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在家里,那肯定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私下别说抢别人东西,就是打别人,推别人,甚至把石家的孩子推到水里去,按照这孩子的性子,都是可能发生的事。
崔知府想到这里,当即眉头敛了敛,想想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判?
虽然大黔例律确有规定,不满7岁的孩子犯事,确实不用行刑,但是是有前提的。
但这孩子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还得做出证据判决。
他当即一拍惊堂木!
“安静安静!”
之后底下再次鸦雀无声。
之后崔知府捋了捋胡须,再次坐到公堂之上。
“好了,你们也看到了,刚刚这徐家女娃用人偶演绎了事情全过程,你们还有谁不满的?”
徐母和杜母这才明白,原来崔知府的用意是让徐家小女用人偶演示案发全程。
此刻门外的百姓也纷纷看到了,都连连称赞,知府大人真是独具巧思,别具匠心,利用此法巧妙审问幼童,了解案发全程。
众人纷纷称赞知府大人足智多谋,英明神武。
“大家都看到了,真相大白,你们可还有异议?”
徐母当即没有异议,本来他不想让自家女儿指正杜家的儿子,但是看到刚刚那杜家小儿推了自家女儿,还把她手上的玩偶抢走,此时肚子里也憋着一股气。
指证就指证吧,那个小畜生就该被好好管教管教。
过了会儿,知府大人下令道,“好了,现在把玩偶收上来。”
之后崔知府让一个衙役去把那边所有玩偶收上来。
那杜家小儿一听说玩偶要被收上去,当即道,“不要不要!我还要玩!我还没玩够呢,娘亲,我还要玩儿。你跟知府大人说说吧,我再玩一会儿。”
“还玩什么玩,知府大人都说了,赶紧还上去。”
“不,我不要不要。”
崔知府当即问,“那杜家小儿,你到底有没有把石泽推到水里去?”
那杜俊丰现在正跟他娘因为这个玩偶闹别扭呢。
当即喊道,“推了就推了嘛。谁要他抢我玉佩的,如果他不抢,我也不会把他推到水里的。”
他这话一说,吓得杜母赶紧把他嘴巴捂紧,“知府大人,这孩子嘴里乱说话,你可不要相信呀,这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作数呢?”
“小孩子的话不能作数,你这个大人的满口胡言,就能作数了?徐家小女演示过全过程,我们的仵作也检验过,这个石家小子确实是溺水而亡,而且他的胸口确实有被木棍戳破皮的伤口。”
之后,崔知府看向一旁一个仵作,那个仵作当即把石家小儿胸口的衣服解开,众人就瞧见他胸口那一处已经泛红破皮,胸前还有其他被戳的伤口。
“推了就推了嘛,谁要他抢我玩具的,再说我才7岁,我娘说了,按照现在的律法,我犯的事儿不用顶罪的。”
“谁教你这么说的?”知府大人也怒了,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冥顽不灵胆大妄为。
知府大人当即看向那个杜夫人,“你平常就是这样教导孩子的?”
杜母当即颤颤跪下,“知府大人饶命啊,知府大人饶命啊,他只是个孩子,孩子的话不作数的,再说大黔律例有此规定,我只是告诉孩子,但并没有说让他以此作为借口为所欲为啊。”
知府大人听了当即再次一拍惊堂木。
“你还在狡辩,若不是你们父母无故纵容,孩子怎可如此胆大包天,他今天当着我的面都敢抢玩偶,以后长大了又能做出怎样罪大恶极的事来,你们这些做爹娘的小时候不好好管教,长大了,还不知道怎么为祸一方?
就刚刚我审案的这一会儿,这孩子做了多少让人气愤的事,别说是我,你问问外面这些百姓。他们能原谅这孩子吗?”
外面的百姓听了纷纷请愿道,“请知府大人为石家小儿做主啊!”
“请知府大人为石家小儿做主!”
听到外面民怨沸腾。
杜母一听当即颤颤不停的跪地叩头,“知府大人饶命啊,知府大人饶命啊,可我家这小儿还没有满7岁.....那知府大人如何……”
“本官还想说,孩童不满七岁,是在他是无心之失的前提下,但明显你家孩儿不是,是有预谋的多次想要置石家孩儿于死地。”
“冤枉啊,大人,他小小年纪哪儿懂什么预谋?”
崔知府不再搭理杜母,他想了想,他总得拿出一个说得出口的理由来给这孩子定罪,虽然他只是个7岁小孩,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太让民众气愤了。
如果此子不判,怕是难以服众。
此时门外的姜淮看了看天色,如今已过午时,没想到知府大人审案就审了一早上,搞的他和杭永望两人看的也是肚里空空。
“走吧,这看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我们先走吧!”杭永望道。
姜淮摇摇头,“我想知道这孩子最后到底如何判了?”
此时其他的百姓也都围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离开,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个知府大人最后会怎么判这个不到七岁的孩童。
这个孩童最后有没有伏法。
看见门外民众祈盼的眼神,崔知府现在也有一些头疼了,虽然这个孩子确实让民众感觉愤慨,但用什么理由判他会比较好呢?
大黔确实有这个律例,七岁以下孩童犯错无罪,不过无心之失和有心预谋是两码事。
如果此时有另一种方法能证明这个孩子并非无心之举,而是已明事理之人,那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心安理得的定下他的罪了。
见知府大人眉头紧锁,神情紧绷,姜淮知道知府大人也在为如何判定这个案子而头疼。
不判,难以服众,判了,估计那些士大夫又一口一个稚童尚不能明理,不能如此判决。
总之,好话都让他们说了。
姜淮此刻脑海里却冒出一个好点子。
然后他当即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墨,写了一个字条,又交给一旁的衙役,让他交给知府大人并嘱咐这个纸条非常的重要。
那个衙役之前见过姜淮,知道这个姜淮是院案首。
于是把姜淮的纸条交给了崔知府。
崔知府打开姜淮的纸条,越看,越不停凝眉沉思,之后眼睛越亮。
随后捋着胡须道,“此法甚好,既能堵住悠悠众口,又能合情合理的定这个孩子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