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玲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浑身冰凉!
完了!
她怎么忘了!
她用来配制那阴毒之物的引子,正是这罕见至极的七星海棠花粉!
为了确保那毒万无一失,能精准地作用在目标身上,她特意将带着花粉的引毒粉末,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了那盘玫瑰酥里,最大、最艳丽的那朵花瓣之上!
苏晚冰冷的目光,,落在秦若玲那张瞬间失了血色的脸上,看着她瞳孔骤缩、惊骇欲绝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若玲,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吗?
可惜,你自以为高明的算计,你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我的掌控之中。
当初苏雪那个蠢货为了自保,将你和柔嘉郡主想要在宫宴上动手脚,利用“病人”来陷害我的毒计透露给我时,我便留了心。
借着宸王府离京前留下的那条隐秘渠道,我轻易便查到,你秦若玲最近频繁出入城郊那家名为“锦绣阁”的绸缎庄。
而那家看似普通的绸缎庄,恰好就挨着京城最大的药材黑市。
顺藤摸瓜,我又查到,你曾不惜代价,暗中高价求购过早已绝迹的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花色艳丽夺目,本身并无毒性。
但它的花粉,却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引毒之物,能与多种看似无害的物质混合,产生令人防不胜防的奇毒!
那一刻,我便立刻猜到,你是想利用这七星海棠来大做文章!
于是,我便将计就计。
一方面,我借着宸王赠药的名头,故意在太后和皇后面前,“恰好”拥有七星海棠、与冰蚕草这两味能解此毒的绝世解药。
另一方面,我算准了心思歹毒的你,定会将那涂抹了引毒粉末的点心,想方设法让那无辜的方家小姐吃下。
而我苏晚需要做的,不过是在最合适的时机,轻轻“点醒”太医,让他们去查验那藏在花瓣上、微乎其微的粉末。
然后,再将所有的矛头,精准无比地,引向你——秦若玲!
这一箭双雕之计,既能彻底洗清我身上的所有嫌疑,又能让你这恶毒的女人,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秦若玲!”
上首,太后厉声喝道!
“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秦若玲只觉得膝盖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
她浑身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舌头像打了结,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证据确凿!
人赃并获!
她还能说什么?!
她精心策划的一切,自以为天衣无缝,能将苏晚彻底踩入泥潭!
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她就一头撞进了,苏晚早已为她精心编织好的罗网之中!
苏晚这个贱人!
她不仅提前洞悉了她的毒药配方!甚至连那绝世难寻的解药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就等着她秦若玲,像个傻子一样,自投罗网!
这个苏晚!她的心思!竟然缜密歹毒到了如此地步!
“太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秦若玲的心脏,求生的本能让她反应过来,
她立刻匍匐在地,一边疯狂磕头,一边痛哭流涕地哀嚎。
“臣女……臣女是冤枉的啊!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粉末……那七星海棠……都不是臣女做的!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对!一定是苏晚!就是她!是她栽赃陷害臣女!”
事到如今,秦若玲也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死马当活马医,反咬苏晚一口。
苏晚闻言,清丽的脸上立刻露出受伤、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眶微微泛红。
“秦小姐……”她委屈道,“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要污蔑我吗?”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费尽心机地栽赃陷害于你?”
“倒是秦小姐你,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对臣女抱有深深的敌意。”
“方才在殿外,秦小姐便处处出言针对臣女,如今又……”
她哽咽了一下,微微侧过脸,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引人同情。
这与秦若玲此刻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状若疯癫泼妇的样子,形成了无比鲜明、无比讽刺的对比。
“你装模作样!你这个毒妇!”秦若玲早已被嫉妒和恐惧烧昏了头脑,
她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苏晚,“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如果不是你!你怎么会那么巧,恰好就有七星海棠和冰蚕草做解药?!”
“如果不是你!你怎么会那么清楚,知道毒就下在那块点心的花瓣上?!”
“秦小姐这话,可真是好生奇怪。”苏晚缓缓转过头。
“解药是宸王殿下所赠,此事方才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已明了。”
“难道秦小姐是想说,宸王殿下还会纡尊降贵,帮着我一个小小的县主,来处心积虑地陷害你太尉府的千金不成?”
“至于我为何知道毒在何处……”苏晚清冷的目光落在秦若玲身上,“那是因为,臣女懂医术!”
“望闻问切,辨证施治,乃医者本分。”
“臣女观方小姐中毒之症状,询问其饮食,再结合脉象,自然能推断出毒从何来,又该如何解。”
“倒是秦小姐你……”苏晚的声音陡然转厉。
“身为堂堂太尉府的千金小姐,是如何得知这等阴私歹毒、闻所未闻的制毒之法的?”
“你又是从何处,弄来的那早已绝迹的七星海棠花粉?”
“这些,恐怕秦小姐你,才需要好好地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解释一下吧?”
苏晚这番话,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字字珠玑,瞬间将秦若玲那苍白无力的反咬,撕了个粉碎!
并且,她还顺势反将一军,直指秦若玲毒药的来源、和背后不可告人的动机!
秦若玲被她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张口结舌,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又由铁青涨成了猪肝般的酱紫色,五官扭曲,精彩纷呈。
太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丑态毕露的秦若玲,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厌恶和彻骨的失望。
“秦若玲,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身为太尉之女,国之贵戚,竟心肠歹毒至此!”
“在皇宫御苑,众目睽睽的宫宴之上,谋害朝廷命官家眷,还意图栽赃陷害无辜的县主!”
“简直是胆大包天!罪无可赦!”
皇后也彻底沉下了脸,凤目含煞,厉声道:“来人!”
“将秦若玲这个毒妇给本宫拿下!”
“立刻打入慎刑司,严加审问!”
“务必给本宫查清楚,这毒药究竟从何而来!背后是否还有同党!”
“是!”
候在一旁的几名身强体壮的嬷嬷,立刻上前,面无表情地一左一右,架起了早已瘫软的秦若玲。
“不!不要!我冤枉的!太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我爹是太尉!你们不能……”
秦若玲吓得魂飞魄散,彻底崩溃了!
她拼命挣扎,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求饶,甚至搬出了自己的父亲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