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一次单手抱起苏殷，另一只手揪住了秦斯，冷眼扫视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群，低声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应该清楚。”
说罢，往前走了两步。
虽说只是走了两步，却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大多数的人已经昏迷，只有少数几个挣扎着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或者通讯器，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好用的，打通了救援电话。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把刚刚看到的一切说出来，一切都超越了认知，那种恐怖的压迫和恐惧，没有经历过的根本无法理解。
人类总是觉得科技发达的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凌驾于一切，却不知道实际的自身是多么渺小。
苏殷本想着让他回到秦斯的实验室里，但是渊直接先回到了苏殷的房子。
少年站在门外，熟练地摸出放在门框上面的钥匙，开门进去，随手把秦斯扔在了鞋柜旁边。
眼看秦斯再不采取措施就要挂了，渊想了想，手指随意一弹，一道微不可查的火焰便钻入秦斯的心脏。
秦斯本来灰白的脸色立即开始发红，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可是却忽然感觉到五脏六腑像是有烈火焚烧，难以克制的痛让他沙哑地叫出声。
但他刚发出声音，渊的手指动了动，秦斯身体内的火焰就烧断了他的声带。
渊懒得在这个无关紧要的蝼蚁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和时间。
他再也不管疼到抽搐挣扎却越来越清醒的秦斯，抱着苏殷来到了洗手间，眼睛亮亮的：
“主人身上全是血呢……让阿渊服侍您洗澡吧。”
苏殷掐着他的脖子，揪着他的长发，都让他觉得有些疼了。
这个世界她憋太久，现在又看到完整的小可爱，不好好享受一下简直对不起她自己。
“好啊，”她懒洋洋开口。
身体还是这具人类的身体，虚弱得要命，整个人的气势却完全变了。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少年双腿有些发软。
每个世界的记忆冲击着他的神经，其实一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都很疼。
但除了记忆以外，所有的感情也都汇聚，所有的经历都让他的双眸更加复杂热烈。
现在的他，比之前的他更加疯狂热烈，顺便，还有点嫉妒那些小世界的自己。
虽然那都是他，但是，总是觉得不舒服呢。
他眼角红红地凑过去，动作轻柔地将苏殷的衣服褪下。
氤氲的水汽弥漫上来，明明可以动动手指就能把苏殷身上的血迹弄干净，他偏偏要亲手帮她擦去。
浴缸里的热水微烫，苏殷眯着眼睛享受着少年的服侍，听到他越发粗重的喘息，睁眼看过去的时候，少年下唇都被他自己咬的像是要出血。
苏殷勾起嘴角，抬手朝他勾了勾手指，声音慵懒：“怎么，居然这么规矩，不像你啊……”
渊委屈地弯下腰，哑着嗓子可怜兮兮看着她：“太爱主人了，所以会害怕。”
害怕这么久的时间没见，主人会对他生疏；害怕小世界里的他给主人留下太多深刻的影响，主人会透过他看他的碎片……
因为太喜欢，所以患得患失，所以小心翼翼，到现在为止最放肆的也不过是那个热烈又克制的吻。
苏殷舒舒服服躺在浴缸，看向她的少年。
白色朦胧的水汽中，他的模样艳丽近妖，眸光闪烁，疯狂又克制，还有她最爱的、纯粹的爱意。
苏殷朝着他张开双臂：“来啊，一起。”
少年“嗷呜”了一声，好像就是要等苏殷这句话。
眨眼之间身上的衣服就消失了个干净，扑倒了浴缸里。
热水哗哗溢了出来，渊的双手撑在浴缸的两侧，怕压到苏殷，嘴巴早就迫不及待凑了过去，顺着她的脖子往下轻舔。
他兴奋到浑身发抖，喉咙里控制不住发出黏糊糊的声音：
“抱我嘛……”
苏殷轻笑，却一动不动，直到渊急不可耐地在她身上蹭了蹭，看上去一副要哭的样子，她才懒洋洋开口：
“乖，我们的位置是不是不太对呢？”
渊的整个身体都泛起了红色，咬着嘴唇搂住苏殷的腰，一用力，便把两人的位置对调。
明明他现在的力量足足能完全压制住苏殷，可是骨子里的信仰和臣服让他在那双深黑明艳的眸子下软了腰。
苏殷满意地凑过去咬住了他的喉结。
渊仰起头，细小的刺痛和剧烈的快感在脑海中爆发，无数的画面碎片闪过，最终留下天花板上刺眼的灯。
他控制不住地眯眼，扬起头，死死抱住了自己的神明。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这样抱住她。
他因她诞生，因她死亡，又因她重生。
何其有幸。
*
苏殷还没有“洗”过这么长时间的“澡”，不得不说，是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可惜人类的身体有些弱，等到脱离这个世界，她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一顿才行。
毕竟，他曾经擅自做了一些决定呢。
她懒洋洋窝在渊的怀里，被裹上浴袍轻轻放在了床上。
身体像是透支了一样酸软，苏殷睡眼朦胧地在渊的怀里蹭了蹭。
少年躺在她的身侧，几秒钟就烘干两人的长发，然后抱着苏殷钻到了被窝里。
“和主人睡觉……”他声音更哑也更加软绵，抱着苏殷感觉自己抱住了全世界。
苏殷闭上眼睛，闻着鼻尖好闻的味道，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似乎还有一个人。
“那个……秦斯还活着吗？”
渊抬手轻轻拍了拍苏殷的后背：“主人不让他死，阿渊怎么可能让他死呢，放心。”
苏殷点点头，愉快地睡了过去。
渊的眼神则是冷了下来。可恶的人类居然还让主人想起来，真是讨厌，那就让他更“精神”一点吧。
他懒得下床，只是手指动了动，被扔在门口的秦斯就疯狂抽搐起来。
他的眼睛凸出，布满了血丝，长大了嘴巴想要吼叫，却只能吐出可怕的血块。
超出人体极限的疼痛让他想要立即死掉，哪怕是晕过去也好，可是却又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撑着然他极度清醒。
求求了，让我死吧……他疯狂在心中哀嚎，眼前一片血红。
没有人知道，秦斯痛苦的同时，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