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山林,枝叶摇曳。
血腥味随风飘散,染红了寂静的山林,也将这场惊心动魄的腥风血雨,渐渐拉下帷幕。
顾长安沉默了片刻,望着柴道人的尸身被拖入林间,低声开口:
“我们也走吧……镇魔司的人都来了,看来这场战斗也快结束了。”
姜远点了点头,神情复杂:“镇魔司的人,实力都在七品以上……而且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黑虎寨……在劫难逃。”
沈青妍轻轻点头,轻抿着唇,握紧了手中长剑。
“柴道人都死了,剩下的山贼,撑不了多久了。”
而李红叶看着顾长安,眼神中满是担忧。
他脸色惨白,气血涣散。
“长安……”她低声道,“你……真的没事吗?”
顾长安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怎么可能有事?”
李红叶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却走到他身边,悄悄扶住了他一只手臂。
沈青妍看了看两人,欲言又止,终是低头沉默。
姜远轻轻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回南宁县,给死去的兄弟收尸、报信……也好让县衙的人知道,战争结束了。”
顾长安点头,望了一眼身后血染的山寨方向。
“镇魔司既然来了,我们就不必再插手。”
他转身,踏上山间崎岖的小路。
众人亦步亦趋,默然前行。
落日斜照,几道身影被拖得老长。
.....
县衙深处,密室幽冷,灯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檀香味,仿佛连石壁都渗透着阴暗与疯狂。
吴衡背负双手站于堂前,身着文袍,鬓发整齐,神情却狰狞而扭曲。
他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仿佛披着一层人皮的魔鬼。
“该死的……镇魔司……”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他们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轰然一掌拍在石几上,沉重的声响在石室内回荡。
“我不该托大!不该迟疑!早该杀了那陆昭!早该宰了柴道人!”
“啊————!”
他仰天怒吼一声,声音中夹杂着痛悔与暴怒。
在他脚下,跪着十几名黑衣人,面无表情,额头紧贴冰冷的石砖,一动不动。
他们是吴衡培养的死士,一道令下,他们便可为吴衡赴死无怨。
吴衡猛地转身,死死盯着最前方一人:
“说,祭祀大人已经准备到哪一步了?”
那人低声应道:
“回大人,血池已满,只等大人进入便可开始转移仪式。”
吴衡眼中寒光一闪。
“立刻准备启动仪式!让祭祀准备好!不能再耽搁一刻!”
他脚步踱动,急切不安,喃喃低语:
“我这几十年布局,绝不能毁在这些镇魔司的手里!”
那名黑衣人微微一怔,旋即低头应声:“……是。”
......
不多时。
南宁县内,晨雾尚未完全散去,街道上薄光斜洒,。
天风武馆前,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李红叶身披破损的轻甲,扶着顾长安的手臂缓缓踏入。
院中竹影摇曳,几名武馆弟子正在练拳,见两人归来,顿时一惊,纷纷迎上。
“李师姐回来了!是李师姐和顾师弟!”
“快去通知馆主!”
厅中,李天风与谢兰芝正并肩而立,一夜未眠。
谢兰芝面带忧色,不时望向院门方向。
听得弟子通报,李天风猛地起身,脸色一变,快步走出。
“红叶!长安!”
看到两人身影出现在门前,他心头一震。
只见李红叶面容苍白,甲衣虽未见血,但步伐疲惫,显然经过了激烈战斗。
而顾长安一身青衣已被血渍汗迹浸透,脸色惨白如纸,眼神虽还清明,但整个人如风中残烛,气血之弱,肉眼可见。
谢兰芝心中一紧,疾步而出,拽住顾长安的手腕,感知之下,立刻变色:
“你这孩子……气血几乎枯竭了!”
“长安!”李天风皱眉沉声,目中满是担忧。
李红叶上前一步,语气里透着一丝心悸:
“师傅,师娘,我没事。但是……长安师弟在战斗中,一人迎战七品武者……”
“什么?!”
李天风猛地一震,谢兰芝更是瞠目:“
七品?你说……长安一个人?”
李红叶轻轻点头,想起那可怕的罗庆,她心中仍是余悸未消。
顾长安微笑,毫不在意:“师傅,师娘……我没事。”
李天风一步上前,双手扶住他,声音罕见地低了几分:
“混账,你这怎么会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气血状况?”
“七品不是你这个阶段能碰的敌人,你知不知道!”
谢兰芝一边已吩咐弟子去取药丹,眼圈微红:
“长安,你就是逞强.....”
“你才练武多久,就敢独自与一七品武者战斗,你师傅都没有这种实力......”
顾长安低下头,
“我知道……但我不能看着同伴死……”
“更何况,七品武者又如何,只是老而不死的老头而已,杀了便是....”
当然,后面的那句话顾长安没有说出来......
李天风听罢一震,神情复杂。
片刻后,他缓缓点头,将顾长安轻轻扶入厅中。
“红叶,安排他沐浴更衣,随后服药调养,这十天之内不许他出门半步。”
李红叶点头应声:“是,爹。”
李天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谢兰芝,“兰芝,去请城中的名医过来....”
谢兰芝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顾长安见状,内心无奈。
他真的没事啊......
只是氪了一点命而已。
苟几天就没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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