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联可以帮助她,但不能替她过一辈子。”林静荷满有感触的说,
秦慧兰点点头,深有感触的说:“静荷,你说的对。”
“咱们只是外力,就算帮也只是帮一时,不能帮一世。”
“得让我想一想有什么好法子。”秦慧兰叹口气,回到桌子上继续看上午的笔记,突然她抬起头说:“李月华没有工作,户口还没落到街道上,没有粮食定量。”
付雯小脸瞬间便得凝重,后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秦姐,幸亏有静荷,要不然这件事,咱俩就办错了!”
付雯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我的老天爷!”
“这要是按我的法子,直接把那男的搞臭,他一撂挑子,李月华没户口没定量,带着个新生儿,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秦慧兰重重地坐回椅子,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静荷说得对,这事儿急不得。”
“离婚对她来说,眼下不是最好的路,至少,不是最容易的路。”
秦慧兰长叹一口气,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林静荷轻轻点头,给她们俩打气:“咱们得帮她把眼前最难的这个坎儿过去。”
“慧兰姐,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分头行动。”
“你说。”秦慧兰和付雯都看向她。
林静荷举起写好思路的本子,开始分发任务:
“慧兰姐,您去找于主任,看能不能通过咱们妇联的关系,跟街道和粮食管理所沟通一下,特事特办,尽快把李月华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落下来,这是她的生存的根本。”
“没问题,于主任在街道办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这事儿我盯着办。”秦慧兰立刻应下。
“雯姐,”林静荷转向付雯,“你人缘好,路子广,看看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李月华现在就能做的零活?”
“比如糊火柴盒、缝纫补补之类的,就在家里做,不累着身子,也能稍微贴补点家用,让她手里有点活钱,心里不慌。”
付雯眼睛一亮,满口应下:“保证完成任务。”
我二姨他们街道就有糊火柴盒的活儿,我下午就去问问!”
“但是这个钱太少了,糊三十个火柴盒才一分钱。”付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林静荷弯唇轻笑:“雯姐,无论钱多少都是李月华靠自己挣的。”
“假如回头两个人离婚了,李月华也能自信地说出,她可以靠自己挣钱养孩子。”
秦慧兰赞同的说:“静荷这点说的对。”
“雯雯,现在先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们一关关的过。”
付雯点头:“好。”
“嗯,”林静荷沉吟一下,“至于寡妇那边……慧兰姐,街道去查访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提醒一下那寡妇,注意影响?”
林静荷眼睛一转,小话一套一套的:“就说不希望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影响到对她们孤儿寡母真正的、长期的帮扶政策的申请和评定。”
“话不用说太多,她是聪明人,应该会懂。”
秦慧兰会意,冷笑一声:“我明白,点到为止。”
“我会让她看到,像李月华这样真正的遇到困难,街道和妇联不会不管,但歪门邪道,走不通。”
“对,就是这样。”
林静荷单手握拳:“咱们现在的目标,是帮李月华站稳脚跟,让她有底气。
“等她户口落定了,生完孩子,身体恢复了,再谈是离是合。”
---
下午,一点三十分。
秦慧兰敲开了于主任办公室的门。
于主任听完秦慧兰的想法,她推了推眼镜,颇为赞许地道:“慧兰,你们考虑得很周全。”
“户口和粮食定量这是重中之重!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帮扶对象陷入更大的困境。”
“街道那边我去沟通,争取尽快解决户口问题,剩下的事情就按照你们商量的来。”
“我对你们很有信心!”于主任的肯定,无疑是给秦慧兰打了一剂强心剂。
“是,主任!”秦慧兰干脆利落的应下。
另一边,
付雯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直接来到了她二姨所在的街道打听零活渠道。又跑去供销社,和妇联比较熟悉的几个工厂问要不要临时工。
虽然暂时没有合适的,但她那么心真的很难得。
林静荷留在办公室,整理着上午的秦慧兰带回来的调解记录,和一些文书,以及陪着于主任去永和街道调解。
从永和街道办事处出来,静荷欲言又止的看向于主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于主任也有拍桌子的一面。
可见是真的气到了,与秦慧兰遇到的问题不同。
林静荷见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钝刀子割肉,和老实人有毒。
回到办公室。
静荷脑子嗡嗡的,刚坐下喝了喝口水。
秦慧兰笑意盈盈的报喜:“街道办已经和粮管所协调了,让我们等消息。”
付雯眼睛亮亮的:“零活可以订下来了,明天就可以干活了,我还问了几个临时工,都是让等消息。”
“太好了。”林静荷弯起眼睛,“那咱们明天再去看看那位大姐?把咱们商量的,能告诉她的先告诉她,让她安心。”
“对,得去!”秦慧兰一拍板,“让她知道,妇联是她的后盾,不是光去听她倒苦水的。”
……
第二天一早,
三人再次踏进了李月华家那条胡同,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和男人不耐烦的低吼: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帮个忙怎么了?人家多不容易,你能不能有点觉悟!”
秦慧兰脸色一沉,正要推门,林静荷轻轻拉了她一下,摇了摇头,示意先听听。
只听李月华带着哭腔,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以往没有的倔强:
“她不容易……我,我就容易吗?我七个月了,挑水、做饭……你、你管过吗?你去给她劈柴,一劈就是半天……咱家的柴火都还没有准备。”
“我这是献爱心,帮助她人,你在闹什么!”男人的声音更加不耐。
付雯眼珠一转,故意提高音量,清脆地喊了一声:“月华姐!在家吗?我们妇联的来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