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苏云溪几人都愣住了。
文清月发挥哼唧属性,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就你们村这些小伙子?一个个思想封建,重男轻女,还干那些偷窥别人的龌龊事,我还真看不上!真要是那么优秀,怎么会连媳妇都娶不上,还要用这种法子?”
面对这些人,文清月不自觉的就发挥出自己的毒舌属性,一张小嘴跟抹了毒药一样。
那几个婶子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刚才的热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婶子皱着眉,语气不善地说道:“你这女同志咋说话呢?俺们村的小伙子咋了?哪里配不上你们了?”
“就是!”
另一个婶子也跟着附和,“俺们好心好意给你们撮合,你咋还骂人呢!”
眼看双方就要吵起来,苏云溪暗道不好,赶紧伸手捂住了文清月的嘴,对着那几个婶子赔着笑:
“婶子们别生气,她就是说话直,没什么坏心眼。”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人在屋檐下,不好把这些村民得罪了。
“婶子们,实不相瞒,我们都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是为三线建设做贡献。我们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没心思考虑个人问题。而且,我们军人结婚,跟旁人不一样,得先打结婚申请,经过组织批准,政审合格了,才能领证结婚,不是随便就能定下来的。”
她把军人的纪律和规矩说了几句,强调道:“我们穿着这身军装,就得守这份规矩,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那几个婶子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多少。
她们皱着眉,嘀咕了几句,显然是觉得苏云溪在唬她们。
其中一个婶子干脆去询问谢朗。
“首长,那个苏医生说的是真的?你们军人结婚,还要啥组织批准?”
谢朗点了点头,脸色严肃。
“当然是真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婚姻大事也得遵守纪律。没有组织的批准,谁都不能私自结婚。这是铁规矩,没得商量。”
几个婶子听完,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惋惜,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像是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她们看着苏云溪几人的眼神,也少了几分热情,多了几分失落。
早饭过后,他们来到了傲成山矿山营地。
远远的看过去,铁道兵某师独立支队,几个大字被风吹日晒得有些褪色。
经过昨天的体检和一夜的琢磨,苏云溪她对治疗战士们的尘肺病,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可肺病这东西,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尤其是尘肺病,就算用最好的药,最精心的调理,也得在脱离粉尘环境的前提下,熬上数月甚至半年才能见成效。
可眼下的情况是,战士们每天都要钻进矿洞,挥舞着风枪和锄头开采矿石,粉尘无孔不入,想要让他们彻底脱离作业环境,无异于登天。
第一步,就是要先对所有的战士们进行肺功能的评估和数据记录。
于是,战士们又被重新召集。
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战士们对苏云溪她们几个女同志,也没了最初的羞涩和拘谨。
文清月看着眼前这群精神抖擞的小伙子,忍不住感慨道:“还是咱们的同志们看着可爱,一个个坦坦荡荡的,哪像村里那些人,心思歪得都快拧成麻花了,想起他们我就觉得心塞。”
苏云溪对着宋排长点了点头:“宋排长,麻烦你把战士们分组,咱们要开始做肺功能评估了。”
宋排长立刻应声:“苏医生,你吩咐就行!”
没有先进的仪器,苏云溪就想出了一个土办法,用标尺测量战士们吹出的气流距离。
她让宋排长找来了十几根长长的木标尺,又让人裁了一堆纸条,每个战士都发一张,让他们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把纸条吹出去。
队员们则用标尺量出纸条飞出的距离,再结合战士们的咳嗽频率、胸闷程度,给每个人制作一份相应的呼吸记录表。
可这样一来,研究队的人手就明显不够用了。
宋排长见状,立刻叫来了营地的医务兵和战士们来帮忙。
很快,几个医务兵和穿着军装的战士就跑了过来,宋排长开始分配任务,每个研究队的队员身边,都配了一个助手。
梁雪分配到的助手,是独立支队一班的班长,名叫林哲。
这小伙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高高瘦瘦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长得格外周正,是那种格外阳光帅气的模样。
他刚被分到梁雪身边的时候,一抬头看到梁雪,脸就红了。
就连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
“梁医生,我是一班班长林哲,接下来由我配合你完成工作。”
梁雪本来还有点紧张,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林班长,你别紧张啊,咱们就是量量纸条飞出的距离,很简单的。”
单纯的梁雪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一见钟情了。
林哲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我不紧张,就是……就是觉得梁医生你……你长得真好看。”
这话一出,梁雪的脸也跟着红了,她赶紧低下头,把手里的纸条递给身边的战士:“快,你先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吹。”
林哲也赶紧收敛心神,帮着梁雪扶住标尺,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瞟一眼梁雪的侧脸,每次对上梁雪看过来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
有个战士吹纸条的时候,憋得脸通红,结果力气太大,纸条直接飞出去老远,林哲赶紧跑过去量,跑的时候太急,还差点摔了个跟头,引得周围的战士们一阵哄笑。
他站在梁雪身边,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太阳有点大,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替她挡住了头顶直射的阳光。
“梁医生,太阳太晒了,你往这边站站。”
梁雪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
她笑了笑:“谢谢林班长。”
一阵风吹过,把梁雪手中的本子吹翻了好几页,林哲眼疾手快,伸手就按住了本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两人都是一愣。
梁雪先反应过来,缩回手,“谢谢。”
林哲也收回手,指腹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耳尖的红又深了几分。
“没事,风大,我帮你按着本子吧。”
旁边的苏云溪一脸姨母笑,看来小雪的红线牵上了。
她分配到的助手,是个心细的男医务兵,名叫陈小胖。
这小伙子才十八九岁的年纪,个子不高,圆乎乎的脸蛋,看着格外讨喜。
他一直跟在苏云溪身后,一口一个“苏老师”叫着。
苏云溪被他叫得瞬间觉得自己老了二十岁不止。
“陈同志,你别叫我老师了,其实我也只比你大了一两岁而已。”
陈小胖却坚持叫她老师。
“那不行,苏医生你医术这么厉害,肯定比我懂得多,叫老师是应该的!”
他求学心甚重,一双眼睛里满是求知欲,不管苏云溪说什么,他都认认真真地记在本子上,依旧坚持一口一个“苏老师”。
苏云溪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了。
陈小胖虽然年纪小,做起事来却格外细心。
苏云溪让他记录数据,他就一笔一划地写得工工整整,连一个小数点都不肯错。
忙碌了整整一个早上,所有战士的肺功能数据才终于采集完成,一张张呼吸记录表堆在一起,厚厚的一摞。
几人瘫倒在营地里,毫无形象的靠在一起。
谢朗又召集众人开了个简短的会议,询问有没有对应的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