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青衫猎猎作响,在剑碑迸发的威压中反而愈发显得飘逸出尘。他将玉笛横在眼前细细端详,指腹摩挲着笛身上歪歪扭扭的刻痕——那是年少时偷学音律,被师父罚抄剑诀,却偷偷在笛上刻下的印记。此刻剑碑上流转的狂傲剑意如实质锁链,将整个空间绞得扭曲变形,连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尖啸。
“好个‘吾之无敌,如亘古之高山’。”逍遥子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清朗如金石相击,竟压过了剑碑的嗡鸣。他抬手将玉笛抛向空中,玉笛悬浮在剑碑三丈外,笛身泛起温润的白光,“今日便以你为证,我逍遥子的剑道,从不输这天下任何狂徒!”
剑碑仿佛感知到挑衅,碑身符文骤然暴涨,“纵横六合,睥睨八荒”八个大字化作金色剑芒,朝着逍遥子激射而来。华英雄刚要挥扇相助,却见逍遥子抬手制止,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让我独自会会这碑中剑意!”
玉笛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笛身寸寸碎裂,化作万千道晶莹剑丝。逍遥子屈指轻弹,剑丝如银河倒卷,与金色剑芒轰然相撞。爆炸的余波震得众人连连后退,林天南连忙撑起剑意护盾,却见逍遥子在火光中踏空而行,周身缠绕着由笛剑凝成的光带,恰似谪仙临世。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这碑中剑意,真正见识何为‘随心驭剑’!”逍遥子剑指剑碑,声音中带着三分狂气、七分洒脱。剑碑竟似通灵般,符文明灭间传来沉闷回应,嗡嗡声响在众人识海中回荡:“我——等——你!”
李小龙吹了声口哨,双节棍在指尖转出残影:“老逍这一手帅得很啊!”他赤足踢飞脚下碎石,突然正色道:“不过真要打起来,记得给我留个观战位!”聂风雪饮狂刀归鞘,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逍遥兄的剑道,的确让人期待。”
逍遥子转身望向众人,月光为他的青衫镀上银边,碎发被剑意吹得凌乱,却更显不羁。他抬手作揖,潇洒之姿一如初见:“诸位,就此别过。待我寻得属于自己的道,定要在这江湖摆下擂台,邀各位痛痛快快战一场!”
林天南望着那支化作剑丝的玉笛,想起昔日逍遥子用它吹奏清心曲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怅惘。他抱拳沉声道:“逍遥兄保重,他日若有难处,林家堡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逍遥子笑着摆摆手,身影已没入通道拐角,只留下最后一句飘散的话语:“若被这破碑吓住,我这趟可就白走了!”
步惊云握紧绝世好剑,率先踏上另一条岔道,衣袂在黑暗中猎猎作响。聂风与他并肩而立,雪饮狂刀刀鞘轻碰绝世好剑,无需言语,兄弟二人已默契十足。“待你我归来,再论高下。”聂风低声道,两人的背影逐渐融入阴影,唯有刀剑碰撞的清鸣在空旷的空间回荡。
李小龙将双节棍甩了个漂亮的回旋,突然转身朝林天南眨眨眼:“老爷子,下次见面,可别被我这拳头吓着!”他大笑着冲向通道,人字拖踢踏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混着断断续续的哼歌,带着独属于少年的肆意。
华英雄折扇轻摇,扇面火焰明灭不定。他对着剑碑微微颔首,又望向逍遥子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这江湖,终究要各寻归途了。”说罢,他展开折扇遮住半张面容,踏着满地符文碎片,朝着未知的道路走去。
林天南站在原地,任由剑碑的剑意拂过全身。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残片,想起李小龙的不羁、逍遥子的洒脱,以及众人并肩作战的时光。“化繁为简,直指本心。”他喃喃自语,将玉佩收入怀中,剑指前方通道,“我的剑道,才刚刚开始。”
当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剑碑的光芒突然大盛。那些狂傲的文字在空中盘旋重组,最终凝成一句话:“天涯路远,唯强者可追!”话音落下,整座大厅陷入寂静,唯有黑暗中的通道,正等待着这些江湖儿女,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