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战火将燃之际,京城西南一隅,洛水畔。
春水微泛,河岸杨柳依依。
在一处幽深的画舫中,一位蒙面女子独坐窗前,素衣淡妆,眼中藏尽旧事风烟。
她名林阮音,原本不过是京中一间绣坊的寡言绣娘。
无人知她真实身份——更无人知她,就是当年林如画的贴身婢女,亦是……假死逃出的贵妃血脉之女。
夜色降临,一名密使悄然上船,呈上一枚铜令。
林阮音看清令牌,神色淡漠:
“蛮令已至,那位苏王……终是要动了。”
密使低声道:“主上说,只要姑娘一语,太子之心,必乱。”
林阮音轻抚茶盏,喃喃道:
“我为何要乱他的心?”
“他……从未欠我什么。”
密使一怔:“可他是凤元君,是凤后一系的亲子,当年贵妃之死……”
林阮音却冷然打断:
“当年之事,真因为何,我比你更清楚。”
“林婉儿不是想借我乱太子?可她忘了,我虽为旧人之女,却未必为她所控。”
她轻轻一笑,声音如水面涟漪:
“你去告诉苏崖——他若真想乱局,不如给我一样东西。”
密使躬身:“姑娘请说。”
林阮音目光微冷:
“我要我母亲真正的死因。”
与此同时,南疆战线上,凤元君率军行至云岩关。
此处为靖南边陲之咽喉,若破此地,蛮军便可长驱而入。
云岩关守将张策迎驾,言道:
“蛮军暂退三十里,似为避锋,实则设伏。”
凤元君亲登城楼,眺望南岭,只见云雾掩山,林中黑影潜伏不动,正是巫军惯用之“静伏战法”。
他沉声令下:
“三日后,设诱兵之计,佯装粮道失守,引蛮军入伏。”
“沈归为前锋,清霁为后援,我亲率主阵,以破苏崖‘三巫合阵’。”
当夜军营中,清霁查阅蛮巫典籍,忽见一段残页。
——“三巫合阵,需以血骨为引,灵骨为心,情魄为引。”
他一怔,“情魄”二字,心头突地一紧。
翻阅旧卷时,他忽忆起旧年传闻:苏崖少时曾于中州流连一年,隐名改姓,所恋之人,正是一位贵家之女。
而后因身世暴露,恋人失踪,苏崖归蛮,誓不再言情。
清霁立刻起身,唤副将:
“调我密令,彻查林家支系十年前女眷出逃者!”
副将应声而去。
不多时,一份密报送至。
——林阮音,林如画婢女,曾于林贵妃死后随葬,实则假死出逃,后居洛水畔,至今未娶未嫁,身份隐秘。
清霁眉头大皱,喃喃自语:
“她,恐是那‘情魄’的……最后一环。”
蛮谷密林之中,苏崖持一枚旧帕,望着火中燃香,神色复杂。
那帕为昔年恋人亲绣,角上刺着一字:“阮”。
老巫低声道:
“祭台已布,可启‘魄祭’。”
苏崖却未动,只缓缓问:
“你说……若她今日再见我,会恨,还是怕?”
老巫不语,只低首焚香。
火焰映红苏崖双眼,他低声:
“林阮音,我已无心成王。”
“可若你不回头,那我便焚尽你所依仗的朝廷,让你不得不看我一眼。”
而在凤仪宫中,林婉儿得知林阮音未立即赴苏崖令召,脸色一冷。
“这贱种果然不肯顺从。”
“她若违命……我便叫人,替她决定。”
她召来暗卫,低声吩咐一句。
风起云涌,情局已动。
苏崖祭起“情魄”,林阮音犹未表态,凤元君将设阵于云岩关,三军蓄势待发。
朝堂之上,情仇、旧事、皇权,终将于南疆火线上——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