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大钦慕的看着亲妈,说,“妈的意思是大妹得自己立起来,她不立起来,谁都帮不了她。”
“哦。”
苏老三挠了下头,奇怪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因为你也说过。”
苏老三眨眨眼,“我……这么厉害的?”
苏老大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苏老三惊讶的看苏老大,“大哥。”
“老三,不要觉得自己学历不行就什么都不行,你做买卖无师自通,很有天赋,思考问题也越来越有深度,只要加油努力,将来不会比我们差。”
“怎么、怎么突然这么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苏老三被苏老大这一通夸的,有些害羞,“大哥,你说能不能是妈让我背的新华字典起作用了?我现在有些成语我都会用了,你刚说那个无师自通我也听懂了……”
苏老大拍了拍苏老三的肩膀。
媳妇跟他说,老三跟方二妞私底下聊天的时候,都是对他们要考研究生做人生人的羡慕、向往。
说实话,他们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让孩子未来的路更好走一些。
哪有什么人上人?
张家兄弟奇怪苏家哥俩莫名其妙讨论起新华字典,正纳闷儿,公安来了。
三名公安,一个为首的带着两个属下。
郑秀兰一见他们那身衣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半夏母子三人,“公安同志,快,快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打人,你看把我俩儿子给打的!”
公安脸色微变,上前验伤。
“公安同志,我作证,是张家人把人家闺女\/姐妹恶意推倒摔到肚子,难产大出血,在里头正生死时速呢,这几个不是人的玩意儿不给签手术风险同意书,搞什么保小让大人去死,人家不打他们才奇怪了!”
女人忙上前,噼里啪啦把话说了。
公安愣住,蹙眉看张家兄弟与郑秀兰,郑秀兰瞪了女人一眼,“公安同志,别信她的话,她跟我儿子闹离婚,故意这么说的,是我大儿媳妇自己不小心绊到棍子摔了一脚……”
“你是她儿媳妇?”公安问女人。
女人点头又摇头,“现在还是,很快就不是了,他……”
女人抬手指了指张老二。
说,“我是他媳妇,不过已经打算离婚了,这家人的心太黑了,又狠又毒,根本不把儿媳妇当人看,这个……”
她指着郑秀兰道,“还是工会的校领导,那个张海军还是什么车间的副主任……”
女人嫌弃摇头。
“范良玉,你不许胡说!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郑秀兰拦着,不让女人说。
女人看她,啧了声,说,“她自己摔倒的?”
郑秀兰点头。
女人说,“那你发个誓,是她自己摔倒的,不然,你们老张家到你儿子这断子绝孙,你敢吗?”
郑秀兰,“……”
她不敢。
看着女人挑衅的模样,再看一旁杀气腾腾盯着他们的母子三人,一张脸憋的通红。
女人嘲笑,“就知道你不敢,张老二……”
她点张老二的名字,“离婚的时候要像你妈现在这么痛快,否则,我就把你家那点子丑事全宣扬出去,看谁还敢嫁进你们张家。”
“范良玉,你叫什么叫?!”
郑秀兰看了眼公安,强词夺理道,“不是把人送医院来了吗?”
“是你们主动送的吗?”
女人瞥她,郑秀兰,“……”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娶进门的儿媳妇,一个不如一个!
公安见几人打嘴仗打的痛快,扭头看一旁的高达,询问情况。
高达摇头,说,“情况不太好,产妇进产房后,下过一道危险通知书,让家属签风险同意书,但她婆婆和她丈夫都不签,咬死了保小,只要孙子不要儿媳妇,耽搁了半小时,是产妇亲妈来了,签了字,手术才顺利进行,他们一家……”
高达深深看了张家母子三人一眼,跟公安说,“……是有意谋杀。”
“你胡说!”
郑秀兰的脸色唰一下变了,指着他,“你是医生你怎么能胡说八道?我们没想让她死,是为她做手术的医生,说她上了手术台不一定下得来,那我们不能大人小孩都没有吧,我们这个时候保小有什么问题?”
“呸。”
女人啐了声,说,“公安同志,我可以为苏红英……就里头的产妇作证,张家这几个人在家的时候就想让苏红英生下孩子,她的死活他们是不管的,要不是我说在家生孩子会一尸两命,他们擦不会把人送医院来!公安同志,按理说他们把产妇推倒致使她难产大出血的情况,会不会判刑?”
郑秀兰怒瞪女人。
女人丝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范良玉,你少说两句,你真想跟我离婚啊。”
女人皱眉看他,“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跟你说着玩儿呢?离婚又不是过家家,谁陪你玩!”
“离了婚谁还要你这样的破鞋?”张老二怒道。
女人挑眉,“你再说一个字,我撕烂你那张嘴。”
张老二噎住,扭头看了眼撸袖子的苏老三,愤愤住了嘴。
公安一瞧这情况,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对视一眼,道,“那等手术结束,问问当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般情况下,如果是嫌疑人故意推倒孕妇,致使其早产加难产的话,法律有明确规定,是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还有赔偿等等。”
郑秀兰啊了一声,肉眼可见的慌了。
张老二哎呀一声,“妈,你害死我们了,大哥你站那么近,为什么不拦着点妈?!”
张海军也是满脸懊悔,但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
几人正互相埋怨,抢救室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只不过声音很小,哭两声就没了,一会儿又哼唧两声。
郑秀兰激动的扑过去,扒着门想往里头看,说,“是不是我大孙子出生了,我听到哭声了……”
苏老大跟苏老三对视一眼,两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李半夏提着的心却并没有放下来。
不一会儿,护士急匆匆跑出来,说孩子喝了不少浑浊的羊水,引发了肺部感染,得赶紧处理,看到外面三四个成年男人,叫了声,“谁是孩子的父亲?孩子要用药,父亲赶紧签字,再去一个人到楼下交钱。”
“护士,我女儿呢?”李半夏忙上前,问了一句。
护士看她满眼血丝,顿了下,声音缓了缓道,“大娘,你……先有个心理准备,产妇大出血严重,又拖延了一些时间,我们医生正在全力抢救,怕是……”
李半夏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朝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