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也附和，“我服务过那么多客人，沈小姐的气质是一等一的好。尹姐姐说得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啊？！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朱翠香？！”
英俊的导购夸完沈惜，又用男人欣赏异性的神态，把沈惜打量了一圈。
这种店的导购，专业性很高。
不谄媚，不虚浮，把客人伺候得如沐春风，舒舒服服。
最后心甘情愿地掏出银子，似用自己的恩赐，换来了人生最极致的美。
尹丽丽也来了兴致，指着另外几件衣裙，也要给沈惜试，“小沈啊，我觉得这件何公子一定喜欢，说不定，还会疯！”
正这时，店门外传来男人低醇的声音，“喜欢就看看。”
尹丽丽一转身，目光落在一对光鲜的男女身上。
凭她的经验，这两人衣着讲究，气质也好。
尤其那男人，玉树临风，俊美非凡。
举手投足，连何大公子都要让去三分。
尹丽丽心下一动，原来真有人是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她被震得挪不开眼睛，拽了拽身边的沈惜，“小沈，来看大帅哥。”
手触到沈惜的手臂，是凉凉的一层汗，她撇过头，见沈惜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目光惶惶。
顾驰渊领着林丽莹，站在紫红色的羊毛毯上，略略打量着沈惜。
他扬了下眉，垂下眼，眸子中的一道影，划过Alex的脸。
过了片刻，又抬起手，指着沈惜的衣服，问林丽莹，“这款吗？”
林丽莹娇嗔着，“不错，可是我看上的，别人也喜欢。”
顾驰渊，“谁喜欢？”
尹丽丽之前混川省，并不太认识北城里顾驰渊这号人。
她挺挺胸脯，揽住沈惜的细腰，“当然是她男人喜欢！”
“男人？”顾驰渊敛着眉，抚袖扣，“你认识她男人？！”
尹丽丽呵呵笑，“不光认识，还挺熟的。”
顾驰渊眸光一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尹丽丽挺得意，揉着沈惜的肩，“这位先生，你不是陪女孩子来逛街的吗？却总盯着别的女人做什么？”
林丽莹见她伶牙俐齿，便道，“呵呵，我说你这人是真有趣，沈惜同我们是相熟的。”
她瞄着沈惜，哼笑，“逛街遇到熟人，真是缘分。”
话落，攥着顾驰渊的手紧了紧，问向沈惜，“惜惜，你说是不是缘分。”
女人保养得当的柔荑堪堪搓进顾驰渊的掌中。
他的那双手，也曾绕过沈惜的指尖，寸寸流连，不休不眠。
如今，男人的手被两枚情侣戒辉映着，那光华刺目又刺心。
林小姐看起来气色不错，腰腹柔柔软软的，并看不出是否有孕。
沈惜皱起眉头，退了退，“有些巧，但没什么缘分。”
她撇过脸，逃开顾驰渊墨色的眼眸，对尹丽丽说，“尹经理，我们换一家店好不好？”
尹丽丽很聪明，瞧出沈惜的窘迫。
姑娘水眸中的神色，一看就是深情错付的凄惶。
沈惜这姑娘既然能入何寓的眼，并不排除，以前就进过权贵公子们的视线。
她心思一晃，莫不是，是眼前这矜贵男人负了她吗？
“他欺负过你？”尹丽丽小声问。
沈惜闷着头，拢额角，“并没有……”
她眼神匆匆闪躲，唇色也苍白了几分。
尹丽丽看在眼里，心下了然。
她攥了攥拳头———这是为沈惜出气，讨好何寓的绝佳时机。
想到这儿，尹丽丽拉住沈惜的手，凛着眉目，“偏不走，这些衣服，我都买给你。”
说着，她偷偷给沈惜使眼色，“何公子见了，是要神魂颠倒的！”
Alex见势，也附和，“客人若喜欢，我多给她找两件。”
作为金牌导购，他当然也不会怠慢林丽莹和顾驰渊，忙不迭叫来一个姑娘，“coco,你来接待这对贵客。”
几个人，如蚂蚁搬家似的推了一排衣服，让几位女宾一一挑选。
满室华服，堆叠如云，光光点点，如煌煌星河。
可沈惜的目光，只落在顾驰渊沉冷的眉宇间。
他挽着林丽莹的胳膊，三分雍容，七分倨傲。
还渗着些，漫不经心。
“驰渊，”林丽莹扯扯男人的衣袖，指着沈惜刚换下来的礼服，“这件最好，上次逛店，我就喜欢了。你觉得美不美？”
顾驰渊捻了下衣裙上露背的水晶边角，脑海里闪过刚才沈惜白莹莹的蝴蝶骨。
领口高耸但透明，一条沟壑若隐若现。
裙子背部剪裁更妙，掩着腰窝，让人摸不着，难猜透。
“挺美。”顾驰渊轻扯唇角，目光掠过沈惜，朝林丽莹淡淡笑。
受到鼓舞的林大小姐对coco说，“这件，我要了。”
一旁的尹丽丽却不愿，“Alex，这件是我专门挑给沈小姐的，买东西总要讲先来后到。”
她下了决心，就是要帮沈惜出出气。
沈惜糯糯的，勾着尹丽丽手指，“太贵重，说好只是试穿的。”
“怕什么，你明明很喜欢！”话落，尹丽丽心一横，“只有你，穿着最好看。”
Alex和coco交换了个眼神。
coco迎着林丽莹，“我再帮您挑其他的。”
林丽莹攀住顾驰渊手臂，“你家小丫头，是要上天吗？驰渊，你不管管？”
话落，她往男人怀里钻了钻，手臂软软缠住他的腰。
这一幕落在沈惜眼里，如利刃，似毒药，剜下她的心，于空洞处，抹砒霜。
“尹经理，我是真的不需要，那么贵的东西，我也还不起你。”她又拉着尹丽丽，试图赶快离开。
抬手时，露出腕子上的伤。
淡粉色，长出新皮，皱皱巴巴，缠在腕骨上。
顾驰渊目光浅滞，指间颤了颤，一把按住林丽莹的肩，“楼上L家，我之前看上一款。适合你。”
男人的声音浑厚暗哑，一字一句，像情话。
他说完，牵着林丽莹往外走，目光逡巡，丝丝缕缕，没有沈惜。
林丽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悻悻地，回头剜了沈惜一眼。
随后，她勾住顾驰渊修长的手指，温温柔柔地锁在他身后……
两人一走，尹丽丽像一只斗胜的孔雀，命人又包了两套职业正装，顺带两件礼服裙，轻轻松松六位数。
临出店，她把礼包往沈惜手里递，“小沈，你别有负担。实话说，我这个钱，也是男人给的，不花白不花，你也不用觉着欠我的。到时候，帮我在何公子那儿多说说好话。”
沈惜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她心里有盘算，两套衣服，她只留正装，这套一万两千块，她努努力挣回来。
端正得体的衣服，以后工作也能穿。
至于礼服裙，当面驳尹丽丽不好看，不如先收着，找机会再退给她。
趁着尹丽丽喝咖啡的空当，沈惜往洗手间去。
刚到门口，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按在墙边。
顾驰渊浓黑的眸子望入沈惜的眼，他喉结滚了滚，握住她细腰，
“你说说，能让男人怎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