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忙活做晚饭的事儿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最后一张饼也在锅里定了型。
陈烟关火后把它铲出锅,最后盖在那一盘叠得像巨无霸汉堡一样厚的蛋饼上,盯着他们的“杰作”陷入沉思。
“这么多饼,我们两个怎么吃的完?”
刚才他们操作的过程中因为面糊的浓稠度把控的不好,一会儿往盆里加水一会儿又往盆里加面,最后搞了满满一盆鸡蛋面糊出来。
“我就说了剩下的面糊可以不着急用嘛……”
“冰箱可没有那么大的位置给你放这个盆。”
“你不知道冰箱中间的隔板是可以拆掉的吗?再说了,现在这么冷,就算不放进冰箱,室温储存也不会坏啊?”
“你想什么呢?别墅里有暖气。”
“那……那就放在阳台上啊!”
陈烟在拌嘴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甘示弱,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把季铭归放在眼里了,这让季铭归时常气的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
毕竟她有“失忆”这个挡箭牌傍身,而他又是默许她这一行为的始作俑者。
可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她要骑到他头上去,他必须尽快找到一点能让她害怕的法子,才能在她肆意妄为的时候治住她。
“行了,大不了我把阿参喊过来,他是北方人,喜欢吃面食。我们三个人一起,总不会干不完这一盆吧?”
季铭归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灰,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处拿手机。
“顺便让他带点喝的过来。”陈烟适时退让,看似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自己的需求。
“你想喝什么?”
“嗯……”她歪着头想了想,“红酒?”
“红酒?”季铭归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逗笑了,“吃蛋饼,喝红酒?亏你想的出来。”
“怎么啦?电视里的度假山庄不是都配备着有酒窖吗?难道你们这里没有?还是说你舍不得?”
季铭归低头不语,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拨出去一通电话:“阿参,去酒窖里拿一瓶拉菲送过来。对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不知阿参回复了句什么,他顿了顿,“没事,拿过来就好。”
“这里居然真的有酒窖!”陈烟捂住嘴巴惊呼,目光却停留在了他聚在耳边的那部手机上。
看外观,好像还是之前她找借口向他借走的那部。
但是也说不准,也有可能他还有另一部款式跟这台机子一模一样的手机。
还有酒窖。
这一个月里,她借遛弯儿的名义,把这座度假山庄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从没看到过什么酒窖入口。
难道这座山庄的地下暗藏玄机,所以才把通道的门修的十分隐蔽?
可是那道通往地下道门到底在哪里呢?
她不禁开始在脑海中检索记忆中所有可疑的地方。
难道是在那间茶室里?
她在排查的时候,只有路过那间茶室的时候被另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以拖地为由打断过。
除此之外,整个院子就没有其他她还没有涉足过的地方了。
哦,不。这样回想起来,好像的确还有一个地方她没进去过!
那就是山庄的员工宿舍。
那是一栋位于山庄边角处的三层小楼,那幢楼从外观上看,跟其他别墅别无二致。
只是因为那是人家员工休息的地方,所以她不好意思也没有理由能够进去打扰。
得找个机会进去看一看才行……
可是应该找一个什么理由呢?
阿参取酒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带着一瓶红酒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陈烟热情地招呼他进来,并给他递上拖鞋。
阿参在这里还是头一回被像客人一样对待,边换鞋边感叹道:“老大,你们这搞得真的像回家了一样。”
陈烟听到这话后没搭腔,只是路过沙发时瞟了一眼季铭归,想看看他的反应。
而他正好也抬眼看了过来,起身跟她一起走到中岛餐桌旁,从餐边柜里取出三个高脚杯,拿到水槽处清洗。
似乎是在用行动告诉别人,他对这里物品的摆放已经十分熟悉了,他就是一家之主。
“真的,你看陈小姐把这里布置得多有生活气息,再加上暖光灯这么一照,真的像家一样!”
阿参摆好自己的鞋子,自顾自地在客厅里转悠起来。
之前几次进屋,他都是充当搬运工的角色,帮陈烟把从镇上取回来的快递用车运上来,再从车上搬到别墅里,卸完货就出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像客人一样“受邀”进来做客,在一楼晃了一圈才发现,原来陈烟平时让他帮忙取的快递,都是从网上买来布置别墅的小物件。
“陈小姐不愧是艺术生,你看看这色彩搭配、你看看这种温馨的风格。怪不得老大一得空就往茶园跑呢!要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家,我也天天往家跑。”
“阿参。”
他这一番话中好像道出了什么季铭归并不希望陈烟听到的内容。
他打断阿参无休止的赞叹,使唤他去厨房把蛋饼用微波炉稍微打热一下。
“还是我来吧,阿参没用过咱们家这个微波炉,我怕他把握不好时间。”
陈烟放下手中刚擦完灶台的抹布,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歧义。
她手脚麻利地用锅铲铲起上半部分刚出锅的蛋饼装到盘子里,把剩余出锅较早的部分重新换了个盘子,放进微波炉里打热。
看着她忙活的背影,阿参嘴巴啧了啧,指着她迫不及待地跟季铭归证明自己:“你看,‘咱们家’,‘咱们家’”。
不用他刻意挑出这三个字重复,季铭归也听到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她不经思考随便抓来应付的词汇,还是她心里已经默认这栋别墅是他们一起共同生活的地方。
她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吗?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