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想要点燃茅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图痛骂着无能的下属,命令他们拿出油脂,丢在屋顶上作为引火物。
仅仅是这么一点点时间,那图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多了。
草原勇士在火枪的射击下一个个倒下了。
剩下的十几个人,躲在战马和同伴的尸体后面,艰难的求一条活路。
城外的草原勇士以为这边还在厮杀,不断地朝着城内冲了进来。
可恨,太可恨了。
那些明军明明可以用强大的火力封锁城门,但他们却选择了让蒙古人进城,然后在拥挤的街道上屠戮着草原上的勇士。
那图悲愤地怒吼着,仿佛落入陷阱的野兽。
一发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那图的脑袋。
“砰”的一声,千夫长那图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爆开了,鲜血飞得满地都是。
那图的死,瓦解了蒙古轻骑的最后意志。
所剩不多的蒙古人狼狈地向城外逃去,却被火枪精准的射杀。
王策看着那图的尸体,不禁发出冷漠的嘲讽:“被围住之后才想着纵火,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不管那图是否能够纵火成功,蒙古人都是一败涂地了。
最少一千名蒙古人被堵在街道上,已经死伤了很多。
城外的蒙古人以为这边激战正酣,还在不停朝着城门靠拢。
王策向月月吩咐几句,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一个站在高处的传令兵挥舞手中的旗帜,向城门那边发出了关门打狗的信号。
城门上的碗口铳被抬了出来,然后调低了炮口,朝着城门内外的蒙古轻骑猛烈开火。
钢铁的风暴席卷人群,没有盔甲的蒙古轻骑成片成片地倒下。
那些呼啸而来的弹片速度很快,比箭镞快得多,穿透力也不可同日而已。
所以,就算蒙古人穿上盔甲,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小拇指大的钢珠,在火药的催动下,可以打穿半寸厚的木板。
蒙古轻骑身上的布袍,对于这些弹片来说简直就像是纸糊的。
在极短的时间里,蒙古轻骑就被清扫一空。
王策看了看那条被鲜血浸染的街道:大约有一千名蒙古人已经躺在街道上了。
城外和城门口估计最少还干掉两百蒙古轻骑。
现在城外应该还有三千多蒙古轻骑,但已经不足为患。
他们已经吓破了胆,哪怕打开城门,他们也不敢再靠近了。
王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云川县的城门重新打开,民夫们将远处的粮车拖到了城门口。
一些民夫还收拢了没有主人的战马,缴获颇丰。
城里的百姓用钩子挂在蒙古人的尸体上,把他们拖出城,准备集中焚烧掉。
蒙古人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却不再敢于靠近了。
透过敞开的城门,他们看到数不清的尸体。
进城的草原勇士们中了埋伏,全都被杀了。
蒙古轻骑义愤填膺,他们想要冲杀过去,给那图和族人们报仇。
但是他们不敢过去了。
明军的火枪打得又快又准,只要被打中一枪,就死定了。
默默旁观了一段时间之后,蒙古的部族长们终于决定:撤退。
他们不再奢望进入汉人生活的区域抢劫,也不想再继续战斗了。
汉人的地方太危险了,还是回草原吧。
就在蒙古人收拾营地、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汉人靠近了。
这些汉人骑着缴获的战马,嘻嘻哈哈地向前走动。
他们控马的方式如此笨拙、如此幼稚,看得蒙古人火冒三丈。
这些该死的汉人,居然骑着缴获的数百匹战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城了。
他们离开了城市的庇佑,来到了旷野上,继续轻松地向前。
还有人用蹩脚的蒙语大声叫喊:“安达,可敢一战?”
一个愤怒的蒙古轻骑怒吼道:“你要战,那便战!”
听到这句着名的口号,蒙古勇士回忆起了成吉思汗,回忆起那些驰骋天下的日子。
许多蒙古人跟着大喊起来:“你要战,那便战!”
“你要战,那便战!”
一把把弯刀举了起来,马蹄声宛如闷雷般响起。
草原勇士挥舞弯刀冲杀过来。
迎接这些蒙古人的,是火枪的无情打击。
天策军的战士们不会骑马,也不善于冲锋。
但是操纵火枪对他们来说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骑在马背上开枪。
虽然战马稍微蒙了一下耳朵,但是枪声还是让它们躁动不安。
为了不让战马惊慌地逃走,每六个战士中,就有一个人专门牵着马缰绳。
王策也在人群中,火枪射击的大量烟雾,让他微微眯着眼睛。
前方的蒙古轻骑被打得人仰马翻。
这些蒙古人以后应该会记住,火枪不但可以在地面上列阵射击,也可以在马背上开枪射击。
战士们在地面上是火枪兵,骑了马之后,是骑马的火枪兵。
在火枪的无情打击下,蒙古骑兵像是惊弓之鸟,四处逃散。
马蹄声响起,周德彪带着天策军的一百多名骑兵发起了冲锋。
这些骑兵虽然不多,但骑术很精湛,用来衔尾追杀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的蒙古轻骑依然还有三千人,他们看着一百多明军骑兵,感到了无比的愤怒。
这么一点点人,就敢挑衅勇敢的草原骑士。
数百名蒙古人组成了严整的队形,向周德彪等人迎了上来。
面对绝对数量优势的蒙古人,周德彪不讲武德,丢了几个手雷过去。
总共四个手雷,其中还有一个是哑弹。
即便如此,蒙古人也被炸懵了。
他们原本以为这东西需要依靠阵型来发射,没想到周德彪他们就这么水灵灵地把手雷丢过来了。
这下,再也没人抵抗了。
所有的蒙古人都是玩了命的逃跑。
刘瞎子向王策问道:“大人,追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