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里剑域所过之处,混沌如沸。李逍遥负剑而立,任凭剑域边缘的血色剑气绞碎试图靠近的时空乱流。他的眼神冷冽依旧,却在扫过某个泛着淡蓝色微光的次元时,脚步骤然顿住——那片次元表面,竟流转着与女娲残魂如出一辙的气息。
“停下。”他的声音让剑域瞬间凝固,万千悬浮的剑影发出不甘的嗡鸣。杨疯子和李小龙对视一眼,前者摸了摸腰间锈剑:“这股气息......像是灵儿......”话未说完,便被李逍遥周身暴涨的剑意逼得后退。
次元壁障在断剑前如薄纸般被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悬浮于云海的岛屿。岛上桃林灼灼,溪水潺潺,与记忆中的仙灵岛别无二致。而在溪边,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正弯腰逗弄游鱼,藕荷色裙摆沾满泥水,发间别着的,赫然是一支白玉簪。
小女孩闻声转头,那双澄澈如春水的眸子与李逍遥四目相对。混沌剑域的威压在刹那间溃散,万千剑影纷纷坠落,化作星屑消散。李逍遥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断剑“当啷”坠地——眼前这张脸,分明是幼年赵灵儿的翻版,连右眼角那颗朱砂痣的位置都丝毫不差。
“大哥哥,你的剑掉啦。”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她小跑着捡起断剑,全然不惧剑柄上萦绕的无情道韵。李逍遥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却在触碰到小女孩掌心的瞬间猛地缩回——那里残留的温热,竟让他识海中沉寂许久的女娲印记开始发烫。
“小心!”李小龙突然暴喝。岛屿上空不知何时凝聚起漆黑雷云,十二道天道虚影从中踏出,法则锁链如巨蟒般缠向小女孩:“此子身怀女娲本源,决不能留!”
李逍遥周身杀意暴涨,无情道韵再度沸腾。但在即将挥剑的刹那,小女孩突然扑进他怀中,发间的白玉簪擦过他脖颈,带来一丝熟悉的香气。记忆如潮水翻涌,他想起仙灵岛上赵灵儿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温柔,想起锁妖塔中她挡在身前的决绝。
“谁准你们动她?”李逍遥的声音冷得可怕,抬手便是一道漆黑剑气。天道虚影的法则护盾在剑气下寸寸崩裂,惨叫声中,其中一道虚影嘶吼道:“此女是天道为修补女娲族血脉设下的容器,她若成长,必将......”
“聒噪。”李逍遥眼神冰寒,断剑出鞘,直接将说话的天道虚影斩成两半。剩余天道惊恐后退,却见李逍遥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周身剑意竟开始产生微妙变化——纯粹的无情道韵中,渐渐融入一抹柔和的混沌之光。
“从今日起,她归我护着。”李逍遥低头看向怀中安然沉睡的小女孩,声音不自觉放轻。女娲印记化作流光没入小女孩眉心,他的识海中,素裙女子的声音若隐若现:“这是灵儿最后的转世之身......”
剑域重新扩张,却不再肆意吞噬生灵。李逍遥抱着小女孩转身,断剑随意一挥,开辟出一条通往混沌深处的通道。杨疯子挠了挠头,看着自家兄弟破天荒流露出的一丝温柔,咧嘴笑道:“得,无情剑主多了个小尾巴。”
“若再有人敢动她。”李逍遥的声音从通道中传来,冰冷的话语里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我便让整个天道,为之陪葬。”通道闭合的瞬间,混沌中回荡着万千剑鸣,似在回应这位剑道主宰新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