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响起,楼兆处理完岸上的魔兵,抬头见着魔将打落师妹的一幕,嵌在树中的斩龙刀随念而动。
杀师妹者,死!
金龙虚影呼啸而出,与火凤相撞。
庞大的灵压下,魔气逸散,天地异象散去,白硕握着剑的手还在颤抖,喉头腥甜上涌,大口鲜血止不住喷出。
“大师兄!”
司炔御剑接住脱力下落的白硕,倒出丹药塞进白硕口中。
血沫顺着丹药咽下,苦味上翻。
“你怎么把我给你的丹药用在我身上了?”
“丹药没了还有,大师兄没了就真没了”
司炔的衣裳被血染红,有他的,也有魔兵的。
白硕倚着司炔堪堪站稳,合眸忍着犹如苦胆的回味。
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身上。
楼兆稳稳落地奔向泽砚的方向,浮尘剑灵抱着泽砚擦过碍眼的温玹,银眸扫过一众人,眸光停在明菁之身上。
“啊?温师兄?”
明菁之伸手接过浑身血污的泽砚,抬眸对上远处沉默无言的温玹。
剑灵以实际行动在嫌弃剑主。
“扶...扶我起来,我要出秘境”
泽砚疼得眉头没有松开过,说话间喉头涌出的血喷在自己脸上,她有必要打开秘境出去抢救一下自己。
在场亲传铲除魔兵灵气差不多消耗殆尽,等完全恢复到能够撕开秘境时,她可能已经硬了。
空间通道位置不确定,出去地点随机,泽砚拦住汇聚灵力准备打开空间通道的大师兄,临川扇展开,泽砚抬头看着逐渐黑白相间的天空,天地灵气汇入扇中。
秘境通道,她亲自开启。
秦寒一把扶住往地上栽的泽砚,骨架似的胳膊让她下意识皱眉。
比上次见面还瘦上许多。
秘境外,得到消息闻讯赶来的季自虞瞪着眼看着重新打开的秘境通道,秘境中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秦寒自己身上也有伤,和明菁之一道将泽砚托付给季自虞后去寻宗主疗伤。
现场的丹修医修忙做一团,秘境中的大战战况惨烈,人人皆负伤,还有两个吊着口气被抬出来。
白硕坐在地上,由着医修给自己包扎,脸上血渍干涸,无奈的看着冲上前的昆吾宗主。
“老头,我真没事,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胡说,我分明看着你在秘境中架在两个师弟肩膀上”
“我说是被剑灵撞的你信吗?”
昆吾掌门瞧着扬着张脸回呛的爱徒,忍无可忍抬手落下一个暴栗。
若白硕是坐着,泽砚没了支撑纯躺在地,血顺着嘴角一滴滴淌下汇进发鬓。
“季师伯,有没有甜口止疼的丹药,我快疼死了”
泽砚敛着眼眸抬手将唇角血痕抹开,不去看季自虞火气冲冲的脸。
“师尊?你也在啊!我封了魔渊这么大的功劳有没有想好什么夸奖讲来给我听听”
带着草药清香的丹药塞进泽砚还在扒拉的嘴,淮禾一挥衣袖给眼前逆徒活生生气笑,秘境惹事,徒手封魔渊战魔将,是她这修为该干的事吗?
淮禾想过泽砚会在自家师兄身后躲好布阵,也想过会布阵大杀魔兵,万万没料到她敢直冲魔渊。
泽砚咽下丹药,瞧着面色不太好的淮禾悻悻一笑。
“师尊你别绷着脸,会让我觉得性命不保”
“小师侄,你再多说点以后也不用说了”
季自虞取出伤药,小心剪开手心染成褐色的纱布。
喉间震动,血沫咳出溅在脸上,泽砚睁着眼睛和淮禾大眼瞪小眼。灵气数次灌体,经脉在草珠作用下没有现场寸寸断裂,五脏破损,骨头断了五根。
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泽砚真没在讲话,安静的垂着眼由着季自虞喂下一颗颗丹药。
临川在识海中怒骂,吵得她头疼。
许是先前的丹药起了作用,泽砚合着眸昏昏沉沉睡去,后续如何商议两场比赛时间她并不知晓,缥缈境中,常曦诧异的看着狼狈回来的少年,悲怜一闪而过。
考虑到亲传各自负伤没有再比的精力,五宗掌门统一将余下的比赛推到三月后。
开泰宗回去的灵舟上,开泰掌门头疼的捂住耳朵。
“行了我知道九曲宗师妹很强,你可以回去躺着吗?”
任汀州蹲在掌门座椅旁,眼睛亮亮的讲着秘境大战时的场景。
“要不大比后邀请九曲宗的人来做客?”
赢寄奴抱着胳膊倚在门口,瞧着缠住掌门不肯放手的师弟。
“我同意”
“我没意见,他们愿意就行”
“你们两个的意见呢?”
赢寄奴扭头看着坐在角落默默无言的两个师弟,问道。
“听大师兄的”
“我也同意,倒时能让泽师妹和我切磋一下吗?她那封魔渊的身影简直神明救世!”
薛崀蔻睁开眼睛,满怀希冀的看向赢寄奴,不出意外的迎来一个暴扣。
“她是阵师!要打也只能在擂台赛看运气抽到!否则你看她那几个师兄会同意吗?”
绀紫窄袖的少年扬起拳头落在薛崀蔻肩膀,怒骂道。
开泰掌门听着舱内的动静,盘着手中的珠子落下黑子。
归宁峰上,泽砚昏睡够七天七夜,醒来的第一件事探向玉扇,临川凝出实体坐在榻上。
“别看了,水灵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离开了,临走前给了你息水珠,可以助你在水下正常打斗”
临川掌心摊开一颗幽蓝的珠子,在泽砚触碰之际化作流光钻进她的体内。
“喂,你要干什么去!”
临川喊出声,只留给它一道背影。
竹院的门猛地被推开,凌少顷从符书中抬头,上下打量过未梳洗的师妹。
“二师兄,你在秘境中说的我上可挑师尊是真的假的?”
泽砚撑在桌案上,散下的鹤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前甩。
“真的啊,那次你生了心魔,直接和师尊打了起来,大师兄他们都知道”
凌少顷放下符书,取出当初太过震惊而录下的留影石。
场面没有很多,凌少顷怕自己被伤及无辜躲到了后头。
泽砚捂着脸离开,淮禾没将她逐出师门也是仁至义尽。
原来在很早前她就已经当过一次逆徒。
温玹成天逮着泽砚练剑,势要让剑灵认他。
路过的安祁莫名被拉上归宁峰练武场,浮尘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当即扔出金刚罩护住自己。
听到动静的楼兆当即破了霄妙峰的结界冲上归宁峰,加入到提升师弟师妹近战能力的训练中。
刀光剑影相随,泽砚大惊,脚下灵力一运撞上不知何时布下的结界。
阵盘祭出,金刚阵升起,罩住跌坐在地的泽砚。
“大师兄,三师兄,没必要,真没必要,我和四师兄能跑”
泽砚跳起身,抬脚踩住燃到一半的符篆。
“大师兄,你想想,我们在这一轮比赛拿了第一不是,这届大比我们宗门再不济也不会是垫底对吧?我和师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这么揍人啊1”
安祁意识到什么,试图打感情牌。
“对对对,拿我们当驴使呢!”
楼兆拔出插在木桩上的弯刀,和凌少顷对视一眼后同步攻向待在阵里的泽砚。
“谋杀同门啊!”
金刚阵裂开蛛网般的裂缝,泽砚瞪着眼看向忽然统一战线的两人,运起灵力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滑跪躲开。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
苍澄停在练武场外,指尖轻触结界,荡起点点波纹。
“苍师伯!他们打我和四师兄!”
结界散去,泽砚一溜烟拉着安祁冲出双手怀住苍澄腰间。
苍白容颜上,眼眶微红,让人看了也不禁心生怜爱。
“苍师伯,等等!听我们解释!”
楼兆对师妹的变脸愣在原地,直到困阵呼来,张口的解释埋在阵法中。
“咳,小师侄注意形象,还有燕回道友看着呢”
苍澄轻拍泽砚怀在腰间的手,藏在身后的粉衣女修笑意盎然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