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许微微眯眼,这两人算得可真精明,他们二人本是一起的,此刻却分开算,这样一看谁都分得一样,亏本只有他。
何况,吴许也想着七三分,他七,他们三。
吴许摇头,笑着说道:“李掌柜说笑了,你与江掌柜是一家,如何能分开算,何况,此次你我之间还得靠我才能与那江大商户搭线。”
“怎么说,吴某也不该只分得三分?”
李妩摇头,笑着解释道:“那吴掌柜倒是误会了,我与江掌柜也只是合伙人。”
“现在你我三人,咱们各出各的力,我出酒方,吴掌柜您负责搭线,江掌柜负责白酒的其他销路,谁也不占谁便宜。”
李妩就是想七三分,她要保证大头在她这边。
吴许皱眉,怎么都觉着有些亏了。
“话虽这样说,可你二人总归是一个铺子的,眼下你们占去七成,吴某拿小头实在心有不甘啊。”
李妩笑道:“那吴掌柜想要多少?”
“五五。”
李妩自是不会答应。
“我们能让吴掌柜酒坊的酒价大涨,又能让掌柜平日也能有个买卖,吴掌柜如今也就给我们搭条线,亏的该是我们。”
江青山也说道:“如今我也就是图个快,若吴掌柜不愿共利,我便麻烦些,与江大老板再联络联络。”
“俗话说酒深不怕巷子深,如此好酒,我相信江大老板自该不会错过才是。”
吴许捻着算珠,这二人一唱一和,仿若真的不着急与他合作一般。
他看重那白酒的酒价,也确实需要其他赚钱的路子,可若真是如此,为何他们又要来找他入伙,平白让人分去银子?
吴许笑了下,说道:“李掌柜与江掌柜此番来,只是与吴某谈白酒生意的?”
“实不相瞒,吴某可是眼热你大满酒坊的黄酒许久了,若李掌柜的黄酒买卖能让吴某占上二分,你我三人照你说得那样分成也不是不行。”
黄酒的利益她一分也不会让出去,李妩喝了口茶水,笑道:“此番前来只为谈白酒买卖。”
最后三人于楼下分开了,江青山跟着李妩回了酒坊。
江青山看着李妩,心头疑惑总算能问了。
“李妩,我卖白酒的路子是什么?”
方才与吴许谈的时候,江青山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卖白酒的路子,他们的白酒买卖一直没什么起色,不过碍于正在唬人,江青山没好直接开口询问。
李妩笑道:“那几家红楼啊,你不是说那几家老鸨松口了吗?”
江青山不由叹气,那几家老鸨虽然松口了,不过给的价也不过六百文。
李妩说道:“她们能松口,证明楼里的客人看得上咱们的白酒,现在她们撑着不定酒,就是想压价。”
“吩咐下去,明日起咱们的白酒涨价,卖给各红楼的酒按一两银子算。”
“若过一个月各家老鸨还没松口,酒价再往上涨十文。”
“我要让她们求着我们买。”
江青山知道这招,欲擒故纵,不由赞叹一声:“高啊。”
李妩摇头,今日吴许没答应他们,李妩让江青山继续去联络江奉,不过心里也知晓多半不会成功。
他们那种军司不会轻易换买家。
不过不管怎么着,让吴许紧张紧张也好,这样没准能尽快成事。
吴许回去后,脑中不停思索,若真让大满酒坊的人与江奉搭上线,那他酒坊的酒属实没了销处。
他家酒价也不贵,比之大满酒坊的白酒少了两倍有余,若真能得了那白酒的方子倒也不错。
可是七三分,吴许怎么想都觉着有些亏,想着李妩的模样,不由冷哼一声:“嘿,真是个心黑的美人。”
江青山这几日都在想方设法的与江奉搭线,李妩猜测,再过几日吴许应该快松口了。
今日万八娘相约于水榭茶楼,李妩前往赴约。
李妩一进去,脸上挂着笑,嘴里说着客套话。
“让八娘久等了,李某实在惭愧。”
万八娘暗暗打量李妩,女子今日内里穿的是一袭碧青色儒裙,外头罩着淡青色广袖长氅,以细腻的绒羽镶边,发髻挽的简单,头上只别着一支流珠发钗,除去手腕上的那枚云纹玉,身上再无过多配饰。
即便如此,女子生得俏丽,眉眼自带风情,偏偏自带三分疏离,显得整个人娇矜不已,雅贵无双。
万八娘夸赞的话倒是实了几分。
“哪里,夫人如此容颜,今日见着倒是八娘之幸了。”
此番万八娘前来就是为了谈买卖的,如今大满酒坊的酒价涨了,她也是生意人,哪能不知李妩的打算,这是逼她们表态呢。
奈何李妩猜对了,他们楼里来往的客官就爱附庸风雅,那白酒确实得客人喜爱。
若她继续僵持将下去,那大满酒坊的酒价不知得涨到几何。
李妩笑笑:“不是我不便宜八娘,只是如今粮价涨了,我这酒价也只能跟着涨了,五十文于八娘只是个零头,于我真是一家老小的开支了。”
李妩原先要价九百五十文,现在又多加了五十文,要到了一两银子一斤酒
万八娘听她胡扯,心中不信也只能认了,先前几家红楼联合压她,酒价没压下去就算了,反倒还高了。
若在耗着,谁知她这价会不会继续涨。
最终两人签契画押。
李妩笑道:“八娘若是能帮我说服其他红楼的老鸨,李某自愿每月多送八娘一百斤酒。”
万八娘笑着应和:“那可真谢谢李掌柜了。”
李妩告辞,带着契书走了。
等李妩走后,万八娘一下拉下脸来,真被这小妮子捏着了,虽说那白酒她放楼里一卖,卖得更贵,怎么都亏不了,但是被李妩坑去这么多钱,怎得心头也不舒服。
万八娘并未出雅间,让小厮给她倒了杯茶顺顺,这时,房门被敲响。
万八娘瞧着进来的那个青年男子,哎哟一声,笑道:“这不是陆公子嘛,没成想在这都能见着您。”
“公子贵人事忙,许久没见您去我楼里耍耍,我们棋姝姑娘还等着您呐~”
陆寒铮勾唇一笑,大摇大摆的坐下了,他手中拿着把冰绡绢折扇,扇骨末端嵌了小块暖玉,触手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