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璇玑阁”厚重的防弹玻璃将血腥隔绝在外,蒋天养看着映着监控屏里无声的血火盛宴。
哗——!
整面落地监控巨墙猝然熄灭!只余紧急灯微弱绿光幽浮!空气净化系统的微嘶随之断绝!
“鬼佬风了……”黑暗里传来蒋天养冰冷的自语。
咣!砰!!
楼下爆响隔着数层楼板与钢筋仍震得地板微颤!
蒋天养手中白瓷盖碗水面却纹丝不颤。他对着深浓汤色嗅了嗅茶香。
电梯井方向传来钢缆断裂的恐怖尖啸,随后是重物坠底的钝夯闷响,震得整层地板颤如筛糠。吊顶几粒浮灰簌簌落下。
陈然站在熄屏的巨幕前,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左平移半步!
嗤!
一点寒星擦着他右耳垂钉入后方红木屏风!第二道寒光已至他咽喉!
鬼火般的幽光在黑暗中一闪!两把交叉绞杀的尼泊尔弯刀弧光如残月!撕裂空气劈向陈然后颈与腰肋!
叮!嗤!当!
两名刀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偷袭到了身边,
关键时候陈浩南带人过来支援,阿霆手中的开山刀挡过来,金铁交鸣与骨肉裂响!
蒋先生!然哥!没事吧?砍死这个扑街?阿霆挥挥手,身后众人一拥而上。
陈浩南的染血双截棍绞住尼泊尔弯刀!铁链摩擦爆出大团火星!沉重的实心钢棍借旋转绞力“咔嚓”拧断刀客腕骨!断刃脱手!陈浩南顺势旋身一记鞭腿轰在刀客软肋!肋骨断裂塌陷声令人牙酸!人像破麻袋砸向轿厢壁!
大飞咆哮着直接用肩撞!庞大身躯像失控卡车撞飞另一刀客!那刀客撞在轿厢壁上!不等滑落!大飞蒲扇大的巨掌抓住他脑袋朝着合金墙壁发狠猛掼!
咚!咚!咚!
骨裂声混着脑浆血水在墙上泼成抽象画!大飞指缝黏腻滚烫!他低吼一声,甩掉手上红白血浆脑浆黏液,粗粝带血的掌心在被震变形的轿厢壁上一撑!借力向后倒跃!避开侧面突刺的细窄武士刀!
阿积的身影如鬼魅掠过!在陈浩南与大飞掀起的血雨腥风间隙切入!他左手细银刺剑毒蛇般缠住突刺的武士刀!右手反握的另一把短刃已从下而上从武士刀主人下颌骨斜贯入颅!刀尖搅碎小脑神经!
陈浩南正将最后一刀客的脊椎砸碎在电梯残骸上!鲜血喷溅上他赤红的胸膛!
电梯角落残存顶灯幽光忽明忽灭!照着一地断肢血肉!
大飞喘着粗气靠在血肉模糊的壁上,胸膛剧烈起伏。
阿积单膝跪在血泊里,白衬衫溅上大片梅花状血点。
陈浩南甩掉钢棍上黏连的碎肉肠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浆汗浆。
死寂中,刺啦——!刺耳电子噪音从电梯角落破损面板窜出!一个巴掌大的应急扩音器闪烁红光!
“沃森先生向各位致意。”变调怪异的电子合成音仿佛恶鬼磨牙,“第二份‘礼物’……拆开?”
嗡——!
电梯轿厢天花板通风口突然喷出浓重白雾!带着刺鼻甜香的烟雾瞬间灌满狭小空间!视野彻底模糊!
“闭气!”陈浩南嘶吼!屏息同时!巨力蹬踏侧壁金属残骸借力上冲!肩背狠狠撞向天花通风栅!砰!合金栅格扭曲变形!白雾如瀑布倒灌上涌!
大飞咆哮着抡起地上半截钢梁!猛砸后厢壁!轰!金属撕裂!
阿积的身影却在白雾弥漫瞬间扑向角落!细银刺剑剑尖精准无比地刺穿伪装成应急灯的微型摄像头镜头!玻璃碎裂!剑尖搅碎内部电路板!
浓雾中两点红光亮起!如同恶魔的眼睛!
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喷火兵!肩头扛着油罐的管口已对准破洞处!火焰引信火花噼啪!高温将空气扭曲!
就在火焰即将喷吐地狱之炎的刹那——
一道黑影如夜枭扑落!阿霆从上一层破裂的电梯井壁倒挂而下!手中双持的特种高压电弧脉冲枪枪口悍然指向喷火兵防护薄弱的后心!
嗤啦——!!幽蓝的狂暴电弧瞬间贯穿两人防护服!电流在体内乱窜!肌肉神经不可控地痉挛抽筋!按在油罐喷射扳机上的手指死死痉挛扣住!
轰——!!!!
两股火龙不时向外喷吐!而是在密闭油罐内部轰然爆燃!如同在两人背后炸开两只凝固汽油弹!橘红火焰瞬间吞噬身影!巨大火球夹杂着焦炭、油脂和燃烧的肌肉组织碎块膨胀爆开!冲击波将整段轿厢通道炸成火海!灼热碎片如弹雨横扫!
大飞被冲击波狠狠拍在变形的厢壁!一口腥甜涌上喉咙!陈浩南和阿积被火焰风暴边缘扫中!衣角瞬间焦黑卷起!皮肤灼痛!
“咳咳……操他祖宗……”大飞抹掉嘴角血沫嘶吼,焦烟熏得他眼泪直流,“真他妈……毒啊!”
电梯井深处灼热气流翻腾。高晋在爆炸前一秒钩索荡开,紧贴着滚烫的井壁悬停,面甲下的目光冰冷如探针,扫视着下方火海。
顶楼!刺鼻硝烟与辛辣的甜香白雾倒灌入室!空气滤芯烧毁的焦臭弥漫!
陈然撕开袖口扯下布条!浸透桌上尚温的明前茶汤!死死捂住口鼻!湿茶裹着毫香、豆香与冰冷鲜意强行隔绝毒雾!
陈然眼神锐利如隼!在浓雾中猛地锁定一个方位——蒋天养茶案一角!那套雨过天青薄胎茶壶中的玉壶春瓶!细长瓶口正在喷吐细微白雾!
“壶!”陈然厉喝!
蒋天养竟端坐不动!枯掌拂开案头茶具碎瓷!抓住保温瓶瓶盖拧开!滚沸水柱对着玉壶春瓶壶口悍然泼去!
呲——!
滚水浇灌壶口!瓶内压缩毒雾罐急速冷却!气压骤降!闷爆未成!整只薄胎壶在冷热剧变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嘶鸣!轰然炸成万千晶莹碎片!
“毒汤水喉……”蒋天养捏起一块迸溅到案上、犹带滚烫余温的碎瓷片,裂纹中残留着极细微的“tIdE”蚀刻标记,在灯光下如同毒虫蠕动,他冰冷的声音穿透灼热混乱的空气:“沃森送的这套‘茶具’……也该粉身碎骨了。
火焰在电梯井通道疯狂舔舐扭曲钢铁。焦臭与血味粘稠得化不开。
陈然扯下被毒雾侵蚀的湿布丢弃。他从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粉青釉茶壶中斟了一杯滚烫熟普,新亮的琥珀汤色映着防弹玻璃外维港如坟堆般森然林立的繁华光影。水波漾开的光影中,映出他如同结冰湖面般的眼。
“火已点着,”陈然的声音冰冷冰冷的,“该轮到他们自己的骨头……烧炉子了。”
话音刚落,第二批刀手又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