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恍然大悟。这个世界的范喜良和孟姜女早已相识相恋,而非原着中逃亡途中的偶遇。这种改变看似微小,却像蝴蝶效应般引发了后续一系列偏离——包括范喜良被叛军盯上,正是因为他的书法才能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叶尘做出决定,\"孟姑娘去通知章邯,告诉他叛军在东侧山谷还有一处秘密营地;范公子回到叛军处假意合作,但尽量拖延;我去救孟姑娘的家人。\"
\"不!\"孟姜女抓住范喜良的手臂,\"我不能让你再回虎口!\"
范喜良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为了你和伯父伯母的安全,我必须去。赵兄说得对,这是唯一的方法。\"
两人相拥而泣,叶尘默默退到洞口守候。夜空繁星点点,山风吹拂着他的脸庞。这个任务远比前几次复杂——他不仅要修复被扰乱的故事线,还要在不改变重大历史事件的前提下,确保范喜良和孟姜女的命运回归正轨。
更令他不安的是,他隐约感觉范喜良的失踪并非偶然。有什么力量在刻意扰乱这个世界的运行,而他的任务就是找出并消除这种干扰。
洞内,孟姜女和范喜良的低声交谈渐渐停止。叶尘回到洞中,发现书生已经整理好衣衫,神情坚定。
\"我准备好了。\"范喜良说,\"但有一事相求。若我...若有不测,请赵兄务必护送姜女安全离开。\"
叶尘郑重地点头。他知道按照原着,范喜良注定会死,而孟姜女将哭倒长城。但此刻面对这对恋人生离死别的痛苦,他内心动摇了——作为世界修复者,他是否只能冷眼旁观悲剧发生?
\"天亮前我会回到叛军营地。\"范喜良最后拥抱了孟姜女,\"你跟着赵兄,一定要听他的话。\"
孟姜女泪流满面,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叶尘移开视线,不忍看这分别的一幕。
当第一缕晨光穿过云层时,三人分道扬镳。范喜良向着叛军营地走去,背影在曙光中显得格外孤独;孟姜女抹去眼泪,带着叶尘向山另一侧的小路前进;而叶尘则在心中默默规划着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他必须赶在郡兵进攻前救出孟姜女的家人,同时确保范喜良不会被叛军杀害或被迫完成伪诏。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找出导致这个世界线混乱的根源——是谁或什么力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山路崎岖,孟姜女走在前方,脚步坚定。叶尘看着这个本该是柔弱女子的女孩展现出的勇气,不禁对修复这个世界线有了新的思考。也许,真正的修复不是简单地让故事回归原着,而是在尊重主要历史脉络的前提下,让这些人物找到属于自己的圆满?
这个念头刚浮现,叶尘就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那是来自多元宇宙法则的警告。作为修复者,他不能随意改变既定剧情,否则将遭受反噬。
\"赵兄?\"孟姜女回头,担忧地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叶尘,\"你没事吧?\"
叶尘勉强一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时间不多了。\"
疼痛渐渐消退,但警告的意味清晰明了。无论他多么同情这对恋人,范喜良的命运已经注定——他必须死在长城工地,而孟姜女必须哭倒长城。这是《孟姜女哭长城》故事的核心,也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根基。
叶尘握紧拳头,内心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作为修复者,他的职责是维护世界线的稳定;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无法对眼前的苦难无动于衷。
山风呼啸,仿佛在嘲笑他的挣扎。
山路越来越陡,孟姜女的步伐却丝毫不见迟缓。叶尘跟在她身后,惊讶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在山林间穿行的敏捷。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仿佛能穿透重重树影看到囚禁父母的所在。
\"就在前面山谷里。\"孟姜女突然停下,指向前方,\"叛军把抓来的人都关在那里。\"
叶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两座山峦之间的隐蔽处,隐约可见几座简陋的草棚和晃动的火把。与北山的主营地相比,这里的守卫明显松懈许多,只有四五个持械的叛军懒散地巡逻。
\"你确定你父母在那里?\"叶尘低声问。
孟姜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三天前,他们当着喜良的面抓走了我爹娘,说如果他不合作,就...\"她的声音哽住了,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发白。
叶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先把人救出来,再去帮范公子。\"
他仔细观察着营地的布局。关押囚犯的草棚位于营地最里侧,背靠陡峭山壁,前面是一片开阔地,直接过去很容易被发现。右侧有条小溪流过,水流声或许能掩盖他们的动静。
\"我们从溪边绕过去。\"叶尘指着那条路线,\"我先解决守卫,你立刻去救人。\"
孟姜女咬了咬嘴唇:\"我跟你一起去。那些守卫...他们不是普通流民,有些是逃兵,身手不差。\"
叶尘想反对,但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只好点头。他从腰间抽出铁尺——这是衙役唯一的武器,虽然锈迹斑斑,但在熟练的人手中仍能致命。
两人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向小溪潜行。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山林,蝉鸣声此起彼伏,恰好掩盖了他们踩断枯枝的轻微响动。
溪水冰凉刺骨。叶尘率先踏入水中,示意孟姜女跟上。他们贴着山壁缓慢前进,水没至膝盖,每一步都要小心避开滑溜的石头。
距离草棚还有二十步时,一个叛军守卫突然转向溪边走来,解开裤腰带准备小解。叶尘迅速沉入水中,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孟姜女也跟着蹲下,溪水漫过她的肩膀。
守卫哼着小调,丝毫没有察觉近在咫尺的危险。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叶尘如鳄鱼扑食般从水中跃出,铁尺狠狠击中守卫的后颈。那人闷哼一声,向前栽倒。叶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轻轻将昏迷的躯体放入水中,避免溅起水花。
\"一个。\"叶尘向孟姜女比了个手势。
两人继续前进。溪水在此处拐了个弯,正好形成视线死角。他们迅速上岸,藏在草棚后的阴影里。叶尘竖起耳朵,能听到棚内传来的微弱呻吟声。
\"我去解决另外两个守卫。\"叶尘贴着孟姜女的耳朵说,热气拂过她的耳廓,\"你准备好,一听到信号就带人离开。\"
孟姜女的眼睛在暗处闪闪发亮:\"什么信号?\"
\"鸟叫。三声短,一声长。\"
叶尘像影子一样滑向最近的一个守卫。这人正靠在树上打盹,长矛斜倚在肩头。叶尘悄无声息地靠近,一记手刀精准击中他的颈动脉。守卫身体一软,叶尘扶住他慢慢放倒在地。
第二个守卫就没这么容易对付了。他站在草棚入口处,全神贯注地扫视四周。叶尘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向远处的灌木丛。守卫果然被声响吸引,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就是现在!叶尘闪电般扑出,但就在他即将得手的瞬间,守卫突然转身,长矛直刺而来。叶尘勉强侧身避开,矛尖划破了他的衣袖。
\"有奸细!\"守卫大喊起来,同时挥舞长矛逼退叶尘。
计划败露了。叶尘吹出急促的三短一长鸟鸣信号,同时与守卫缠斗在一起。这人身手不凡,长矛舞得密不透风,叶尘的铁尺根本无法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