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的星陨池被银蓝火焰映得如梦似幻,曼陀罗花瓣随着夜风簌簌飘落,在水面上漾开圈圈涟漪。江挽月斜倚在沈清辞膝头,赤瞳映着天上圆月,发间荆棘冠冕化作柔和的藤蔓,缠绕着占星师腕间的龙纹银镯。她指尖流转的星砂突然凝聚成玉兔,在沈清辞手背活蹦乱跳,绒毛上还沾着糖渍曼陀罗的甜香。
“姐姐的手只能给我画。”少女的声音带着三分醉意,犬齿轻轻咬住沈清辞的指尖。星砂顺着她的唇角蜿蜒而下,在丝绸裙摆上烧出小小的曼陀罗图案。沈清辞的星纹笔早已搁在一旁,龙纹胎记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无奈又宠溺地刮了刮江挽月的鼻尖:“再胡闹,小心星砂把我的袖子烧穿了。”
话音未落,萧承煜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沈大人尝尝这个。”帝王冕旒下的眼神温柔得惊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雕花月饼,赤色灵力在饼皮上流转出曼陀罗纹路。然而还未递到沈清辞唇边,一道银光闪过,江挽月突然坐起,星砂锁链缠住萧承煜的手腕,将月饼抢过来咬了一大口。
“陛下的投喂也归我!”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抗议,赤瞳却藏不住狡黠的笑意。星砂如顽皮的孩童,顺着萧承煜的铠甲缝隙钻入,在他心口勾勒出歪歪扭扭的爱心。萧承煜望着少女嘴角沾着的饼屑,赤色灵力不自觉地紊乱,玄铁剑残片在腰间发出低鸣——这哪里是威震天下的帝王,分明是被偏宠的孩子。
“越发没规矩了。”萧承煜伸手要擦她嘴角,却被江挽月灵活躲开。少女突然扑进他怀中,星砂裙摆扫过满地月光,在两人周身织成银蓝的网。“陛下就喜欢我没规矩。”她仰头望着帝王,犬齿轻轻咬住他的下颌,“三百年前在祭坛上,不就...”她的话被沈清辞突然捂住嘴,占星师的耳尖泛红:“阿月醉了,别听她胡说。”
然而江挽月的星砂早已顺着沈清辞的袖口钻入,在她经脉中游走成缠绵的锁链。少女眨了眨眼,赤瞳里泛起水光:“姐姐是不是嫌弃我?”这招百试百灵,沈清辞立刻心软,龙纹光芒温柔地探入她的残念:“说什么傻话。”她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线,将飘落的曼陀罗花瓣聚成花环,戴在江挽月发间。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星陨池边缘的阴影里。它舔舐着爪子上残留的黑血,尾巴扫过之处,冰面裂开细小的噬月纹。黑影的残魂在镜渊中发出阴冷的笑,铜镜里倒映着宴会上亲昵的三人,她腐烂的指尖轻轻点在江挽月偏执的笑容上:“这般沉溺温柔...你的永恒契约,还能撑多久?”
而在宴席上,江挽月突然浑身一僵。星砂在她周身剧烈震颤,赤瞳闪过一丝锐利——她感受到极北方向传来的恶意,却在触及沈清辞担忧的眼神、萧承煜握紧她的手时,将所有警惕化作娇嗔。“陛下捏疼我了。”她委委屈屈地开口,星砂却悄然在地下织成结界,将那丝幽绿气息隔绝在外。
“明日陪我去长安夜市。”江挽月突然转移话题,星砂凝聚成万千流萤,在三人头顶组成巨大的曼陀罗。她的目光扫过萧承煜,又落在沈清辞身上,赤瞳里燃烧着独占的欲望:“你们只能陪我,不许看别的姑娘!”萧承煜轻笑,赤色灵力在指尖流转出烟花,沈清辞则将新烤好的糖画兔子递给她,龙纹光芒与星砂交织成温柔的光带。
月光越发明亮,星陨池的银蓝火焰突然暴涨。江挽月的残念在这一刻与天地共鸣,她望着身边的两人,突然想起百年前那场惨烈的大战。那时她偏执地以为守护是占有,如今才懂得,真正的羁绊是在这偷来的时光里,肆意贪欢。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圆满的月色下,黑影的阴谋正顺着她不愿打破的温柔,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