,她一直在寻找敢于接手此事的女律师。
也因此,收养无家可归的女子并赞助她们读书。我就是其中的受益者……”
司乡口齿清晰,话语间已经没有刚进来时的紧张,反而越加流畅。
那两位中年女士听得格外认真,其他三位男士也是边听边点头。
司乡从西诺斯的事件入手,已经开始说到本国女性的处境上。
“相对于美国女人,我们国家的女人在某些方面更有些惨,她们在幼年时就被迫失去自己身体的掌控权,被折断的脚骨让她们无法走得太远,也无法面对危险。”
“她们也无法拥有婚姻的话语权,甚至连自己生下的孩子,也无权决定去留,一旦离婚,孩子大多是无法带走了……”
“身体的受损,权利的缺失,让她们愈加失去光彩。”
“在封建的大清,再也没有出现过女将军女战士,几乎所有女人都被困住了,她们没有政治权,甚至没有自由出门上街的权利 。”
话锋一转,又说到其他国家女性的处境去。
“也许比起大清封建顽固的教条下活的女人,还有更加凄惨的。”
“至今在一些国家女人都无法离婚,甚至有些国家为了保障人口出生,不允许堕胎。”
“而偏偏相关的法律又规定不能违逆丈夫。”
司乡的演讲也许是一场女性的独白,她说:
“因为体力差异,在物资匮乏里我们愿意把食物优先供给能够对外战争保护家园的男人,但是时间久了,慢慢衍生出一些不好的思想来,那便是男尊女卑……”
“这一点,其实不分国籍,只是轻重不同。”
“在封建的大清朝,再没有出过女将军女战士女官,而那些定以谋反罪名的组织里,却有女将军女大战士。”
“所以我想做这样的战士,尽力为那些被欺负的无法说出口的姐妹、阿姨、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女性同胞做一些事。
至少让她们看到在这个领域里有我这样的一个人,也可以让她们多出一个目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