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实验室眯了半个小时,下午和梁瑞做实验对数据,顺便把明天的安排和他们大致说一下。
梁瑞虽然骂人毒,但是过后还是会教他们实验步骤以及注意的事项。
不像那些骂了人甩手就走的。
好不容易熬到四点半,梁瑞才大发慈悲放人。
梨城的夏日格外热,像是罩上了一个透明薄膜,闷热得人透不出气。
空气里又黏又湿,一出门感觉热气扑面而来。
舒屿订了个学校附近很不错的餐厅,不过得排队。
打了电话过去问,服务员说大概五点半左右就能轮到她们,到时候会给她们留位置。
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磨磨蹭蹭在实验室里吹空调,然后再准备在附近的超市买点明天需要的东西。
夏天在试验田里,很多蛇虫,必须得做好防护。
特别是蚊子!田里的蚊子像是变了异一般,穿多厚都能咬的到。
上次舒屿和程蕴两人被咬的到处都是包。
吸取上次的教训,程蕴买了不少驱蚊的东西。
不过,好巧不巧,竟然在超市遇到了梁瑞。
碰面的时候显得格外害怕,还是程蕴先喊了声师兄好。
下了班,脱了那身实验服,梁瑞看起来倒是没了那副严厉的模样。
手里拎着购物的篮子,添了几分生活气。
看到她们,笑了笑,“这么巧。”
他的嗓音本就温润,只要不骂人,光听声音只觉得他是那种谦谦公子。
看着她们略有些拘谨的样子,梁瑞笑着开口,“干嘛一个个这么紧张。”
舒屿眼珠子都快吓掉了,这什么鬼啊,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换性子啊!
在实验室的时候巴不得把她皮都扒下来,这会儿搁着说她们紧张什么。
舒屿嘴角抽了抽,观察着梁瑞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师兄,你这是……双重人格?”
听这话,梁瑞无奈的摇头苦笑,“上下班肯定不是同一个状态。”
在实验室,这类精密的地方,肯定是一点都不能马虎,哪里能马虎,他当然知道把师弟师妹吓得不轻,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记住。
既然选择这条路,以后遇到的只会需要更精细,今天那么简单的实验都能出错,他当然得让她们长长记性。
黎老师太忙没空,作为她们的师兄,也算得上她们的半个老师,他也不希望以后出去工作了,这点实验做不好,丢黎老师的脸,也丢他的脸。
梁瑞看了眼程蕴,又看了眼他们购物篮里的东西,问了句:“吃东西了没?”
舒屿摇头,“没,想去的那家餐厅得排队,还没到我们呢。”
看时间,也快五点半了,但是服务员的电话却还没有打过来。
一般人多的时候,等的时间也会往后移。
梁瑞伸手拿了瓶水,“餐厅订的森意?”
舒屿点头,虽然梁瑞现在看起来好说话,但还是有点怵,“对啊。”
梁瑞轻笑一声,“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啊?”
舒屿有些惊讶的看向梁瑞。
梁瑞往收银台那边走,解释道:“那家是你们师姐开的,我也算股东之一。”
舒屿简直是有点惊了,怎么梁瑞什么都能碰一点?
这就是天才的赚钱能力吗?
怪不得她穷啊。
她看了眼程蕴,问她要不要去。
梁瑞这么说了,原本订好的两人现在肯定得变成三个人。
害怕程蕴不习惯。
但是程蕴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她也不是没和梁瑞一起出去吃过饭,倒也没说害怕他连饭都不吃了。
而且,梁瑞都开口了,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过分客气也会显得人扭捏。
在美食面前,两人还是屈服了。
果然,有了梁瑞,队也不用排了,直奔二楼窗口的好位置。
这家店的店长叫李娴,比梁瑞大两届,之前也是黎梵的学生,不过毕业后并没有从事相关的行业,而是自己开了家店。
李娴家里就是做生意的,很有生意人的豪爽和自来熟。
一知道程蕴和舒屿是黎梵的学生,是她的直系师妹,大手一挥直接免了单。
李娴的性格豪迈,和舒屿很合得来。
梁瑞坐在程蕴的旁边,绅士的替她们倒茶水,害怕程蕴被李娴的性格吓到,开口解释道:“她就是这样的,只是很热情,没变异。”
为什么梁瑞也能一本正经的说这话。
李娴比梁瑞大,梁瑞架子再大也不敢摆到她头上,所以李娴一听就不乐意了,“梁瑞,你再说两句就滚去后厨洗碗。”
梁瑞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今天梁瑞难得进店,身边还有两个小学妹,李娴更是豪气,叫人拿来了她珍藏的酒。
“这酒平日我可舍不得拿出来,但是今天不一样。”
李娴拿着酒,给每人倒,轮到梁瑞,他淡淡的把自己的杯子藏起来。
李娴不满的啧了一声。
舒屿识货,只是瞥了一眼那酒瓶就认出了牌子。
罗曼尼康帝。
李娴果真是舍得。
几十万的酒说开就开,看来家境很不错。
程蕴小心接过,道了声谢。
李娴觉得她可爱,点了点她的鼻头,“小甜心,要是喝不了就和我说噢。”
程蕴没喝过红酒,不太清楚什么味,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
刚拿起酒杯,红色液体微微晃动,馥郁的香气瞬间散开。
浓郁的红色水果香,樱桃、草莓的香甜气息十分明显,还隐隐能捕捉到一丝紫罗兰的优雅花香。
她小啜一口,入口是温柔圆润的触感,仿佛被轻柔包裹。
酸度适中,清爽又活泼,刺激着唾液分泌。
像是在勾引她继续品尝。
红酒感觉不醉人,至少程蕴是这么觉得的。
梁瑞看了眼她,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喝不了就不喝。”
程蕴木讷,不像舒屿般会说话,不过李娴倒也不介意。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子,有活泼自然就会有文静的,没必要逼着文静的人被迫活泼。
要是全世界的人都是一个性子,难免太过乏味。
这顿饭吃的久,李娴话很多,到哪都有说不完的话。
饭桌散场,李娴没什么醉意,反观程蕴和舒屿,两人脸有些烫,后劲上来了,脸上浮起两朵红晕。
两人喝了酒,梁瑞不放心,把她俩送回去。
舒屿有朋友过来接,一下楼就进了车里。
最后只剩下程蕴和梁瑞。
饭局刚结束,池竞就已经过来了,这会儿还没到,可能堵路上了。
梁瑞看了她一眼,笑容很淡,似是不经意间询问,“最近在忙什么?”
程蕴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不是上课就是课题。”
跟着黎梵,课题的压力更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程蕴不太习惯和异性这么走,总觉得别扭,到了路口说不用梁瑞送了,她自己等就行。
梨大在另一个方向,梁瑞送她已经走下来了好长一段路。
但是梁瑞却没走,跟着她在路口等,“没事,先把你送上车,不然不好和你师姐交代。”
程蕴分不清他说的这个师姐是李娴还是舒屿,但是也没问。
池竞给她发了信息,说还有两分钟。
梁瑞看着她,可能是以前挨骂的多了,对他有些恐惧感,待在他身边很不自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刚要问两句,就看到了一辆车打着双闪往路边靠。
看着这车,他眉头一挑,想到前段时间听到的流言。
主驾上的人下了车,不是时修。
他刚一抬眸,和对面的人对上视线。
男人的目光如鹰般锐利,好似要把他看穿。
梁瑞只是轻笑,回了个轻蔑的眼神。
果真是年轻人,眼神里藏不住事。
程蕴上了车,降下车窗和梁瑞道别后才连忙关上窗。
空间里只剩下她两。
程蕴侧头看了眼,发现池竞脸色冷得难看,腮边一动一动的。
池竞的周遭气压很低,很冷,莫名让人发怵。
池竞怎么了?
可是她还没问,就先听到了他带着些不悦,隐隐含着怒火的的声音,“不是和师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