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倒吊人…啊不是,倒吊鬼啊!”
韩巧吓得直接红了眼眶,她一直不擅长对付这种东西,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吓得她直接抱紧了霍宴叙。
而霍宴叙也是没有拖沓,一把抱着人就往大门冲了过去。
“别怕,我们回去。”
“怎么回啊…那么晚了!”
“找个客栈先躲一下。”
那些宾客不知为何,甚至都没阻止二人,刚刚那位倒吊鬼似乎也只是想要吓唬二人而已,并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安静得跳了下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韩巧和霍宴叙此刻是完全不想去管这些事情,毕竟已经太累了,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能继续留在胡家,所以二人直接推开了那道大门冲了出去。
街道上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二人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一处客栈还亮着灯,韩巧刚要进门,就被那掌柜派人拦在了外面。
“诶?!什么意思啊!”
“去去去,哪家的新娘子…穿着嫁衣住客栈,你想干啥?”
“我、我这个…”
韩巧心里叫苦不迭,她又没有能够换的衣服,能怎么办,除了穿着这个嫁衣跑来跑去,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霍宴叙倒是进客栈进得顺利,他看了眼被拦在外面的韩巧,偷摸着对掌柜说了点话,又塞了点银两,韩巧才终于能进客栈。
她正疑惑,却撞上掌柜那八卦的眼神,这惹得她还有一点不适应。
————————以下勿看
狭窄的客房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勉强驱散一隅黑暗,却将房间内大部分空间留给摇曳的阴影。窗外,这座名为“清河镇”的古代集镇寂静得可怕,仿佛白日的喧嚣只是假象,入夜后便只剩下空洞的死寂。
韩巧坐在硬邦邦的床沿,身上还穿着那身刺目的血红嫁衣,在昏黄光线下,这红色显得愈发暗沉,如同干涸的血迹。她终于有机会稍微喘息,将从冥婚现场逃出后的惊悸与混乱一点点压回心底。
霍宴叙则站在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谨慎地观察着外面的街道。他身姿挺拔,靛蓝色的长衫在微弱光线下近乎墨色,衬得他侧脸线条愈发冷硬。
“确认一下,”韩巧开口,声音因之前的奔逃和紧张而略带沙哑,“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这个副本叫什么?”
霍宴叙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她,点了点头:“系统只提示进入未知高难副本,背景‘清河镇’,身份随机分配。副本名称、核心任务,都需要自行探索触发。”他顿了顿,补充道,“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副本存在特殊机制,或者……名称本身就是一个关键信息。”
韩巧蹙眉,这增加了不确定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我这‘柳家逃婚冥婚新娘’的身份,是个大麻烦。刚才在客栈门口,那掌柜的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
提到客栈入住,韩巧嘴角不由得微微抽动。当时她跟着霍宴叙来到这镇上唯一还亮着灯的“悦来客栈”,前脚刚踏入门槛,那原本打着瞌睡的干瘦掌柜就像被蝎子蜇了一样跳起来,尖着嗓子喊:“晦气!穿红嫁衣的夜奔女!不能进!坏了我的风水!”
眼看掌柜的要抄起鸡毛掸子赶人,霍宴叙却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从袖中取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掌柜的,行个方便。内子与我情投意合,家中不容,不得已才连夜出走。并非什么不祥之人,只是事急从权,未曾换下吉服。”他说话间,目光淡淡扫过掌柜,那眼神并不凶狠,却自有一股久居人上的压迫感,“我们只住一晚,明日一早便走。房钱加倍,若有何冲撞,霍某一力承当。”
那掌柜的被他气势所慑,又看了看那锭足色的银子,浑浊的眼睛里贪婪最终压过了恐惧。他嘟囔了几句“私奔”、“坏了规矩”之类的话,但还是收下银子,不情不愿地给了他们一间上房的钥匙,并严令他们不许声张,天亮必须离开。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他们,“私奔”的“霍公子”与他的“内子”,挤在了这间不大的客房里。
“你那‘私奔’的理由,倒是编得顺口。”韩巧语气听不出喜怒,动手开始拆卸头上那些繁琐沉重的钗环。金银之物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霍宴叙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并未饮用,只是握在手中。“这是最能快速解释现状,且不至于引发更大猜疑的理由。冥婚之事,在此地恐怕是禁忌,直接提及,可能立刻触发围攻。而‘私奔’,虽然不光彩,但在世俗理解范围内。”
他分析得冷静透彻,韩巧也无法反驳。确实,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这是最优解。只是“内子”这个称呼……让她心里掠过一丝极其怪异的感觉。他们合作多次,彼此信任,甚至可以说默契十足,但关系始终停留在“盟友”或“搭档”的层面,清晰而界限分明。此刻被冠以这样的身份,同处一室,气氛难免有些微妙的异样。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韩巧将卸下的最后一只金簪放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她需要将注意力拉回正题。
霍宴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首先,你需要换掉这身嫁衣。它太显眼,而且我怀疑它本身可能就是某种‘标记’或‘信物’,柳家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很可能通过它追踪我们。”
韩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繁复的纹样,那些鸳鸯石榴,此刻看来更像是禁锢的符咒。“我同意。但这深更半夜,去哪里找替换的衣物?”
“我带了。”霍宴叙说着,从他一直随身带着的一个不起眼的蓝布包袱里,取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浅碧色女式衣裙,布料普通,但干净清爽。“进入副本获得‘商人’身份时,系统配备了一些行囊,里面有几套备用衣物,男女都有,以备不时之需。”
韩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衣服。这人果然还是那样,思维缜密,准备周全。“谢谢。”
她拿着衣服,走到房间的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霍宴叙依旧坐在桌边,目光落在跳动的灯焰上,仿佛那是什么极其值得研究的东西。
很快,韩巧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褪去那身压抑的血红,换上清新的浅碧色,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明亮了许多,虽然发髻仍有些微散乱,但那股被迫成为祭品的诡异感总算消散了大半。
“舒服多了。”她长出一口气,将换下的嫁衣团了团,有些厌恶地想找个地方塞起来。
“别扔。”霍宴叙阻止了她,“这东西很可能还是线索。先收好,或许后面用得上。”
韩巧想了想,依言将嫁衣塞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两人瞬间警惕起来,交换了一个眼神。霍宴叙无声地移动到门后,手按在了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武器。韩巧也屏住呼吸,站到了门侧的视觉死角。
“客官,是小老儿。”门外传来客栈掌柜压低的声音,“给您二位送点热水。”
霍宴叙缓缓拉开一条门缝。只见掌柜的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房间里瞟。
“有劳。”霍宴叙接过水盆,并未让他进屋的意思。
掌柜的搓着手,讪笑道:“客官,您二位……真是从西边柳家那边过来的?”
霍宴叙眼神微凝,语气不变:“路过而已。掌柜的为何有此一问?”
掌柜的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神秘的恐惧:“哎哟,您可别瞒我了。这位娘子身上……沾着那边的味儿呢。小老儿在这镇上开了几十年客栈,见过的事儿多了。柳家……唉,那地方邪性得很,尤其是他们家办‘喜事’的时候。”
韩巧在门后心中一动。这掌柜的,知道柳家冥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