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撩开车帷的妊卿卿,望着梨花带雨的春儿询问。
春儿立时跳下马背,跪在马车下,委屈的嘤嘤道:“请郡主为奴婢做主!”
妊卿卿见之!有些纳闷:“快起来说话,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说,本郡主为你做主。”
馥儿赶紧跳下马车将春儿搀扶起来。
“郡主问你话呢!你只管说就是,不必惧怕。”
春儿哭唧唧的向马车内的妊卿卿福了福礼,哽咽道:“禀郡主,雁鹰,雁鹰说,要……要将奴婢发卖出去!”
“什么?”妊卿卿有些诧异!
雁鹰:“……?”更是一脸懵逼。
心下一急,赶紧纵马而来。
“郡主!”雁鹰刚要解释。
便被妊卿卿给一句质问住:“雁鹰,春儿做错了什么?你要发卖她?你怎么可以这般欺负春儿。”
“属下,属下没有。”雁鹰本就笨嘴拙舌,不善于言辞表达,加之被莫名其妙的按上一个罪名,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即是没有,你又何故发买她,春儿是本郡主的人,当初求本郡主收留她的是你,如今要发买她的亦是你,你到底想如何?”妊卿卿没好气的急头白脸训斥雁鹰一句。
聪明如她,很快便从中看穿了一切!不免觉得好气又好笑。
雁鹰无可辩驳,只得重复一句:“属下不曾说过发买春儿。”
“那你为何不理我?”春儿委屈的哭唧唧看着他。
雁鹰一时语塞,尴尬在当场,总不能将在红门楼生的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吧!
那多没面子。
妊卿卿听罢!配合的“哦~!”了一声!戏谑的望着窘迫的雁鹰:“我说呢!怎么总觉得周遭飘荡着一股酸涩的味道,敢情是有些人酸果子吃多了,吐酸水儿呢!”一语话落!
众人闻言!瞬间激起了吃瓜群众的笑声!
也大约从妊卿卿的话中猜到了几分前因后果,虽然,他们并不知雁鹰为何吃醋吃谁的醋?但可以肯定,他与春儿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
众人给予意味深长一笑,雁鹰的老脸顿时一红。
“郡主!赶路要紧!”雁鹰忙岔开话题提醒妊卿卿。
妊卿卿悠悠一笑!向春儿说道:“放心,没有本郡主的命令,谁也不能发买了你,你便好好留在本郡主身边儿,待你寻得心仪之人,本郡主定将你风光大嫁。”
春儿闻言!顿时两眼放光,欢喜不已:“多谢郡主!”
在她眸光微转间,望向雁鹰之际,众人再次掩嘴一笑,吃瓜吃的那叫一个欢乐。
“哟!如此!想必??虢夫人还会为他与春儿筹备一份的娉礼呢!”永安嬷嬷打趣一句后,众人又是掩嘴一笑,雁鹰顿时臊得老脸通红,赶紧下马,拉着春儿,牵着马儿退到队伍最末尾。
众人见之!均是意味深长一笑。
春儿瞧着自己被所有人肯定,也被雁鹰认定,心中自是满心欢喜,抱着雁鹰的胳膊更加不愿松了,雁鹰被那温暖的小手抱着,顿时心泛涟漪,羞怯的不敢多看春儿一眼。
“赶路吧!”妊卿卿带着一抹看穿一切的神色,说罢!
众人便赶路而去……。
“看不出来,春儿与雁鹰,竟还有这层缘分!”春葭一面为妊卿卿铺好被褥,以免夜里更深露重令郡主受风寒,一面感叹道。
“缘分二字谁又能说得清呢!”
“可,春儿与雁鹰二人的年纪相差太大,整整二十岁呢!”春葭有些费解,按理,以春儿的模样和大好年纪,自然还能再配更好的男儿。
“春儿嫁雁鹰,是她高攀了,也是她最好的筹谋与盘算,雁鹰娶春儿亦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缘分使然,他二人,是顶顶最好的婚配,良缘天定,不能否认,人,就是要往高处爬,为自己谋得一条更好更宽阔的路,无可厚非。”妊卿卿捋了捋被褥,说罢!便靠在枕案上小憩。
翌日一早!
妊卿卿从一阵厉呵声中清醒。
“不许给他水喝,亦不许给他饭吃,听见没有!”四月见几个护卫无动于衷,气得将手里的水壶往地上一砸。
护卫们吓了一跳,点头哈腰的赶紧应是!
“外面什么声音?”妊卿卿睡眼惺忪,揉了揉额头问道!
春葭撩开车帷向外面扫了一眼:“好像是说,不给太子殿下喝水吃饭。”
“什么?还有这等事!”妊卿卿闻言!忍不了了,便迅速整理好仪容,走下马车。
“本郡主竟不知,大蜀竟还有不给犯人吃喝的规矩。”
四月眸光阴冷,却又碍于怀王,不敢对妊卿卿放肆。
“郡主安好,此犯人虽是太子,但却十恶不赦,不给饭食,便是极大的宽容了。”四月盛气凌人的梗着脖子道。
任凭你是谁,阶下囚便是阶下囚,不给他饭吃又怎么了!
“是吗?很好,今日你区区随从便敢忤逆本郡主,背主欺压犯人,如此!本郡主也对你宽容宽容,罚你一日不许喝水吃饭。”妊卿卿阴鸷着眸子说罢,便转头望向悠哉悠哉走来的怀王说道:“怀王殿下意下如何?”
四月闻言!心中激愤,他忙向怀王投去一个求救的眸光,哪知,怀王却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郡主所言极是,惩罚的极为妥当。”
“如此!你还不退下!”妊卿卿冷眸肃目,丝毫不将怀王等人放在眼里!
四月心中愤然,那叫一个气,甚至对于怀王的态度都感到十分惊诧与不满。
妊卿卿都没有嫁入怀王府呢!就这般霸道无理,王爷就如此宠她,这要是将来妊卿卿嫁入了怀王府,那不得倒反天罡,将整个怀王府闹的鸡飞狗跳,搅个天翻地覆去。
怀王望着不服气的四月,摆了摆手!四月无奈,只得下去领罚。
“郡主可满意?”
“自然!还是王爷公断,有公平正义之心。”
怀王不屑冷笑,她妊卿卿自来不是一个会在他面前如此讨好卖乖的性格,所以今日她这话听起来,既是恭维又像是嘲讽,令人哭笑不得。
“畹晚,给太子送些点心和温茶。”
“好。”作为吃瓜群众的肖楼畹晚,忙应是一声!随即从马车内取来吃食与水,马不停蹄的送进了杜万通的载舆。
“给,快吃,饿坏了吧!”
“你们怎么才来,这些日子,可害苦了我了。”载舆内发出一阵牢骚,随即狼吞虎咽,好似饿了八百年的饿死鬼投胎。
“这不是被正事耽误了嘛!”肖楼畹晚一面豪爽的喝着小酒,一面安抚着载舆里的人说道。
而载舆里的人儿闻着有酒香,便伸出手向肖楼畹晚讨酒喝:“欸!给我喝点儿,这些日子可给我馋坏了。”
肖楼畹晚见状!忙扇他伸来的“贼手”:“去去去,办正事呢!万一你酒后办砸了差事,我可是头号帮凶,这罪名我可是担不起。”
“切!真小气!”载舆里的人吃痛,迅速缩回手,往红肿的手背吹了吹。
肖楼畹晚还企图挽回自己的形象,辩解道:“不是我小气,实在是正事要紧,不能给办砸了,再则!我肖楼畹晚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你是!”载舆里的人儿毫不客气的回答,回答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肖楼畹晚闻言!不由得挑眉,脸色一沉。
“臭小子,你要知道,我阿父的酒酿可是千金难求,蜀都许多世家大族都不曾有幸品尝到这美酒佳酿,你得罪了我,小心你今后半点儿酒星子都沾不到。”
“嘿!三姑娘威胁我?”载舆里的人儿来了气性。
“哼!本姑娘从生下来就没有怕威胁过什么人。”
“是吗?”载舆的人嘴角一勾,戏谑的隔着窗幔望着肖楼畹晚,狡黠一笑:“那你倒是威胁威胁此刻过来的人啊!”
“……啊~???什……什么人?”肖楼畹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眸光随着载舆里的人示意望去……!
“肖楼畹晚~!肖楼畹晚~!肖楼畹晚!你个死丫头给我出来,躲哪呢?”
一阵阵暴怒的呼唤声!令肖楼畹晚寒毛直竖,身心俱颤,慌得一笔!
赶紧找地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