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没让儿子娶那资本家小姐,爸,至于这样针对她吗?
就淮安现在这惨样,退一步说,还不是因为娶了个扫把星媳妇?
不过这话,陆雅也就心底敢说说。
她可听说,那资本家小姐,都忘恩负义,要和淮安离婚了,她老子还让老三两口子收了当干女儿。
就这宝贝劲,她这话说了,那不是得罪她老子吗?
眼看她宝贝儿子的工作还没着落,陆雅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给陆震天对着干!
她可舍不得唯一的儿子,下乡当插队知青。
“爸,夏林也是一片好心。”
“那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淮安的腿,瘸不了,动个手术的事。”
“爸,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你也不能自欺欺人啊?你刚都说了,顾老都不行,那在京市还有谁可以?”陆雅狠狠翻了个白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看到陆震天这偏袒劲,张娟心底忍不住发酸,说起话也没顾忌。
“爸,小妹说得又没错,顾老的水平,咱们都心知肚明,京市外科方面,谁能比得上他?”
“再说了,您又不是只有淮安一个孙子,您眼光也往淮东、淮北、淮安身上瞧瞧。”
陆雅忙跟着开口:“爸,您还有个外孙呢,也别忘了。”
啪。
陆震天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几人不由身子往后靠。
“你们还好意思说?”
“往他们身上看什么?看今天又胖了几斤?烂泥扶不上墙!”
陆雅见势不妙,早早闭上嘴巴。
张娟不乐意了:“爸,淮东他们哪有那么差劲?”
“进部队十五年,靠岳丈,才混到个排长,还骄傲上了?”
“那淮北呢?他可是研究员。”
“一个待在后勤部混日子的饭袋,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别跟我提淮南那小子,成绩哪回不是次次吊车尾?”
她三个儿子,哪有爸说的那么差?
“淮安,就是瘸了,也比他们几个不成器的强!”
张娟扁扁嘴。
爸就是偏心!
如果有他帮衬,淮东早就也是营长了,哪用像现在这样,在岳家站不起腰杆?
她才不信,没有爸的暗中帮忙,陆淮安他能升职这么快。
“爷爷。”
陆淮安就是这时候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糖人。
张娟立马找到了攻击口:“对,淮安出息,这做糖人的手艺真不错,这要是搁以前,没准还能开个铺子。”
陆震天脖子青筋凸起,暴喝出声:“陆远州!”
下一秒,他身子一蹬直,朝身后仰去。
“爷爷!”
“爸!”
“爸!”
......
家里瞬间乱成一团。
苏晚棠和温婉清就是在这时候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
看到屋内的情形,苏晚棠手一松,立马冲过来,把上陆震天的脉搏。
“情况紧急,快把爷爷放平地下,我要施针。”
陆淮安没有怀疑,立马照做,慢一步过来的温婉清,跟着搭了把手。
苏晚棠刚掏出针,就被回神的陆远州拦住。
“胡闹!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
“淮安,你媳妇胡闹,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还有弟妹你,这是能胡来的事?赶快打电话,喊着小李,把爸送进医院。”
“大伯,棠棠没有胡闹,爷爷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全权负责。”
陆震天的情况并不好。
也是刚把脉,苏晚棠才知道,陆震天脑子里有个东西,压迫到了脑部神经,稍有不慎,就会有痴傻中风的风险。
这种情况受不得气。
原本,陆震天跟着苏晚棠练那套养生拳法,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今天又被气狠了,那东西又往前移动了一些。
“你能负责什么?就是陆远扬在这,他也不敢说出这话。”
“闭嘴!”
“你——”
陆远州才开了口,一根银针就飞了过来,他瞬间消音,看向苏晚棠的眸光,带上一丝惊惧。
“远洲!”
“你个扫把星!害了淮安还不够——”
“我说了,闭嘴!”
又是一根银针飞出去,张娟嘴巴也老实下来。
但她没有闲着,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啪。
温婉清一巴掌甩过去。
张娟眼珠子瞪圆,虽然没发出声音,但那光净的大脑门,明晃晃写着“你敢打我?”四个大字。
事实证明,温婉清不仅敢打,还敢砸。
她顺手抡起身侧的椅子,抄在身前。
“你们谁再闹一个试试?老娘这就送你去医院醒醒脑?”
“淮安不够身份,那我呐?外交部主任的分量够不够!”
几人默不吭声了。
温婉清的出色,是不靠陆家的底气资本,她自身就经常随着领导人出席各种重要场合。
“没意见了?都给老娘退远点。”
几人面上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乖乖退开。
温婉清发威的空档,苏晚棠已经开始动针。
等几人眸光扫视过去,陆震天满脑袋都插满了银针。
陆远州蹙眉,才上前一步,陆淮安的拐杖尖端就抵住了他脆弱的脖颈。
冰冷的眸光,让陆远州萌生了一种“他要真敢再闹幺蛾子,陆淮安就会送他见阎王”的错觉。
惊惧之后,就是无尽的恼火。
一个小辈儿,真是反了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焦灼度过。
十分钟后,苏晚棠一脸疲惫地收了针。
陆淮安扶着苏晚棠起来,眉眼难掩担忧,苏晚棠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迎上众人关切的目光,她松了一口气:“爷爷,没事。”
没事,怎么不醒?
夏林和陆雅彼此对视一眼,眼底浮现同样疑惑。
但有陆远州张娟两口子的前例在,又有陆淮安和温婉清这对母子在,夏林拽住想要开口的陆雅。
“淮安媳妇,爸既然没事了,你也把大哥大嫂身上的针收了吧,看着怪渗人的。”
也是夏林这么一提醒,陆远州两口子才意识到什么,主动靠了过来。
苏晚棠也没故意为难他们,直接收了针。
“大伯、大伯娘,刚才情况危急,多有得罪。”
苏晚棠顿了顿,话锋一转:“您二位是长辈,应该不会跟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吧?”
张娟到嘴边的阴阳怪气“你还知道?”生生咽了回去。
陆远州脑子还算转得快:“这不是计较的事,是你拿爸的身体胡闹!”
苏晚棠心中默数着数字。
十、九...
嘴上却气死人不偿命道:“也是,我可没有大伯们关心爷爷,明知我不靠谱,却眼巴巴看着爷爷被我折腾,也没人想着打个急救电话。”
“你!”
“根是坏的!才教出你这么个不尊长辈的刁蛮性子!今日,我就让你大伯母代替你父母,好好管教你一番!”
闻言,张娟激动起来,扬起胳膊。
打她儿媳妇?当她这个婆婆是死的?
忽然,衣袖被扯了扯,苏晚棠冲温婉清眨眨眼。
陆淮安也被苏晚棠提前拦住。
掌风呼啸而至。
二——
地上的陆震天忽然睁眼,寒光凛凛的视线直射过去。
“你敢打一个试试?”
张娟手顿了一下,还来不及收势,苏晚棠就悠悠倒了下去。
一——
把温婉清上午的路数学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