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正沉浸在对眼前复杂局势的思索之中,这时,一名下人匆匆进来通报:“老爷,太子派人送来请帖,请您晚上去太子府赴宴。另外,三皇子已经在门外求见,七皇子乔装后在侧门求见。”
万古碑听闻,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明白,这几个皇子显然都已经知晓了皇上病危的消息,纷纷开始行动,试图拉拢自己,为即将到来的皇位之争增添筹码。
万古碑沉思片刻,说道:“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这几位皇子,看看他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至于救出城重一事,我会安排。你这段时间,就暂时留在万府,切勿轻易外出,以免遭遇不测。”
李阳对于古人,争权夺利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跟万古碑告辞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万古碑在送走李阳后,心中反复权衡利弊,深知此刻无论与哪位皇子接触,都会陷入更深的困境。
思索片刻后,他果断吩咐下人,对太子和两位皇子回复,称近日因心系儿子万城重被关押在兵部大牢,忧思过度,以致病倒在床,暂时无法见客。
下人领命后,匆匆去传达万古碑的意思。万古碑则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托词只能暂时拖延皇子们的拉拢,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在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这也是无奈之举。
万古碑身为殿前司都点检,手握京畿防卫大权,其地位举足轻重。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立场在这场皇位争夺中至关重要,只要他愿意,选择支持哪位皇子,凭借手中的兵力,一夜之间屠尽其他皇子并非难事,如此第二天便可天下大定,新君也可稳固。
皇室争斗,向来血腥残酷,虽说皇子们都是一父所生,但在权力的诱惑面前,那点血缘关系显得无比脆弱。他们之间的情谊,或许还比不上各自身边的侍卫。
然而,万古碑心中也有着深深的忧虑。李家人他太清楚了,无论自己最终选择支持哪位皇子登上皇位,自己和家族都免不了灭族的命运。
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会容得下像他这样手握重权、对皇权有着潜在威胁的人呢?
史书上那些在皇位争夺中助力新帝登基的权臣,即便起初备受重用,但随着新帝坐稳皇位,为了巩固皇权,往往会对这些权臣下手。
毕竟,没有哪个皇帝愿意身边卧着一头随时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猛虎。
万古碑清楚,自己一旦卷入这场争斗,无论站在哪一方,都将成为新帝日后的心腹大患,最终难逃被清算的结局。
在书房中独自沉思的万古碑,越发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若不选择一个皇子站队,日后无论哪位皇子登上皇位,自己都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被诛杀的对象。
毕竟,对于君主而言,一个看似“不忠”,手握京畿防卫大权却在皇位争夺关键时刻置身事外的禁卫大臣,无疑是一颗巨大的隐患,留着实在没有任何益处。
可一旦做出选择,就意味着彻底卷入这场残酷的皇室争斗之中。无论支持的皇子最终能否胜出,自己都难以逃脱功高震主的命运。
万古碑深知本朝中那些权臣的悲惨结局,他们在助力新帝登基后,往往因权力过大,威胁到皇权,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想到这里,万古碑不禁长叹一声,“难,太难了”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他在官场沉浮多年,历经无数风雨,却从未像如今这般感到进退两难。
李阳回到厢房后,正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一名小厮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拜帖,恭敬地说道:“李大人,有位青州盐商丁为先,说是特意来感谢大公子和您剿灭流匪、抚民安民之恩,请求与您相见。”
李阳听闻“丁为先”这个名字,心中一动。他虽在镇魔司只是挂名,仅有一块牙牌的关系,但外人是不知道的。
他记得丁为先,是因为在东洲获取秘籍时,遇到的那个散修丁泽,而这丁为先正是丁泽的大哥。两人都是日月盟的人,日月盟意在推翻王朝,或许这人可以带来一些帮助。
“知道了,你去回复他,就说我稍后便到。”李阳对小厮吩咐道。
小厮领命而去,李阳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稍作准备后,朝着会客厅走去。
当李阳来到会客厅时,只见一位身着华丽绸缎,两鬓微白面容富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客座上。此人正是丁为先,看到李阳进来,他赶忙起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李大人,当日青州一别已经数月,李大人风采依旧”丁为先热情地说道,言语中满是恭敬。
李阳微微一笑,说道:“丁先生客气了。不知丁先生此次前来,除了感谢,是否还有其他要事?”
丁为先见李阳如此直接,也不再绕圈子,说道:“李大人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大人在青州的义举,解救了无数百姓;二是听闻大人,当初从塞外带来不少精盐,我们丁家在上京城还有些许薄产,想从大人手中购买,价格我等自然清楚,一两黄金一两盐。
“除了精盐,就不要蓝鳞穿山兽的甲片吗?”李阳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样一句,胖人听了肯定一头雾水。
但是丁为先听到“蓝鳞穿山兽甲片”,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正常,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满脸堆笑地说道:“听说大人在秘境收集不少好东西,蓝鳞穿山兽一定不是凡品,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呢?
李阳见他还在装糊涂,便决定不再藏着掖着。他缓缓拿出那块骨片,神色凝重地将当初在东洲秘境遇到丁泽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他并未提及把丁泽练成两枚果子之事,只是声称丁泽当时伤重不治,自己在匆忙之中只能给他草草安葬,而这些关于你们日月盟的事情,都是丁泽在弥留之际透露给他的。
丁为先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待李阳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李大人,没想到您与舍弟竟有这般渊源。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瞒。实不相瞒,我和泽弟都是日月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