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深渊入口处,血色雾气翻涌如浪,九道赤色光柱自深渊底部冲天而起,在天穹交织成狰狞的蛛网。林渊刚踏上青铜兽首拱卫的石阶,腰间擎宇牒突然发烫,玉碟残片与鼎纹同时共鸣,整座山体发出远古巨兽般的呜咽。
「小心!」苏云裳的银链闪电般缠住他的腰,将其拽向崖壁。刹那间,地面轰然炸裂,数百道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上的巫蛊图腾泛着幽蓝毒光。夜无痕折扇如轮展开,扇骨化作漫天银针,将缠来的锁链钉死在冰壁上。
「南疆五族布下了『九黎锁天阵』,」他话音未落,深渊底部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他们要强行打开归墟封印!」
血色雾气中,一个身着猩红巫袍的身影踏空而来。那人头戴骷髅冠,腰间悬挂的蛊瓶中,无数幽绿色虫豸正疯狂撞击瓶壁。「器宗余孽,还敢来送死?」大祭司的声音如金石相击,「吾乃南疆蛊王阿骨朵,今日便用你们的血祭吾族图腾!」
话音未落,他抬手抛出七只青铜蛊鼎,鼎中涌出的黑雾瞬间化作七头百丈高的血魔,每头血魔都长着扭曲的人脸,口中喷吐着腥臭的脓血。苏云裳祭出本命蛊笛,清越笛音化作光罩护住三人,夜无痕则掐诀引爆先前埋下的火符,崖壁上顿时炸开连环爆响,将两头血魔震得倒飞出去。
林渊握紧残剑「鸣渊」,剑身泛起的金光与鸿蒙鼎遥相呼应。他心念一动,深渊底部突然浮现出无数青铜剑影,如万剑朝宗般悬浮半空。「器宗传承,以器为体,以阵为魂!」他低喝一声,手中残剑化作流光没入鼎耳,鸿蒙鼎骤然膨胀至十丈高,鼎身符文亮起,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阿骨朵冷笑:「雕虫小技!」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激活蛊瓶,瓶中虫豸如潮水般涌出,在空中凝聚成遮天蔽日的虫云。「噬灵蛊!」苏云裳脸色大变,「这是南疆禁术,能吞噬修士的灵气本源!」
虫云如海啸般压来,林渊运转《铸鼎真解》,鸿蒙鼎剧烈震颤,鼎中突然喷出一道金色光柱,光柱所到之处,虫豸尽皆化作齑粉。阿骨朵瞳孔骤缩,抬手召回虫云,却见七只青铜蛊鼎突然自爆,无数碎片裹挟着蛊毒,如暴雨般射向三人。
夜无痕折扇狂舞,玄铁扇骨组成的结界将碎片挡在三尺之外。苏云裳银链如灵蛇游走,缠住一块带着蛊眼的碎片,猛地甩向阿骨朵。大祭司抬手一挥,血雾凝成屏障将碎片震碎,却见银链上的蛊毒纹路突然亮起——这是她用本命精血催动的「蚀骨链」!
阿骨朵闷哼一声,后退半步,却见林渊已立于鼎上,周身剑意冲天。「万剑归宗!」他掐诀引动深渊中的剑影,上千柄青铜剑组成天罡北斗阵,如银河倒悬般压向阿骨朵。大祭司冷笑,抬手抛出七枚血玉,玉中浮现出南疆五族的历代大祭司虚影。
「血祭秘术·祖灵降世!」
七位虚影同时张开双臂,阿骨朵的气息骤然暴涨,背后浮现出一尊千丈高的血色图腾——那是南疆传说中的远古蛊神。图腾巨口张开,深渊底部的九道光柱化作血色锁链,缠向鸿蒙鼎。林渊感觉识海剧痛,鼎纹突然发出嗡鸣,鼎身浮现出器宗历代宗主的虚影,与血色图腾虚影轰然相撞。
两股能量对冲的刹那,天地灵气疯狂倒卷,整座深渊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苏云裳的蛊笛险些脱手,夜无痕喷出一口鲜血,强撑着用折扇维持结界。林渊咬破舌尖,以血祭剑,残剑「鸣渊」突然发出龙吟,化作一道金色长虹,贯穿血色图腾的眉心。
「不可能!」阿骨朵目眦欲裂,七位祖灵虚影同时崩碎,他的巫袍也被剑意撕开,露出胸口狰狞的蛊虫纹身。林渊趁势催动鸿蒙鼎,鼎中射出的光柱化作锁链,将其牢牢捆住。
「器宗传承不该困于仇恨,但你们妄图打破天道平衡,」林渊的声音冷若冰霜,「归墟封印若开,苍澜界将永堕黑暗!」
阿骨朵突然发出桀桀怪笑:「你们以为胜券在握?」他仰头吞下怀中蛊瓶,七只蛊鼎同时炸裂,无数蛊虫钻入他的七窍,「吾早以精血饲蛊,今日便与你们同归于尽!」
苏云裳脸色剧变:「他要引爆自身蛊毒,快退!」
夜无痕甩出最后一道传送符,三人化作流光飞退。刹那间,阿骨朵的身体膨胀如球,血色雾气中炸开惊天动地的爆响。整座深渊入口崩塌,无数碎石砸向三人,林渊强撑着操控鸿蒙鼎,以鼎身为盾护住同伴。
尘埃落定后,深渊入口已被巨石封堵,但那九道赤色光柱仍在天穹闪烁。林渊抹去嘴角血迹,望向满目疮痍的战场,却见阿骨朵的残尸旁,一块刻着神秘符文的青铜残片正在发光。
「这是……天道尺的残片?」夜无痕拾起残片,其上的纹路竟与林渊怀中的玉蝶残片完美契合,「看来南疆五族的目标不只是归墟封印,还有天道尺的秘密。」
苏云裳递来传音玉简:「玄冰宗传来消息,血煞宗正率大军朝此处逼近,他们与南疆早有勾结!」
林渊握紧残剑,剑身上的「苍澜」二字泛起涟漪,仿佛有流水声自远古传来。他抬头望向深渊,血色光柱中隐约可见一座悬浮的青铜宫殿,殿门上的符文与鸿蒙鼎纹路如出一辙。
「归墟秘境……」他喃喃自语,「看来我们得亲自下去一探究竟了。」
夜无痕折扇轻敲掌心:「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解决血煞宗的追兵。」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深渊底部的裂缝上,「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深渊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龙吟,仿佛有什么远古存在正在苏醒。林渊的器灵根突然疯狂跳动,他感觉丹田中的鸿蒙鼎正在震颤,似乎在呼应某种呼唤。
一场关乎苍澜界命运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