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许耀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俊美绝伦的脸上，情欲的潮红还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千年冰山融化又瞬间冻结的龟裂感。
他低头，看着身下这个泪眼婆娑，正为了“薪酬不公”而悲愤控诉的女人。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不是海城第一海王。
他是个出来卖的。
还是个即将被客户打差评的。
“所以……”
许耀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嗓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你是在我这个项目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跟我谈……预算问题？”
陶盼弟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问得一愣，抽噎着点头：“可……可以这么说。”
“呵。”
许耀气笑了，他缓缓俯下身，滚烫的胸膛贴着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淬了剧毒的星辰，危险又迷人。
“陶总监，”他薄唇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那你倒是说说，我的‘龙头’，在你这里估值多少？”
“你觉得它……比不过一辆保时捷？还是比不过几件名牌衣服？”
他每说一句，就故意往下沉了沉。
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烫得陶盼弟浑身一颤，大脑瞬间短路。
龙头……估值……
这狗男人！怎么什么话都能被他绕到这种地方去！
她的脸“轰”地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耀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羞愤欲死的模样，眼底的戏谑更浓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嗓音低沉喑哑，带着致命的蛊惑。
“是在控诉我服务不到位？还是觉得我性价比不高？”
“陶盼弟，你给我个准话。要是服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升级成超V至尊帝王体验，包你满意。”
“要是价格问题……”他顿了顿，桃花眼微微眯起，“那我只能说，你这是恶意压价，扰乱市场行情。”
陶盼弟：“……”
她感觉自己的cpU已经彻底烧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只是心里不平衡，觉得委屈，怎么就成了恶意压价的奸商了？
“我没有！”她鼓着腮帮子，像只愤怒的河豚，“你就是偏心！你给她们的都是真金白银，给我的就是画大饼！”
“画大饼？”许耀挑眉，“我刚给你转的十万块，是冥币？”
陶盼弟被他噎得一窒，但一想到杨曦和陈家丽收到的那些，她又来了底气。
“那不一样！”她梗着脖子，“你给她们的是零花钱，给我的……是辛苦费！”
“哦？”许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忽然翻身躺到一旁，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行，那我们今天就把这笔账算算清楚。”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计算器，一本正经地问：“你觉得，我一次，值多少？”
陶盼弟彻底傻眼了。
他……到底再说什么啊？
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许耀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不好意思开价？”他循循善诱，“那我给你几个选项。”
“A，参照海城顶级会所头牌标准。”
“b，参照一线男明星过夜价。”
“c，无价之宝，你用爱来支付。”
“d……”他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恶魔的私语，“你肉偿。”
轰！
陶盼弟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熟透了。
她猛地推开他，抓起枕头就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砸。
“许耀！你混蛋！你不要脸！”
许耀轻而易举地抓住枕头，将她再次压在身下，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和笑意。
“好了，不逗你了。”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盼弟，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她们要的是钱，是车，是包，是那些可以用价格衡量的东西。”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桃花眼里，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但你不一样。”
“我要给你的，是她们谁都得不到的。”
陶盼弟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呆呆地看着他，忘了哭泣，也忘了呼吸。
许耀的吻，再次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这...怎么驴头不对马嘴？
……
第二天清晨，陶盼弟是在一阵腰酸背痛中醒来的。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还带着一丝余温。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脑袋瓜子涨的让她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
她只记得，后来许耀那个狗男人，好像真的给她升级了什么“超V至尊帝王体验”……
想到那些羞人的画面，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新的转账信息。
【许耀向你转账五万元，附言：昨晚的服务费，外加精神损失费。】
陶盼弟：“……”
呵呵。
昨晚被他一通忽悠，好像什么委屈都忘了。
可现在冷静下来，看着这笔“服务费”，她忽然觉得无比刺眼。
原来，她在他心里，终究比不过他前面的那些女人。
什么“你不一样”，什么“她们谁都得不到的”，全是骗人的鬼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和厌恶感涌上心头。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在衣柜里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她刚来时签的那份劳务合同。
她要辞职！立刻！马上！
她不想再给许耀打工了！无论是哪种“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决定先找个律师咨询一下合同，看看直接走人要不要赔违约金。
她换好衣服，将合同小心翼翼地塞进包里，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门。
半小时后，陶盼弟站在一栋气派的写字楼下，抬头看着“天恒律师事务所”几个烫金大字，心里有点打鼓。
这种地方，看起来就好贵的样子。
她犹豫再三，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律所的前台窗明几净，穿着职业套装的前台小妹笑得一脸标准。
陶盼弟紧张地搓着手，从包里拿出那份皱巴巴的合同，递了过去。
“您好，我想……想找个律师，帮我看一下这份合同。”
前台小妹接过合同，连看都没看，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又职业。
“好的，女士。基础法律咨询，一个小时500。”
她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微笑着说：“请问您是微信还是支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