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对着她，姿势不太娴熟。
姜清黎不太想麻烦他：“没事，我不会摔倒的，大不了脱鞋。”
见她坚持，原时曜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抬手握住女孩手腕。
“走吧。”少年低声说，“去找顾念。”
他顿了顿，又解释：“这样……有危险，我也可以带你离开。”
有理有据，十分负责。
姜清黎点头，跟他一起下了楼。
最下层占地面积广阔，大约是个套间，水晶吊灯奢华璀璨，地面上铺着柔软昂贵的非人造羊毛地毯，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名画家真迹。
顾念所在的套间是001号。
房间的位置是乱序，门牌号用花体字花里胡哨地写着，姜清黎捏着一个光点在前面照亮，凑过去仔细辨认，以免推开门会看见某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原时曜跟在她身后。
本想帮她辨认，但终端在这时候震动不停。
原时曜抽空看了眼，屏幕上，备注为“哥”的来电人闪烁个不停。
少年眉心微蹙，第一次不想接胞兄的电话。
终端被调成静音模式，响过后陷入沉默。
原时曜垂眸，缓慢地敲字：【抱歉，哥，现在有事，不方便。】
消息刚发出去，却听一声短促的尖叫响起。
原时曜抬眼，却见姜清黎慌张地朝他伸出手，声音都在抖：“刚、刚才有只手想抓我、救、救命……”
“不怕。”
原时曜握住她的手，上前几步站在她面前。
光聚集在四周，照亮苏珏那张风流浪子的脸。
他似乎中了药，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一只手支着下巴斜躺，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似乎还在怀念刚才摸到的触感。
光亮照过来，他眯了眯眼睛抬头。
看清躲在少年身后的身影时，苏珏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后悔来找我了？刚才你就不该把我卖给那五个雌性。”
他摇头叹息：“你说你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清黎：“……”
他在叽叽歪歪说什么啊？
谁后悔了？谁在找他了？还能更自恋一点吗？
“我没找你，你有病就早点去治。”姜清黎说，“哦，我忘了，你现在排班应该都满了，没时间治。”
苏珏懒洋洋盯着她的下半张脸看了会，舔了舔嘴唇：“想引起我注意的女人很多，我承认你比她们特别。”
他说着，朝姜清黎丢过去一个媚眼，声音故作低沉性感：“如果你把我买回来，我可以陪你玩一切你喜欢的，你身边那种雏可满足不了你。”
姜清黎：“……”
啊啊啊她的耳朵要被这个气泡音弄脏了！
“神经病！我等会就通知她们来抓你！”
姜清黎转身就想离开。
却见原时曜蹲下身，一个手刀劈晕了苏珏，冷静地说：“我已经通知拍卖行了。”
姜清黎松了口气：“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
原时曜半跪在她腿边，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
看样子，打算擦拭她刚被苏珏碰到过的脚踝皮肤。
这感觉太奇怪了……
姜清黎缩了一下脚踝，但对方握得很紧，嘴上提醒道：“乱动会摔倒。”
“再说。”少年抬起脸，看着她的碧色眸子中倒映着细碎的光，“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一脸的平静，反倒衬托得姜清黎有些大惊小怪。
姜清黎忍着奇怪的感觉点点头：“好，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嫂子。”原时曜低头，动作轻柔。
少年很克制地没有碰到她，但隔着手帕，却可以清晰感受到他高于自己的体温。
本来以为很快就好，但原时曜很细心，仔细又认真的样子像是在擦拭博物馆里最珍贵的瓷器。
姜清黎腿都快麻了的时候，他终于结束。
“好了。”
原时曜起身，将手帕叠好，放回口袋。
四目相对，他好像笑了一下。
头顶的灯在这时一盏一盏亮起来，将整条走廊照得明如白昼。
身后传来脚步声，刚才的拍卖师带着数十个侍者，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
原时曜让他们抬走苏珏，顺便问了顾念的房间。
拍卖师没指，只是对着姜清黎连连鞠躬：“尊贵的011号贵宾，对于今晚的意外，我们深感抱歉，这边特地为您准备了赔偿，请您移步珠宝室……”
“免费的吗？”姜清黎问。
“当然当然。”拍卖师连忙说，“这是我们的失误，自然需要给您补偿，这边请。”
姜清黎站着没动：“我想先接走我拍下的宠物，再去选。”
“我们已经问过他的意见了，他不介意等您。”拍卖师压低声音，“您是今晚消费最多的贵宾，所以我才先来找您，去晚了就挑不上好的了……”
原时曜的视线落在拍卖师身上，眯了眯眼，但没说什么。
拍卖师半是哄半是推地，终于把姜清黎劝进他们的珠宝藏室。
看着漂亮雌性在一堆价值上亿的珠宝间穿梭挑选，拍卖师心在抽搐流泪。
但没办法，刚才有人闯入了套间，老大正在解决。
按照老大的速度，杀个人也就半分钟的事情。
但老大暗杀干多了，主要讲究一个效率，经常弄得满地是血，善后工作还得花时间。
这自然不能被老大朝思暮想的011号贵宾发现。
拍卖师看向那道身影，忍不住咋舌。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和顾念认识也好几年了。
顾念对他们这帮手下态度差的要命，平常找他一百条消息能有一百条已读不回，开口也多半是在骂他们蠢货，要不是打不过他们早就造反了。
也没见他近过女色。
接单都是走线上渠道，和女雇主聊天一般是要钱，钱给完就拉黑。
关键，这人还特别小气。
收藏一大堆珍品珠宝，但从来不给人分享，账户余额的零多得数不清，平常花钱却抠抠搜搜的，很多人怀疑他其实是乌鸦兽人。
可现在。
他不仅让011号贵宾进入他的收藏室，任她挑选珠宝。
还跟个小娇夫一样，欢天喜地地整理卧室。
这011号到底何方神圣啊？给老大迷成这样。
拍卖师盯着雌性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终端忽然震动，顾念发了条消息：【再盯着她看，眼睛别要了】
拍卖师：“……”
看一眼都不行。
他超爱。
拍卖师收回视线，问：【老大，你解决了？】
【等姐姐选好，就让她过来。】
【我准备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