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泉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徐佩乾在殿前司地位尊崇,不好轻易得罪。
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指挥使大人既然如此说,那我便暂且相信大人。但此人若真是盗匪,日后定不会放过他!”说罢,一挥手,带着五军兵马司的人马退了回去。
李阳看着殿前司指挥使徐佩乾,心中暗自感激。
徐佩乾看了看李阳,拱手说道:“李大人,是万统领让我等在此接应,你且随我进城吧。”李阳点了点头,跟着殿前司的人马进了城。
李阳随徐佩乾进城时,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殿前司的出现太过及时,仿佛是算准了他会在此处遭遇埋伏一般。
指挥使徐佩乾好像看出李阳的不解,靠近李阳,解释道:“自你离开当天,万大人就立刻飞鹰传书到江南道。这几日你在江南道的事情,万大人可谓一清二楚。所以他立即派出我们殿前司的精锐人马,前探二百里,随时准备接应你进城。”
李阳听闻,心中豁然开朗,暗自感叹:“万古碑不愧是官场老油条,还真是个走一步算三步的人。能走到这个高位,哪个不是心里九曲十八弯,都快成精了。”
徐佩乾继续说道:“万大人与李安,王骈、郑铎等人同朝为官多年,彼此的手段都了如指掌。他料到李安定会在你回京城的路上设下重重埋伏,整个上京城王家和李家有姻亲,能调动的人马也只有五军兵马司,所以才特意安排我们前来。”
有了殿前司的精锐部队保驾护航,五军兵马司的人即便满心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阳等人离去,悻悻而回。
此时,身在李府的李安得知李阳已经被殿前司的人护送至万府附近,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顿时感觉心里凉了半截。
他深知,一旦李阳见到万古碑,并将手中掌握的证据呈上,那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事情将会变得无比棘手。
“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李阳都拦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李安在书房中暴跳如雷,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摔在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不能让李阳有机会把证据交出去,”李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很快,他唤来一名亲信,低声吩咐道:“你立刻去联络咱们安插在万府周边的眼线,让他们密切监视万府的一举一动。”
亲信领命后,匆匆离去。李安则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而另一边,李阳在殿前司指挥使徐佩乾的带领下,顺利抵达万府。刚到府门口,便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徐指挥使,老爷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管家满脸笑容,恭敬地说道。
徐佩乾点了点头,对李阳说道:“李大人,随我进去吧,万大人就在里面。”
进入万府后,李阳发现府内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家丁。这些家丁眼神警惕,步伐沉稳,显然训练有素,应当是原来皇城司的精锐兵士。
“万大人向来谨慎,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更是加强了府中的防备。”徐佩乾似乎看出了李阳的疑惑,低声解释道。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客厅。只见万古碑,正坐在主位上。
“贤侄,你终于回来了。一路上凶险万分,贤侄受苦了”万古碑看到李阳,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
但李阳敏锐地察觉到,这微笑背后隐藏着一丝忧虑。
“万大人,多谢您派徐指挥使前来接应。”李阳恭敬地说道,但是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他不知道徐佩乾是不是可以相信的人。
“佩乾是自己人可以完全放心。”万古碑,看出李阳的担心,坦诚的说道。
李阳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从李志刚处获取的密信,递交给万古碑。这些密信记录着李志刚与李安这些年往来的种种阴谋勾当,是扳倒李安的关键证据。
万古碑接过密信,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随着阅读的深入,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时而愤怒,时而忧虑,神情变幻异常。
看完密信后,万古碑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凭这些书信,想要救出万城重已然不是难事。但是若要彻底扳倒李安,却并非易事啊。”
李阳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万大人,李安身为二品大员,结党营私、倒卖官粮,私卖官盐,犯下如此重罪,为何还难以扳倒?
万古碑神色黯然,再次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放在以往,李安此举的确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定当严惩不贷。可如今形势大不相同,皇上如今已经病危,此事目前知晓的人还未超过三个,但过不了几日,消息必定会在朝堂上传开。李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只有一个李安,李家门生故吏多如牛毛。多年来,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对世家大臣各种拉拢手段。明争暗斗,频频出手,致使如今的朝堂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一旦武帝驾崩的消息坐实,几个皇子必定会为了皇位兵戎相见。在这种局势下,几位皇子都会对李家拉拢,收为己用,这点事情对于皇位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只怕到时候倒霉的是我们万家,”
李阳听闻心中一紧,忍不住向万古碑问道:“万大人,不是说皇上身体还不错嘛?怎么会突然病危呢?难道是‘最相思’的原因”
万古碑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叹息,说道:“唉,你猜得没错。皇上身边的太监跟我说,如今皇上每日吸食‘最相思’,一天竟要吸食一百多根。如此毫无节制,身体怎能承受得住。短短两三个月,便把自己折腾到这般田地。恐怕有心人会拿我,进贡的最相思为借口,万家如今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李阳听闻,不禁惊叹道:“这武帝磕药简直不要命了,到底是皇帝,身边没有人能管他,才两三个月就把自己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