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銮殿内,众臣肃立。
凤元君身披朱红锦甲,腰配帝赐玉佩,步履沉稳,自东阙缓步而入。
群臣低首,百官跪迎:
“恭迎太子殿下——挂帅亲征,护我山河!”
凤元君面色如霜,扬声道:
“南疆血乱,蛮骨重现,先帝未尽之局,孤亲往平之。”
“今日起,孤以宗统名义,受皇命督军,凡前线军政、刑赏、斩决,皆由孤一人主之!”
此言一出,众臣震动。
百官知,此非寻常征伐,而是太子以“摄政”之姿临军,战后无论胜败,东宫之权必再上一重!
一旁内侍宣诏:
“奉圣上之命,授太子‘护国摄政监军大都督’之职,节制天下边军。”
诏书金印,印有皇帝御玺。
众臣齐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凤元君却未有丝毫喜色,只转身沉声道:
“此去南疆,胜则稳国,败则失统。”
“本宫,不求名,不求位——只求不负天下不负父皇。”
退朝之后,东宫内,白芷衣与清霁已立于廊下等候。
白芷衣面色凝重:“你真要亲自去?”
凤元君淡笑:“非去不可。”
“我若不去,这一战,无人能彻底压制苏崖。”
“若真让蛮军深入至内地,我所谋东宫之策,皆成虚谈。”
清霁劝道:“太子虽有决心,亦需谨慎——苏崖不止有蛮军,还有……旧朝余孽暗伏。”
凤元君点头:“你留于京中,统筹策政,封锁朝内风言,护我后路。”
白芷衣却忽然上前一步,执起凤元君袖角,低声道:
“殿下若去南疆,可否为我带一物回来?”
凤元君挑眉:“何物?”
白芷衣眸光淡淡,却有一丝红晕:
“一枝南岭初春的红梅。”
凤元君一愣,随即笑道:“若我平南归来,许你不止一枝红梅。”
“而是南疆千山万岭,为你开遍红雪。”
与此同时,凤仪宫中,林婉儿接得太子挂帅之讯,面无表情,转身便召来心腹宫人:
“召宣外宗两府家主,夜入凤仪宫。”
当夜,凤仪宫密室灯火微明,林婉儿一袭华衣立于图案前。
两位宗亲家主悄然入宫,行礼之后即被引入密议之地。
林婉儿望着舆图之上南疆形势,轻声开口:
“太子此去,是破苏崖,也是彻底断我凤后之权。”
宗亲一人皱眉:“太子权势既成,难再撼动。”
林婉儿缓缓摇头:
“太子虽强,但他心有软肋。”
“苏崖非独起,若我给他‘一个旧人’,便能扰乱太子心志。”
宗亲另一人诧异:“您指的是……”
林婉儿缓缓取出一枚玉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方金凤耳坠。
耳坠之样,与已故贵妃林如画生前佩戴一模一样。
——林如画,昔年为先帝宠妃,死因诡秘,当年之死,牵连甚广。
林婉儿看着那耳坠,轻声道:
“若让苏崖知这‘旧人’尚在世上……”
“他,必起另一局。”
翌日,凤元君率三千东宫羽林精骑,亲披甲胄,离京南下。
白芷衣、清霁、东宫百官于玄武门外送行。
风起处,旌旗如林,甲光耀日,凤元君立于马上,回眸望向京城。
他低声喃喃:
“我若归来,不止为胜,也为——重洗旧局。”
而在南疆蛮谷之外,苏崖接到密使递来的木简。
展开之后,竟赫然刻着六个字:
“画妃之子,犹存。”
苏崖眉头一挑,脸色微变,目光阴沉:
“林如画……未死?”
他缓缓捏碎木简,冷声:
“凤元君,你终究也逃不过……血与情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