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啊这……这个……”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释。
司玄离看着面前少女这幅表情，眸色更深，但却不再像刚刚的恼怒，反而多了一点病态的占有。
既然小凤凰什么都懂，那他也不必那般克制。
他捏着苏殷脸的手忽然用力，俯身凑了过去，直接在苏殷撅起的小嘴上印下一吻！
碰了一秒钟又飞快离开，手也从苏殷脸上松开，覆上了方向盘，随后一脚油门踩下。
黑色轿车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苏殷：！！
什么！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吻这么草率的吗！
她被这高加速度的推背感砸在了椅背上，狠狠转头瞪了司玄离一眼。
司玄离盯着前面面无表情，若不是耳尖通红，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做了什么。
只有司玄离自己知道自己心跳得有多快，刚刚嘴唇相触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准确来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这个动作。
他只是看着苏殷，觉得她实在是太恶劣，可是又实在是太诱人，随后又想起苏殷说“喜欢三百年”的话，直接脑子一懵，就亲上去了。
司玄离半分钟之后才敢慢慢吐出憋了很久的那口气，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却刚好对上了后视镜里苏殷的双眼。
他有些慌乱地移开眼神，这一瞬间有着被抓包的羞赧，但很快又意识到——
他干嘛害羞啊！
害羞的不应该是小凤凰吗！
小凤凰即便是三百年前就有了意识，那也比他小很多啊！
司玄离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抬头看后视镜了。
因为苏殷已经凑过来了。
苏殷歪头靠在司玄离肩膀上，软绵绵问他：“玄离大人为什么亲我？”
司玄离压着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淡一点：“你不是要奖励？这就是奖励。”
苏殷扭了一下，小声喃喃：“可是你根本不会亲亲……”
司玄离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苏殷坐直了，面对着司玄离笑道，“阿殷好喜欢这个奖励，所以玄离大人亲我，也是因为喜欢我吗？就像电视上那样。”
毫不掩饰的问题让司玄离愣了一瞬，抬手掩嘴轻咳了一声。
努力做出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耳尖却不由自主开始发烫。
喜欢吗？是喜欢的。
第一眼就喜欢。
其实凤凰刚破壳的时候是外溢灵气最充沛的时候，这个时候吃掉，增益最大。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结果看到那小黄鸡的一瞬间，忽然就不想吃了。
他给自己的行为找了好多理由，比如太小了，没肉。
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更想要的，是小凤凰的笑。
比起吃掉，好像更想把她关起来。
千年岁月里，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喜欢。
这就是喜欢么？独占，贪婪，无法控制的情绪，无法满足的渴望，以及想把一切好东西都给她的冲动。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闪烁，沉默着。
苏殷又问了一句：“是喜欢我么？”
司玄离的指尖捏紧了方向盘，微微泛白，嘴唇动了动：“嗯。”
苏殷忽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是天上了星星和月亮：
“太好了玄离大人！我们互相喜欢，以后就是爱人了！”
爱人这两个字让司玄离的心颤了颤。
他很想让自己看上去稳重一点，但是嘴角却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真是太直接了，不过，
好像……真不错。
苏殷说完这句话，也乖乖坐好不再说话。
进度比她想象的要快些嘛。本以为让司玄离从“长辈”的身份中脱离出来需要花点功夫，没想到他这么上道。
苏殷悄悄看了一眼司玄离，他侧脸线条好看且冷硬，嘴唇总是微微抿起。
现在虽然没有皱眉，但是那张脸还是带着生人勿进的戾气，还很严肃。
苏殷心想，这张脸，失神的样子应该很棒吧。
她勾起嘴角，看向车窗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天气真好，真开心。
*
在苏殷的指引下，司玄离往郊外开去。
又在乡村小路左绕右绕，足足开了四五个小时，苏殷才终于开口：“停车。”
司玄离面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前面那个村子？”
苏殷点点头：“是的。”
她率先跳下了车，环顾四周。
前面的村子倒是有些与世隔绝的意味，三面环山，一面靠海，以前或许还因为交通不方便而贫穷，但基建好了之后，倒也是个还算繁华的村子。
这村子也不小，面积也足足有四分之一个云省那么大，除去交通不便这个点，倒是个不错的养老的地方。
司玄离也下了车，盯着前面那条越过山脉的国道，面色有些复杂。
苏殷凑了过去：“怎么了，玄离大人？”
司玄离垂下眸子，看向苏殷，抬手将她的碎发勾到耳后：
“这个地方……对我有一点限制。”
苏殷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玄离大人这么厉害，也会有对你有限制的地方？”
真巧，周右就刚好跑到了对司玄离有限制的地方了吗？
果然是气运之主，好像一切都偏向他。
司玄离皱了皱眉。
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那些不堪的回忆涌上来，还是让他微微不适。
不过即便是被压制，也没有关系。
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眸色中是能让人信赖的神色：“我会护你。”
苏殷心中微动，忍不住朝司玄离勾了勾手指：“你好高，腰弯一点。”
司玄离听话地弯腰，苏殷踮起脚尖，“吧唧”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司玄离瞳孔瞬间放大，刚刚心里纠结的那些消失了个干净，脑子里只有刚刚少女嘴唇柔软的触感。
苏殷笑着看他：“玄离大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司玄离有些愣怔地看着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山间的风吹得她发丝飞舞，像是下一秒就要飞上天去。
他心中一动，勾起嘴角，极为难得地露出一个带着一点邪气的笑来：
“小凤凰，说起来，我们还是天生一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